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實在是想不明白,崔漁明明正在大規模的搜集黃金,可是為什麽卻在此時售賣黃金?

而且如此龐大的黃金,崔漁是從哪裏來的?

“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決不能叫人看清楚破綻。別人以為我大規模的收購黃金,卻不知道背後售賣黃金的也是我。”崔漁笑眯眯的道。

“說實話。”唐周沒好氣的看著崔漁:“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沒有利益的事情你會去幹?”

聽聞唐周的話,崔漁嘿嘿一笑:“這一批黃金,和咱們正常的黃金不一樣。我要的是正常黃金,這種不正常的黃金,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他對唐周倒不隱瞞。

唐周聞言一愣,然後看了看乾坤袋裏的一座座金山,不由得悚然一驚,眼神中充滿了愕然之色:“不會吧!當年神魔洞府的事情,真是你幹的?”

“什麽神魔洞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崔漁沒想到唐周竟然這麽聰明,直接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崔漁當初的神魔洞府,可是惹出來天大的風波。

唐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崔漁神色如常,看不出半點異常,唐周隻能將信將疑的將乾坤袋收起來:“你想要利用這批假的黃金來混淆市場,兌換真的黃金?”

唐周拿出一塊金疙瘩,任憑其用神通觀測,也察覺不出任何的異常。

在唐周眼中,這就是一塊真正的黃金!

他不知道崔漁為什麽會說這塊黃金是假的。

但崔漁既然說了,那就絕對是假的。

“你利用這批假黃金收斂了物資之後,那些物資我分文不取,就算是你的報酬了。”崔漁道了句。

唐周聞言眼睛一亮,別管崔漁有什麽算盤,這一批黃金在他的操控下,購買力絕對是真的。

這麽大的金山,而且還是足足五座,整個大周朝都能買空了。

“這批黃金你千萬不能留,萬一日後我再動手腳,這批黃金在你手中就成為了廢物。你要想盡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黃金全都花出去。我也不瞞你,這些黃金我都做了手腳,它們會逐漸分批次的化作石頭。所以一旦在規定的時間內花不出去,它們就是石頭。”崔漁看著唐周道。

唐周聞言目光閃爍,似乎知曉了崔漁的計劃:“還真是大手筆,和你的手段比起來,太平道就是個弟弟。”

弟中弟!

唐周現在忽然覺得太平道的手段有些low,簡直是low爆了!

太小家子氣!

“日期呢?”唐周問了句。

“從乾坤袋中拿出去開始算,最短的時間是一個月。”崔漁道了句。

唐周聞言搖了搖頭:“一個月的時間變數太大,憑我太平道的手段,三日時間我足夠以雷霆手段買空整個大周朝庭。唯一可慮的就是這麽龐大的物資,該如何運輸出去。咱們如此大手筆購買,必定會驚動官方的人,還需要找個緩和的辦法,打個時間差,等朝廷反應過來之前,咱們的事情已經辦成了。”

“不會辦砸了吧?”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唐周。

唐周聞言笑了笑:“老夫好歹也是活了數百年的人物,親自建立了太平道,你是有些瞧不起我。我雖然比不上你的大手筆,但對我來說,許多事情由我執行,憑借我太平道的人脈,不是你能想象的。”

唐周將乾坤袋收起,然後一雙眼睛看向崔漁:“交給我,你等候好消息就是了。七日時間,我一定趁著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買空整個大周朝。”

“搬運物資的手段呢?”崔漁問了句。

“隻能請黃天出手了。如此大手筆,值得調動黃天的力量。若能買空大周朝,我太平道一旦起事,必定會獲得無與倫比的實力,我要叫天下各路諸侯權貴看到,我太平道絕不會按照他們設計的路線走。我要掀翻所有秩序!”唐周笑眯眯的道。

物資就是底氣!

唐周的所有底氣都是來自無窮無盡的物資。

“當然,僅僅如此還不夠!”崔漁又拿出一個乾坤袋,裏麵是各種絲綢。堆積如山的放在乾坤袋內。

“什麽意思?”唐周不解。

“再用絲綢買黃金!”崔漁對著唐周低聲道了句。

唐周聞言一愣,不知道崔漁是什麽操作,崔漁在唐周耳畔一陣低語,唐周豁然一驚,駭然的看向崔漁。

“如何?”崔漁笑眯眯的道。

“交給我,我一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唐周甚至於一刻鍾都等不了,直接笑嘻嘻的跑出去,消失在了鎬京城,留下崔漁坐在小院內喝茶了許久,然後才起身回到榮國公府。

“起風了!”

