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項家的奴隸跟著,崔漁很輕易的就來到了金尚早的家中。
金尚早作為掌握一條街的大流氓,卻生活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內,叫崔漁心中倒是有些詫異。
隻是待崔漁走入巷子裏,敲響金尚早家的大門後才發現,巷子雖然簡單,但是院子裏麵卻一點都不簡單。
“誰啊?”大門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話語中充滿警惕,崔漁甚至隔著大門,聽到了刀子摩擦刀鞘的聲響。
“砰~”
沒有廢話,崔漁直接一巴掌落在大門上,千斤力道迸發,大門的門插斷裂,大門後的人被拍飛了出去。
“什麽人!”院子裏十幾個拿著長刀的精壯小夥心頭一驚,紛紛長刀出鞘,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崔漁麵無表情,目光掃過院子裏的人,然後慢條斯理的轉身關好大門:“我勸你們都不要動,畢竟我不想手上沾染無辜鮮血。”
說到這裏崔漁眯起眼睛:“金尚早在家嗎?”
幾個武士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露出一抹凶橫,其中一人猛然舉起長刀,可是還不待其邁步,下一刻崔漁一指,對方直接化作一隻螞蟻。
這一手將幾個大漢嚇得冷汗淋漓,手中長刀攥不住,紛紛跌在地上,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
“大爺饒命,您冤有頭債有主,小人是無辜的,還請您放小人一條命吧。”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一群漢子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麽?
第一是眼力。
第二是機警。
第三才是武力。
江湖很大,總有你得罪不起的人。
人在江湖飄,危機少不了,自然也少不了機警,能在事情發生之前察覺,然後機靈的避開災禍。
最後才是武力。
“金尚早的家眷都在嗎?”崔漁走在院子裏,看著院子裏的布局,不比前世的貝勒府差。
金尚早院子裏竟然也是鬱鬱蔥蔥,樹葉沒有一片枯黃。
“都在。”其中一個武士道。
“將她們都請出來吧。就說爺我請他們喝茶。”崔漁笑眯眯的道。
幾個武士如蒙大赦,紛紛向著後院奔去,不多時就聽到後院傳來一陣陣女子尖叫與嗬斥/破口大罵的聲音。
然後伴隨著一陣推搡,就見十幾個身姿秀麗、容顏靚麗的女子,從後院鼻青臉腫的走了出來,麵帶畏懼的看著崔漁。
崔漁麵色詫異的看著幾個漢子,還真是心狠手辣,對自家大哥的老婆下手可真狠,衣衫都撕裂了,露出牛奶般的肌膚。
女孩們很白,長得也很漂亮,此時一個個麵色蒼白身軀顫抖。
崔漁懶得理會這群漢子對女子占便宜的事情,江湖中人哪裏有什麽道義?幾個人跟著金尚早混一口飯吃,天天看著金尚早的一群老婆,早就眼饞了,現在見到仇家找上門來,覺得金尚早這回怕是躲不過去了。
江湖中人少有恩義。
崔漁坐在院子裏的樹蔭下靜靜的喝著茶水,十幾個嬌滴滴的婦人、孩童站在屋簷下成一排,大氣也不敢喘。
那金尚早的看家護衛,此時跪倒在地成一排,雙手抱頭跪在崔漁身前。
當金尚早帶領七八個隨身兄弟回到自家老宅之後,伸手一推門的時候,就不由得心中一突。
竟然沒有插門!
往日按照規矩,必須要有獨特的暗號,才能開門放行。
大門推開,金尚早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屋簷下的花花綠綠,還有自家蹲在地上的兄弟,以及坐在樹蔭下悠閑喝著茶水的崔漁。
跑!
