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籠裏的蠟燭?

“方遠,你可真會想。”

蔣麗麗聽我說完,竟是笑了一聲。

“不過試試就試試,萬一真的能行呢?好比誰能想到,這些骷髏兵身上居然還帶著顆活人的心髒?”

其實說到這骷髏兵上的活人心髒,就不得不讓人感慨當年能設下這骷髏陣的人,玄術之力有多麽登峰造極。

既然骷髏兵身上用了玄術,那紅燈籠上也用了。

那不如就來試試,用魔法打敗魔法。

瞎眼老巫師的聲音還在遠遠地傳來,不外乎就是讓我們自己知道生死已經被人拿捏,要想活命就聽他安排之類。

但此時的我們,卻並沒有什麽心思去關注他在叨叨些什麽,而是趁著這個機會,又將那紅燈籠給扯了下來。

紅燈籠上應該被那老巫師下過什麽法術,懸在半空就這麽被我們硬扯下來,這燈籠上麵居然冒出了一團血霧。

好在我們拿這燈籠也不是為了毀滅,而是一扯下來就直接送進了萬屍坑。

想必那個老巫師也沒有想到這一招,燈籠都落進了萬屍坑裏,那血霧還在不斷地往外冒。

隻不過燈籠傾倒,裏麵的蠟燭之火瞬間將燈籠點燃。

燭火夾雜著血霧,雖隻是燒了那麽一片並不起眼的地方,但終究是燒了起來。

我們三個人站在那屍坑缺口處,往

這個辦法到底管不管用,誰也不知道。

但別的能試的辦法都試了,這個法子是我們拿來死馬當活馬醫的。

能用最好,不能用,頂多也就是拚著那口氣跟這堆骷髏搞骨海戰術了。

骷髏兵再多總有盡頭,到時候就看誰的那口氣更長。

燈籠裏的蠟燭隻是短短的一截,將燈籠殼全燒完之後,那一小灘蠟燭油全都順著骨頭縫隙落了下去。

火光漸漸熄滅。

我們三個人眼裏的希望之光,也慢慢熄了。

果然,這種旁門左道就屬於異想天開了。

還是老實點多費點力氣解決這些骷髏兵吧。

我歎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卻聽到蔣麗麗驚呼。

“快,快看,那底下是不是火光?”

火都滅了還哪來的火光?

蔣麗麗不會是太累了眼花了?

我沒理會,正準備拿著刀往一個骷髏兵身上紮,卻感覺手臂被人拽住了。

“真的有火,你看看,就在底下!”

“那個蠟燭火,真的把這個屍坑點著了!”

真的管用?

我扭頭看了一眼。

果然,透過層層屍骨,隱約可見底下有簇火光在閃爍。

漸漸的,還有煙冒上來。

隨著煙越來越多,那火光也越來越大。

好啊,太好了!

那還等什麽!

屍坑著火了,那些還在裏麵躺著沒被喚醒的骷髏兵怕是再也不會有被喚醒的機會了。

雖然外麵的骷髏兵數量也不少,但是比起底下的萬屍坑,這些數量不過是一點零頭。

屍坑裏的火已經燒得很旺了,那些骨頭現在無法產生屍變,就全都變成了燃料。

我們三個雖然已經累到連呼吸都很痛苦的地步。

但盡管如此,我們依舊衝了出去。

因為之前對上這些骷髏兵,是因為解決一批還會有更多批冒出來,我們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們解決掉一個,就能少一個對手。

這樣下去,隻要我們不倒,終有活著走出這片屍林的那一刻。

而自從那個燈籠被毀掉入屍坑之後,那個之前一直在說個不停的老巫師,又失去了動靜。

不知道他是離開了還是又在暗中醞釀著新的陰謀。

不過,他不出來對於我們而言,多少還算是好事。

畢竟三個人要對付的骷髏兵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個神經病老巫師,我們真的怕應付不過來。

骷髏兵是從屍坑裏出來的,它們跟這個屍坑間有一種無形的關聯。

現在屍坑已經著了火,它們的狀態竟然也比之前要弱了一些。

這個結論對於我們來說那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手起刀落,砍骨頭的力氣都漲了好幾分。

終於,我們從這烏泱泱的一片骷髏兵中殺出了一個缺口。

“快走!”

楚江尋拉了我跟蔣麗麗一把。

我們三個人從這個缺口中衝了過去。

越往前衝,向著我們圍上來的骷髏兵就越少。

到最後,一個都沒有了。

而我們也已經衝到了林子的另一端。

“老板你說,我們燒了這屍坑,是不是已經算把那個陣給毀了。”

楚江尋道:“不管有沒有毀掉,底下屍坑火燒起來了,這上麵就算有再多的陣法也會失靈。”

這倒也是。

起碼這一路走來,我們除了看到周圍那一棵棵樹,再也沒有見過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呼吸雖然沉重,但好歹開始變得鬆快起來。

抬眼間,隱隱能看到林子的邊緣。

“終於要走出這片該死的林子了。”

直到此時,我才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尤其是兩隻手臂,因為一直在機械地重複著拔刀、穿刺的動作,現在一放鬆下來,竟然感覺兩個肩膀處一片硬梆梆的。

動一下,就疼得人直冒汗。

都說一個人的潛能是無限的。

剛才我們麵臨著生死難關,隻知道解決了骷髏兵我們才可能有活路。

所以除了砍骨頭就是砍骨頭,從來不去想什麽疼不疼。

但現在,心神一放鬆,其他後遺症就全都來了。

“不知道那個老巫師還會不會出現。”

都半天過去了,那老頭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不知道他打算怎麽對付我們。

“他現在不出聲,不代表以後就不找我們麻煩。”

“但現在還是希望他不出現吧。”

畢竟我們三個傷病殘,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對付他了。

好在,直到我們完全走出了這片林子,那個老巫師也沒有再出現。

這讓我們全都鬆了一口氣。

出了那片林子,讓我第一個感覺到不同的就是天上的月光。

在林子裏,我們要麽看不到月光,要麽就是看到那個血紅的燈籠。

根本無法見到正常狀態下的月亮。

但一出那個林子,那柔和的月光灑落下來,鋪陳在地上,居然看得人眼眶子都有點發燙。

這是不是代表著,我們終於逃出了生天,回到了正常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