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的高手太多了,大荒有多大沒有人知道。有人說大荒連接著太古混沌,還有人說大荒連接著天地盡頭。

但是大荒之中孕育著無數奇險之地,乃至於就算是無量劫後十萬八千年,大荒中依舊有不曾被人探知的領域,依舊有從開天辟地之初,就誕生留存的險境。

很多地方有神秘之力守護,就算是各路妖王也不敢輕易踏足,各位妖王麵對那神秘之地也要退避三舍。

當然,最關鍵的是,大荒之中還有開天辟地存留的先天之地,依舊不曾被人踏足,所以大荒才是真正的奇險之地,蘊含著無數的可能。

老儒生和宮南北殺入大荒,與七大聖決鬥,崔漁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擔憂。

宮南北的神通逆天,但要是碰見聖境高手,怕也難以討到好處。

至於說老儒生,更是如此,老儒生雖然踏入聖道,但崔漁覺得聖境高手去了大荒,還不如宮南北混得開呢。

一旦有聖人進入大荒,必定會遭受大荒所有的高手圍殺,想要從大荒中走出來可謂是難上加難。

就像是如果有妖族高手進入人族的神州大地,人族高手必定拚盡全力,用盡一切手段也要將對方給斬殺。

至於說孔雀國主?

實在是孔雀國主的力量已經超凡脫俗,威壓天下眾生,人族的聖人也不想直麵孔雀國主的神威。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辣子麵是吃不下了,然後看向項羽:“大虞國與七國賭戰,你可有何盤算?”

項羽聞言搖頭:“盡人事聽天命,天要是亡我大虞國,我也沒有辦法。”

項羽吐嚕吐嚕的吃著辣子麵。

“說正事呢。”崔漁沒好氣的回了句。

“還能怎麽辦?拚死效力而已。隻要我在,就絕不會叫大虞國亡了國。”項羽聲音沉穩有力。

“你覺得自己有能力麵對七國的合力圍剿?”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項羽。

項羽聞言沉默,吃麵條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許久後方才麵帶無奈的道:“不然呢?又能如何?”

“我可以幫你提升血脈。”崔漁拍了拍項羽的肩膀:“我在屋子裏等你。”

項羽看著崔漁的背影,三兩下將麵條全部都吃掉,然後快步跟著崔漁走入屋子內:“你有什麽辦法幫我提升血脈之力?”

崔漁看著項羽,露出一副莫名之色。

項羽的天資毋庸置疑,最關鍵的是,項羽走的是以力證道的路子,修行的是力之極限。

再配合上他的巨靈神血脈,堪稱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

崔漁拍著項羽的肩膀,然後示意項羽坐下,一隻手落在項羽後背,感受著項羽體內血脈的信息。

崔漁心中恍然:“果然如此。”

項羽修成了神魔武道,對肉身的掌控、淬煉遠非項彩珠可以比擬。

他覺得項羽覺醒真正的神靈血脈,或許用不了多少時間。

因為項羽的肉身實在是太強了,強的近乎不可思議。

“閉眼感受血脈。”崔漁體內的神血灌入項羽體內,下一刻項羽體內的血脈沸騰,猶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此時瘋狂的撲了過來。

“這種感覺?”項羽忽然一陣精神恍惚,太熟悉了!

和自己當初在大梁城遭受劫數,昏昏沉沉渾渾噩噩中的感受一模一樣。

他當時在大梁城遭受劫數,醒來後血脈之力暴漲,他還以為是自己受到刺激,激發了潛力,可誰知此時伴隨著崔漁的出手,項羽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崔漁。

項羽神魔武道築基,已經掌握了力之法則,對於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份血肉的把握,都到了尋常人難以企及的程度。