看到崔漁的那一刻,金尚早二話不說,轉身就想跑。
“我勸你不要跑,因為你跑的速度,絕對沒有我施展神通來的快。”
就在金尚早轉身的那一刻,院子裏的崔漁終於開口,叫金尚早本來想要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
“小人金尚早,拜見大爺。”金尚早略作猶豫,然後麵色坦然的走到崔漁身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叩首。
“是個聰明人。”崔漁笑著道:“既然是聰明人,就該知道我來的目的。我既然能找到你這裏,就肯定是有了線索,你可要想清楚聰明人該怎麽做,可千萬不要做出糊塗事。”
“小人明白。”下一刻金尚早猛然拔起腰間長刀,卷起片片刀光向跪在崔漁身前的十幾個護衛斬了去。
金尚早混跡江湖多年,手中自然也有兩把刷子的。
十幾個侍衛毫無防備,萬萬想不到金尚早會忽然暴起,刹那間血流成河伏屍倒地。
然後金尚早一步邁出,竟然向自己身後的侍衛殺去。
“大哥……”
“饒命……”
慘叫聲響,跟隨金尚早的侍衛,也紛紛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具具屍體。
“江湖之中沒有信任。”等到將所有人都殺光,金尚早才看向崔漁:“要是有機會能出賣我上位,他們是絕不會猶豫的。咱們混江湖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這一日三餐、榮華富貴?江湖越老,就越沒有恩情、忠義。”
“我已經老了,在江湖中混不動了,隻求安穩,不想有半分麻煩。”金尚早道。
崔漁點點頭,算是認同了金尚早的話,混江湖的要是講究忠義,隻怕離死也不遠了。
“說出我想知道的,就當我今日沒來過。”崔漁放下茶盞:“當然,你也可以說假話,但要是被我查出來,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米家四爺我都不在乎,陳家的人我也說殺就殺,也不差你一個小蝦米。”
“那日回來後,是吳廣半路截殺了米茸,故意栽贓給公子,想要借公子的手除去米家,然後他吞並米家的勢力。”金尚早毫不隱瞞:“甚至於我投身米家,也是吳廣指使。”
“還真是吳廣。想不到你竟然是吳廣的人。”崔漁笑眯眯的掃過院子裏的屍體:“我身邊倒是缺少個辦事的,我就欣賞你的心狠手辣,以後要走投無路,可以來找我。”
“我已經投身吳廣,如今更投靠米家,不斷改換門庭,公子也會信我?”金尚早不敢置信的看著崔漁。
“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辦事能力。”崔漁看著金尚早:“我認為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信任並不重要。想要靠著信任闖江湖,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公子,米家在找你!要將公子設計伏殺。”看著崔漁的背影,金尚早略作遲疑喊了句。
“很好!我知道了!你去和他們說一聲吧,叫他們去李家村殺我。”
說完話崔漁邁步走出大院,留下金尚早在院子裏呆呆的發愣。
“當家的!”崔漁才走,一群鶯鶯燕燕撲上來,不斷痛哭流涕,聲音裏充滿了委屈。
“好了!好了!莫要哭了!大梁又要起風波了。你們都在家中藏好,可千萬莫要胡亂出去。這一場風波太大,也不知要隕落幾個家族。”金尚早擦了擦手上血漬,將自家美人環抱安撫。
“是吳廣就好!是吳廣就好!心猿這狗東西忒不給力,這麽久還沒吞噬吳廣的一點靈魂,讀取對方記憶,否則我又豈會繞這麽大彎子?”
崔漁悄悄的回到李家村的一座峽穀,什麽也沒有多說,隻是開始默默的埋下火藥。
“金尚早去通知米家,估計米家的人很快就到了吧。”
“你去把米家的所有信息,包括老巢的信息,都給我探查清楚。”崔漁對著心猿道了句。
等到自己探察清楚米家的信息,就對米家動手!
至於說項家反應?
禦龍氏的印記,怕是該發揮作用了。
聽聞崔漁要搞事情,心猿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崔漁埋火藥的速度很快,等他埋完火藥,開始暗自琢磨釘頭七箭。
“上次那個人是不是吳廣?”
崔漁心中驚疑不定。
“不管是不是,都要結束了。”
米家
米鬥雙手插在袖子裏,看著身前的賬本,手中算盤不斷敲的嘩啦響。
屋子內一片靜悄悄,除了賬本翻動的聲音,就是算珠在盤子上劈裏啪啦作響。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屋子內的平靜,就見金尚早出現在門外:“老爺。”
“何事?”米鬥敲擊算盤的動作停下。
金尚早麵色猶豫。
“崔漁出現了?”米鬥抬起頭。
“是。”金尚早低下頭。
“他可終於出現了。”米鬥眼睛裏冒出寒氣:“弄死他!這回他必須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令外,請出老祖,帶上淨法布袋。”
說到這裏米鬥道:“現在咱們還能調動的人還剩下多少?”