行走在庭院內,崔漁忽然輕輕道了句。

榮國公府將絲綢賣到了一兩黃金一尺的天價,整個鎬京城一片嘩然。

玄家

玄鐵聽著手下匯報消息,眼神中露出一抹嘲弄:“一尺絲綢賣一兩黃金?他怎麽不去搶呢?真當鎬京城的權貴是冤大頭不成?”

就算絲綢再好,也僅僅隻是絲綢罷了,附屬的屬性決定了,這個本就不值得一尺布的價格。

“估計是神家的蠶繭用光了,現在迫不得已之下,提高價格抑製售賣的速度,遮掩住自己的窘迫而已。”玄鐵嗤笑一聲:

“去請萬通商會的各位主事,咱們現在應該再去和那位神家的公子聊聊了。”

一尺布賣一兩黃金,在鎬京城內掀起軒然大波。

萬通商會的各家股東聽聞消息,此時也是一個個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了嘲弄之色。

當天晚上

穎兒將一份請柬送到崔漁案幾前:“爺,有人送來請帖,邀請您去赴會。”

“請帖?”崔漁聞言一愣,隨手接過帖子,然後打開後觀看了片刻,眼神中露出一抹嗤笑:“萬通商會覺得自己又行了是嗎?去看看倒也無妨。”

略做沉思之後,崔漁將帖子收下。

第二日清晨,崔漁準時赴宴。

同一個酒樓,同一個包廂。

萬通商會的各位管事全都到齊了,此時包廂內一片喜慶。

六位管事推杯換盞,就算是隔著廊道,崔漁也能聽見包廂內的喧囂。

“區區神祈小兒,憑什麽跟咱們鬥?真以為自己的技術好就能獨霸產業鼇頭?這廝簡直是太嫩了!技術算什麽?這是一個人情社會!有技術的不如有關係的,隻有技術沒有關係,隻能是待宰羔羊,被咱們卡住脖子,要乖乖的靠邊站好,等候咱們的拿捏。”王家絲綢的主事王法的聲音透過包廂傳來。

“那小兒竟然將絲綢提升到一兩黃金一尺布,簡直是瘋了!他現在是窮途末路,已經瘋了!”離家主事離淵的聲音中充滿了驕傲:“膽敢和無心王子爭鬥?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配嗎?”

“哈哈哈,還不是被咱們乖乖的卡住脖子等死?咱們之前叫他共享技術,賞他一碗飯吃,他竟然不識抬舉。現在……它不但要乖乖的交出技術,咱們還要叫他磕頭賠罪,拱手交出所有產業,咱們才能饒過他。”周家的絲綢主事周周狂笑著道。

包廂內氣氛濃烈,崔漁站在包廂外麵色平靜,隻是臉上露出一抹惋惜的表情:“可惜了,等到這些人的美夢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從這裏跳下去。”

崔漁直接推開包廂門,目光一掃,就見那鄭家絲綢主事鄭板橋,王家絲綢主事王法、離家絲綢主事離淵、趙家絲綢主事趙北、錢家絲綢主事錢多多、周家絲綢主事周周、武家絲綢主事武功。再算上玄鐵,所有萬通商會的大股東全部都到齊了。

“諸位倒是好雅興,不過我這個客人還沒到,你們這群做主人的就提前喝上了,是不是不太符合待客之道?”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嗤笑。

包廂內霎時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一雙雙眼睛盯著崔漁看,猶如貓戲老鼠,目光中充滿了戲謔。

玄鐵坐在主位,伸出手做出請坐的姿勢。

崔漁沒有坐下,而是圍繞著桌子走了一圈,看著桌子上的一道道美味佳肴,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諸位還喝得下去?爾等技術都被時代淘汰了,布匹都賣不出去了,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喝酒,難道是自暴自棄了?還是說已經想通了,準備將絲綢產業全都賣給我?”