甚至於隨著血脈的強大,項羽周身肌膚瘋狂震顫,汲取著血液中的神血來壯大自己的身軀,使得自己身軀進一步蛻變。

崔漁舍得神血,區區神血罷了,他一個呼吸三百滴,神血對他來說隻是簡簡單單的東西。

項羽既然要吸收神血,那他當然管夠。

項羽神魔武道,修行力之法則,肉身方麵是沒得說。

而血脈之力最重肉身,唯有肉身之力能承載血脈之力的進化,血脈之力才能不斷攀升。

項羽體內的血脈不過小半日,就已經盡數轉化為了一代祖血。甚至於就在項羽體內所有血脈都轉化為一代祖血的那一刻,項羽體內的一代祖血開始沸騰,瘋狂的汲取著崔漁的神力,不多時項羽體內開始發生劇烈反應,一縷縷先天巨靈神的血液,竟然在祖血中誕生、萃取出來。

伴隨著那一滴滴巨靈神的先天神血誕生,項羽體內的血脈就像是發生了連鎖反應,更多的先天神靈血脈在源源不斷的誕生。

千絲萬縷匯聚,化作了項羽的力量根源。

麵對著先天神靈血脈,就算是項羽的肉身,也開始受到壓迫。

不過項羽比項彩珠好多了,簡直是好的太多。

項羽的體內足足誕生了一萬滴先天巨靈神的血液後,身軀上才開始裂開一道道縫隙,但卻沒有血液流出。

“到極限了。身軀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就算是神魔武道築基,想要適應先天神靈的血脈,也需要一段時間。等到他的身軀汲取了先天血液,汲取了巨靈神的血液,到那時身軀必定進一步蛻變,可以汲取更多的先天神血。乃至於一步到位,直接容納十二萬九千六百滴神血,將自己蛻變成半神。”

崔漁收回手掌,看著蛻變的項羽,不緊不慢的泡著茶水。

血脈的蛻變不單單是血脈的蛻變,還有來自於血脈最深處的祖傳法則信息。

項彩珠從門外走進來:“我哥如何了?”

“血脈正在蛻變。你哥因為修煉了神魔武道,一旦蛻變必定會突飛猛進,遠遠的將你甩在身後。”崔漁笑眯眯的看著項彩珠。

項彩珠撓了撓頭:“給你添麻煩了。”

“咱們之間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崔漁搖了搖頭。

“這場雨不知要下多久。”項彩珠笑著看向窗外,她和崔漁確實沒必要客氣。

“水氣回返灌溉,怎麽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吧。”崔漁笑眯眯的道。

聽聞崔漁的話,項彩珠幽幽一歎:“你說,大虞國真的能贏嗎?”

“能!”崔漁看向項彩珠:“七國聯軍雖然聲勢浩大,但並非戮力同心,咱們隻要尋找破綻,終歸是能逆轉局勢的。而你和你哥,就是逆轉局勢的關鍵。”

二人在屋子內閑聊敘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崔漁猛然看向雨幕外,一道道隱蔽到極點的氣息,悄無聲息間出現在雨中,將崔漁整個小院圍了起來。

要不是崔漁對生命的氣息格外敏感,是萬萬不可能察覺到外界人影氣息的。

“有人!”崔漁眉頭皺起。

“是找我的。”項彩珠麵色陰沉下來。

她沒有崔漁的起死回生,但是她能感受到天地間磁場的變化,尤其是對方的身上還有鋼刀。

“仇家?”崔漁問了句。

“叫我回去。那些人隻想將我囚禁在樓閣內,做一個威震大虞的工具人。”項彩珠眼神中露出一抹嘲弄:“簡直是不知死活,還真當我好脾氣了不成?”

“我覺得,你現在最好是回去。”崔漁在旁邊開口道了句。

項彩珠聞言一愣,轉身看向崔漁。

“你的身上,牽扯著大虞國的太多目光,你出現在這裏,隻會將我也暴露出去。而且你哥要爭奪王位,說實話你現在出現在這裏,並非是明智之舉。”崔漁看著項彩珠,眼神中露出一抹笑容。

項彩珠臉色垮下來,不舍的看著崔漁。

“你再忍忍,要不了多久,你哥就能奪得大統,到時候咱們的日子長著呢。你以後除非是為了提升血脈,否則不可來我這邊。不出兩年,你必定會獲得自由。對你來說,現在提升實力最重要。”崔漁安慰項彩珠。

項彩珠歎了一口氣:“可是我覺得,一刻都等不了。”

“等得。”崔漁笑眯眯的道。

項彩珠麵對著崔漁的眸子,隻能無奈轉過頭,看向站在屋簷下看雨的汝楠:“我回皇宮等候大勢沒問題,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離那個女人遠一點,以後不可以和那個女人說話。”

崔漁敲了敲項彩珠的頭:“還不快走。難道等他們將我的家拆了不成?”