“精銳都去前線了,倒是下麵的幫派、地痞混混,還能匯聚起八百多人。”金尚早道。
“不夠!”米鬥搖頭:“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和太平道借人?或者是和三河幫借人?”金尚早看著米鬥,眼神裏充滿了畏懼。
唯有真正在這位大老爺身邊呆過的人才會知道,這位大老爺究竟有多麽恐怖,心機究竟有多麽陰沉。
“崔漁的手段很詭異,越是強的高手,對他來說反而越容易解決。用人數堆,反倒是解決崔漁的最有效辦法。”米鬥轉身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冊子,細看冊子上竟然記錄著崔漁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一切。
包括每一次出手,每一次與人爭鬥的手段,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崔漁是血脈者,有一種異能手段可以將人變成物品。還有一種手段,可以延緩人對外界的感知。但這種手段隻對單個人有效。所以與其派遣高手,還不如派遣一大堆地痞流氓,隻要人數足夠,就能堆死他。畢竟普通人的命不值錢!現在項家要用咱們去對付韓國、魏國,是咱們出手的最佳時機,就算是項家惱怒,卻也不得不顧全大局將事情壓下來。況且,就憑一個崔漁,隻救了二小姐一命的恩情,能比得過咱們一個老牌的家族?”米鬥很認真的觀看手中冊子。
“隻是米蟲帶領的幾百人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知其用了什麽手段,還需防備!不過多帶點人總是沒錯的。”
半響後才道:“召集人手吧。”
“是!”金尚早恭敬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走出米家的府邸,金尚早吸了一口氣:“麻煩大了!事情麻煩大了啊!”
“米家要對崔漁動手,還要去吳廣那裏傳遞一番信息。”金尚早也很無奈,你以為他想做間諜?
可誰叫他被吳廣捏住了把柄!
米家的幾位爺對他都不錯,但是他沒有辦法啊!
他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啊!
未來這條大船究竟駛向何方,他的命運又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一切辦法,叫自己盡可能的活下去,活得更好。
陳家大宅內
吳廣坐在老樹下,整個人猶如雕塑,腹部雷鳴聲響,猶若是滾滾驚雷震動,周身血脈流轉,震動的身後大樹不斷作響。
為了徹底掌控吳廣這具身軀,心猿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浪了,專心致誌的想要恢複實力滅掉米家。
此時門外傳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
吳廣動作一頓,體內氣機不由的一滯:“我不是說過,沒有十分緊要的事情,絕不可再這個時間點來驚擾我?”
“大爺,金尚早傳信,崔漁回來了。”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金尚早?那是誰?”心猿一愣,然後不動聲色道:“叫他進來。”
“大爺,崔漁回來了!”金尚早麵色謙虛一禮。
“崔漁回來關我什麽……嗯?”心猿剛想說關我什麽事,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身份,連忙改變語氣:
“快,將所有情況都和我說說。”
“大梁城的米家大爺已經率領八百武士趕了過去。據說還請出了一位老祖!”侍衛飛速將所有情況都敘說了一遍。
吳廣聞言背負雙手,心中小算盤不斷打個叮咣響。
“米家不可能不知道崔漁的背景,既然知道崔漁與項采珠有恩,卻依舊如此大動幹戈,顯然是得到了項家默許。”吳廣思路轉過來。
“既然與項家有恩,那項家為何準許米家殺死崔漁?”侍衛不解。
“隻是項家某些人的默許罷了。”吳廣撓了撓他。
“對方已經吃了大虧,卻還敢出手,怕是有些貓膩,崔漁若不防備,沒準要吃大虧。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握這具身軀,現在隻能依靠項采珠出麵了……”
“隻怕項采珠那傻丫頭還蒙在鼓裏呢,你派人啟動一枚探子,叫他把崔漁出現在李家村的事情告訴項采珠。另外,就說他要是死了的話,爺我養他全家老少。隻要我活著,就絕不會餓著他全家。”吳廣看著侍衛道了句。
“是。”親衛二話不說,轉身執行吳廣的命令。
“來人,準備人手!速速召集高手!”心猿終究是不放心崔漁,連忙扯開脖子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