“神祈,你休要放肆!竟然還敢在這裏口出狂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斤兩。神家現在連蠶繭都沒了,馬上就要賣斷貨了,你還在這裏裝大尾巴狼?”

錢多多怒視著崔漁。

“是啊,賣斷貨也是一種苦惱,我也很無奈啊。不像是諸位,絲綢都賣不出去,不用擔心蠶繭不夠的問題,可真是幸福呢。”崔漁笑眯眯的道。

崔漁的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萬通商會的各位主事此時臉都綠了。

玄鐵抬手,打斷了無效的爭執,而是語氣溫和的看向崔漁:“神祈公子,咱們都是成年人,不要說那些廢話了。你的綢緞雖然好,甩了咱們十條街,但沒有蠶繭原料,你就算是絲綢印染得再好,也是無用功。咱們給你一個選擇,你將印染的秘方共享給咱們,咱們可以相助你一臂之力,或許有辦法助你渡過難關。你再退出榮國公府的爭奪,到時候咱們可以叫你加入萬通商會,大家一起賺錢,一起去向三百六十五路諸侯擴展生意。你要知道,大周太大,生意也大得很,咱們是吃不完的,決不介意再加入一個分大餅的人。”

“想要我的配方?”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玄鐵,嘴角翹起露出怪異的笑容:“我覺得還有第二種選擇。”

“什麽?”玄鐵一愣。

“就是我上次說的,你們將產業打包賣給我,本公子決不介意給爾等一個公平價格。”崔漁笑眯眯的道:“說實話,你們那些垃圾的絲綢竟然還沒有倒閉,簡直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你們求我大發慈悲,收了你們的垃圾產業,或許還能保留一部分錢財,不會虧得褲衩都沒有了。”

“神祈!”玄鐵聞言眉頭皺起,加重語氣:“在商言商,現在可不是討論私人恩怨的時候。”

崔漁聞言笑了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契約文書:“諸位日後想要將產業賣給我,盡管拿著文書來找我,或許還能留下一部分養老錢不賠進去。”

一邊說著,崔漁將文書放在桌子上:“至於說我的綢緞生意?嗬嗬,咱們商場上見,各憑本事就是了。”

崔漁放下文書,轉身就走。

他今日來見他們,不過是想要確定一些事而已。

“猖狂!你以為自己是誰?沒有蠶繭,我看你如何編製出綢緞。你今日要是膽敢踏出這個門,日後你就算是哭著、跪下求我,我也絕不會再可憐你。”玄鐵對著崔漁的背影喊了聲。

崔漁聞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背影消失在了酒樓內。

包廂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崔漁的態度出乎了所有人預料。

“到底是年輕,盡做些意氣之爭的事情,咱們繼續飲酒作樂,有他跪著求咱們的時候。”錢多多冷冷一笑:“隻要咱們卡死原料,他還能憑空變出布匹不成?”

“神祈殺了長江水神,倒是惹得鎬京城內不少權貴結交,暗中或許會夾雜攜帶蠶繭,咱們決不能大意,不給他任何機會,一定要保證一顆蠶繭都休想從外界運輸進來。”錢多多冷冷一笑。

“起風咯!起風咯!”崔漁笑眯眯的回到榮國公府,可誰知才進入大門,管事的麵色恭敬走上前來:“爺,喜國公府的大老爺到了。”

“喜國公?”崔漁聞言眉頭皺起,關於這位喜國公,他有太多的聽聞,不過……沒有一個評價是好的。

“我知道了。”崔漁一路向著大廳走去,就見一中年男子,蓄養著一縷須發,手中提著鳥籠在逗鳥,看起來一副紈絝的表情。

喜國公麵色蒼白,看起來就是一副酒色過度的摸樣。

崔漁能感受到,喜國公的生命之氣折損的頗為嚴重。

“見過舅父。”崔漁連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喜國公停止了逗鳥,扭頭看向崔漁,認真的打量了許久後,緩緩放下了鳥籠:“神祈,咱們可是許久不見了,你的精氣神與往日裏可是大不相同了,若是走在街上,我根本就認不出你,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怪不得逐流說你被人掉包了!”

聽聞喜國公的話,崔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