眼前湧過來無數的骷髏兵。
我想來想去,確實這玩意兒身上哪都落過刀子,就胸口靠心髒那個位置沒有。
好歹試試,說不定能換個奇跡呢?
楚江尋這一刀擦著那根肋骨往裏紮了進去。
雖然知道那肋骨底下什麽都沒有,就是個空殼,但我依舊屏住了呼吸。
這一刀關係著我們三個到底能不能從這裏活著出去。
說實話,在結果未明之前,我們都在賭。
楚江尋那一刀已經送出去了,我跟蔣麗麗也不甘落後,找了個離自己最近的骷髏兵也迎了上去。
其實這一招很冒險。
骷髏兵的胸腔裏是空的,我們要紮到底的話,相當於將自己送進了骷髏兵的攻擊範圍。
還是貼身肉搏的那種。
骷髏兵不知疼痛不畏生死,但我們三個可是血肉之軀。
在那麽近的距離之內,隻要骷髏兵隨便一個殺招,我們都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全身而退。
這一招,也可以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但當我手裏的刀尖觸碰到眼前這個骷髏兵胸前的那根肋骨時,卻讓我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明明眼前站著的是一具骷髏,但刀尖觸碰之下,卻有了宛如與皮肉相抵的實質感。
甚至還能真切感覺到了阻礙。
但這種怪異的念頭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一刀講究的就是快準狠。
需要一紮到底。
不管有沒有結果,將刀完全紮進骷髏兵胸膛之後,我們就得趕緊抽刀後退。
我們三個人雖然站在三個不同的方位,但手裏的動作卻是出奇的一致。
刀尖紮進骷髏兵胸膛,停頓一瞬又迅速撤離。
這一下,本該是不怎麽費力的。
但我們三個將刀收回退回來時,不出意外全都在大喘氣。
“你們有沒有覺得……”
蔣麗麗的話說到一半,卻是驚呼一聲:“你們快看!”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個挨了楚江尋一刀的骷髏兵。
隻見它那個原本隻有瑩瑩白骨的胸膛之上,竟然滲出了一絲血色。
這一絲血色,剛剛顯示於白骨之上,就好像是一滴暈開在白布上的紅色染料,瞬間就有了半個巴掌大小。
“這是……”
我也驚呆了。
那個骷髏兵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單膝落地,跪在了地上。
而它的身上,那些原本漂亮得像是一件藝術品的瑩瑩白骨,顏色開始變黑,一股腐爛發臭的味道自那上麵散發開來。
沒過多久,這骷髏兵就完全倒在了地上,白骨已經從裏到外變成了漆黑色,而且體積萎縮了許多。
“這些骷髏兵是被人用秘術封印在這裏的,而它們的命門,確實在它們的心髒。”
對著一個骷髏說它有心髒,這事兒聽起來很詭異。
但事實就是如此。
應該說,眼前這些骷髏兵不能完全算是一具骷髏。
它們應該是被人用邪術搞成了骷髏的模樣,實際上裏麵還帶著一顆心髒。
而這顆心髒維係著那個邪術的正常運轉。
現在心髒被刺穿,邪術被破,維係著骷髏保持那股子外形的力量也消失了,以至於它們變成了真正的死骨。
我又看向那個被我紮了一刀的骷髏兵。
卻發現它半邊骨頭還是白得晃眼,但另外半邊卻是漆黑似墨。
搞成這鬼樣子,難不成是因為我剛才那一刀沒有完全紮透那顆鬼心髒?
可我下刀的時候,明明感覺到刀尖處傳來了皮肉阻礙般的觸感。
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再上去補一刀。
蔣麗麗對付的那個骷髏兵的下場跟老板的一樣,倒地就成了一堆枯骨。
這讓我感覺有些挫敗。
我這身手真是,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我衝上去對著那個骷髏又紮了一刀。
但讓人感覺詭異的是,它居然什麽事都沒有!
雖然頂著一半白一半漆黑的骨頭,但它依然“活著”!
這就讓人想不明白了。
“見鬼了這是,難不成這個骷髏兵身上有兩個心髒?”
就在我準備往上紮第三刀的時候,一旁的楚江尋突然提醒。
“有沒有可能,這個骷髏的心髒位置有些特殊?”
也對!絕大多數人的心髒都在左側,但也有極少數人的心髒會偏右側胸腔長。
聽了老板的話,我將刀尖往對麵骷髏胸膛的左側偏了一點。
果然,這一刀下去,浮上來的血色更加明顯。
看到那一半白骨慢慢變色,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把這鬼東西給熬死了。
試出了骷髏兵的命門所在,我們三個真的是殺紅了眼。
不斷有骷髏倒地化成枯骨。
但也有更多的骷髏兵衝著我們湧過來。
而且這些骷髏兵像是知道了我們已經找到了對付它們的法子,前赴後繼地如潮水般逼過來。
就算我們知道它們的命門,但也得有那個機會和時間讓我們把刀子紮過去才行。
可惜這群骷髏兵變聰明之後,已經換了一種對付我們的方法。
雖然還是有骷髏兵被我們的刀紮到心髒而倒地,但有更多的骷髏兵卻學會了如何避開我們的攻擊。
“娘的,這群鬼東西怎麽變得這麽狡猾難對付?”
“老板,這麽下去我們依舊討不到什麽好處啊!得想想辦法。”
其實我們的敵人不止有這些骷髏,那個瞎眼的巫師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出過聲。
但這不代表他已經離開了。
相反,他很可能就隱藏在這林子的某一處,正隨時關注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哪怕他眼睛看不見。
撇開這兩方人手不談,還有那個獨眼大哥說過的,林子外麵衝著我們三個來的還有好幾撥人。
腹背受敵了屬於是。
“還有沒有火折子?”
楚江尋問我們:“這些骷髏兵都是從地下爬出來的,再放火燒一波情況應該會好一點。”
我身上的火折子剛才已經扔進屍坑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隻能放在蔣麗麗身上。
“我也沒有了。”
那怎麽辦?
眼看著骷髏兵越來越多,我的眼角餘光處突然感覺到了有一抹光閃過。
抬頭一看,就看到不知何時,又有一個全新的紅燈籠懸在我們頭頂。
我突然壓低了聲音,對著楚江尋道:“老板,火折子沒了,你看那燈籠裏的蠟燭,能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