項彩珠的嘴巴扁起來,委屈巴巴的看著崔漁:“要抱抱。”

崔漁屈指,狠狠的彈了一下,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向著門外走去。

門外

數十武士此時手持鋼刀,靜靜地站在雨簾中。

“知道我掌握大地元磁,你們還手持鋼刀,是真的沒有將我放在眼中啊。”項彩珠撐著油紙傘,看起來優雅而又神秘。

“你這丫頭,你的本事咱們還不知道?拿什麽刀對你來說有區別嗎?”人群後走出一位老者,不緊不慢的看著項彩珠,眼神中露出一抹無奈:“咱們來這裏隻是想要勸你回去,又沒想過和你動武。”

老者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我下次出宮,不希望你們再阻攔我。”項彩珠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悅。

“我們也是為你好。你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老者搖頭晃腦:“等你血脈開發完畢,到時候當然沒有人再阻攔你。”

項彩珠看了老者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打著油紙傘消失在了雨幕內。

項彩珠走了,老者看向項彩珠出來的小院子:“查一查,裏麵住的是什麽人。”

他沒有貿然驚動小屋內的人,能值得項彩珠不惜強行闖出禁宮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項彩珠腳踩雨水,並沒有回頭。

老者看著項彩珠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形,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項彩珠說不查,那不查就是了。

沒必要因為區區小事而激怒項彩珠。

項彩珠闖出禁宮,可是叫眾人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實力。

項彩珠走了,崔漁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著雨幕出神。

“那姑娘喜歡大哥。”汝楠笑盈盈的來到了崔漁的身邊。

“我和她是朋友,她小時候就喜歡開這種玩笑。”崔漁笑眯眯的道。

“是嗎?”汝楠聞言不置可否,看向項彩珠離去的方向,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時間似乎就此遲緩了下來,智狐和項莊不見了蹤跡。

項羽在崔漁的屋子內足足坐了一個月,才慢慢睜開雙眼,眼底有一縷金光滑過。

“感覺如何?”崔漁笑盈盈的問了句,一邊問著話,一邊撥弄小火爐煮茶。

一個月下去,天空中的暴雨總算是停了。

小草青青,門外大樹上長出翠綠的葉子,鳥雀清脆活潑的叫聲,在空氣中不斷傳播開來。

“強大!前所未有的強大。”項羽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複雜到了極點:“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到大梁城有人幫我強大了血脈。”

“你覺得是夢?”崔漁看向項羽,嘴角掛著笑意。

“以前以為是夢,但是現在……我又不是傻子。原來當時你就幫我了,要是沒有你,我絕對逃不過大夏的追殺。”項羽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站起身。

“彩珠呢?”

“一個月前就回皇宮了。”崔漁問了句。

項羽愣住:“一個月前?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嗎?”

“你回去吧。等你將血脈之力消化,到時候再來一趟,下次再來的時候,估計就是你蛻變為半神的時候了。”崔漁看著項羽道了句。

“你……你怎麽會有如此手段?簡直是不可思議。”項羽看著崔漁,麵色遲疑道:“如此豈不是隻要你想,再多的高手都能塑造出來?”

項羽看著崔漁,整個人不由得毛骨悚然,打了個寒顫。

太恐怖了!

崔漁的手段簡直是太恐怖了,恐怖到項羽根本就無法直視。

崔漁有如此手段,區區七國圍剿又算得了什麽?

“我就算是有手段,可也沒有值得我出手的人。這種手段豈能暴露出去?”崔漁看向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