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兩個登徒子下山來
虞鬆遠已經明確判斷,此事必是金甌便衣所為。
他沉吟一會說,“看來,金甌風聲已經很緊。但既然現在沒有安排跟蹤,說明他們並不懷疑我們。小行李包內,也沒有暴露我們真實身份的東西。演戲演全套,我們暫不理會他們,專心繼續為鹽場聯係業務。”
……
從咋天開始,夏微就一直坐臥不安。夜裏十二點整,夏薇突然從夢中驚醒,心裏不斷發慌,一下子從**直直坐了起來。
睡夢中這一幕,讓妹妹夏雨嚇了一跳,趕緊拍著她的背安慰說,“姐又做惡夢了嗎?不怕不怕!姐啊,我看你快害相思病了。要不,我替你去找他去……”
她突然心裏顫抖不已,一切都明白了。“你不懂,我能感覺到,他是兩人南下,是要獨闖龍潭虎穴。也不想想,金甌是什麽地方,莊園又是什麽地方!”
夏雨感到難以置信,“姐,這也太扯了吧,怎麽可能感覺到。”
第二天一早,姐妹倆正昏昏沉沉地躺在**補覺,忽然,董事長胡馨匆匆推門進來,並交給夏薇一封信。
胡馨是夏微的鐵杆閨密,也是她的追隨者。夏微臉部受傷,麵人必戴麵罩。因此,沒有緊急情況,胡馨是不會直接闖進她的臥室的。
夏薇接過信急忙打開,隻見上麵潦草地寫道:“魔頭仍在金甌,長遠大患未除。近期保持警惕,防止餘孽作祟。風聲很快即過,抓緊出國療傷。小弟敬啟!”
“是誰送來的,送信的人呢?”夏微顫聲問。
胡馨說,“微兒你不要緊張。這是一個開飯店的送來的。一大早就堵住我的門,所以我不敢耽擱。”
夏微急忙起身,蹁著步子,穿著睡衣,就走進廳內,“趕快請他進來!”
少婦的老公低著頭走進來,垂首站在一邊。夏薇看著這個老家巴交的男人,“給你這封信的人呢?他們什麽車,幾個人?往哪去?”
男子依然低著頭說道,“咋天中午已經南下了,兩個人開一輛敞棚吉普車。路過我這個小店,吃過一頓午飯,就讓我今天給您來送這封信。”
夏微不解,覺得沒這麽簡單,“你們就一頓飯的交情?他們為什麽選擇你店裏吃飯?”
男子還真沒想過這問題,他思索了一下說,“大老板,我真的說不明白。興許是我們家沒有請小姑娘攬客吧,我們是靠菜相好、味道好、回頭客多,才緊緊巴巴維持的。兩位小弟就看好我們這點,吃得都很高興!”
“你叫什麽名字?飯店叫什麽名字?”
“我叫於強,飯店叫‘成英小築’!”
夏微覺得與這個小飯店似乎有緣,“‘成英小築’,這個飯店名字很雅,你老婆叫成英吧,飯店名字是誰給起的?”
於強感歎道,“就是咋天小弟吃完飯臨走時,給起的名字,字也是他寫的。您不知道,字寫得那個好啊,比書法家都好。”
“好,於老板。今後,飛翔廠所有對外招待,都在你這個‘小築’內消費。”夏微做出了一個決定,又對胡馨說,“派工程部,把小飯店規模擴大,全麵裝修一下,給他們提供一點流動資金,作為飛翔廠的接待部。”
於強聞言大驚,趕緊說道,“大老板,我們……小店可沒這麽多錢哪。”
夏微不容置疑地說,“這花不了多少錢,全由我們廠裏出。飯店掙錢,按比例分成,你們七,我們三。你看如何?”
“掙錢五五分吧,我們也就會做做菜。”於強老老實實地說。
夏微擺擺手,“不要爭了,就三七,你們七我們三。重新裝修後,我要第一個去嚐嚐你們的手藝!”
胡馨帶著於強走後,夏薇把信緊緊放在胸口,心裏在說:“小弟,謝謝你。姐一定會找到你的……”
夏雨抱住姐姐,“天啊,我這才相信什麽叫愛情,天底下竟然真有這樣的稀奇事,真的可以心靈感應啊。怪不得古人有心心相映、心有靈犀之說。”
……
車保養好後,虞鬆遠和林濤將第一天行程,安排為鹽場聯係業務。
他們來到全國有名的大企業金甌大化,它是東南數省純堿、氯堿、硼砂、紅礬鈉、氧化鋁、合成洗滌劑、日用玻璃製品、肥皂、平板玻璃、矽酸鈉、合成洗衣粉、三聚磷酸鈉等產品的主要供應商,在國內排名第七位。
濱海鹽場是全國海鹽的重要生產基地,具有巨大的鹽業資源優勢。對金甌大化而言,從蘇北鹽場向金甌供鹽,通過海路運輸,極其便利,有巨大的成本優勢。
因此,鹽場主動來金甌洽聯業務,讓金甌大化管理層很是興奮。虞鬆遠和林濤兩人,受到企業管理層高規格接待。虞鬆遠表麵平靜,心裏還是有點怕露出端倪。可這場麵林濤卻一點不怯,受場長、副場長長期熏陶,鹽業知識和鹽業下遊產業知識極其豐富,因而兩方交談甚歡。
中午,金甌海鹽大化的蘇總經理,親自在金甌最富盛名的越國麗人大酒店,隆重招待兩位客人。期間,大化集團黨委書記,還專門進來敬了一杯酒。
兩方各有需求,談判進展神速。
到下午快下班時,兩家就簽訂了供銷意向協議書。林濤竟然隨身帶著場裏的購銷業務專用章,讓虞鬆遠目瞪口呆。這狗日的不會玩真的,倒賣鹽場的鹽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鹽可是國家控製的戰略物資。
簽完合同,林濤露出一付官二代、紈絝子弟像,“哇,正事這麽快就談完了。接下來的一周,我要盡情考察金甌市的娛樂服務業。”
蘇總經理哈哈大笑,說林經理真是性情中人,都是男人,理解理解。他專門安排接待辦李主任,要派得力人員,按最高水平接待,要全程陪同兩位客人,盡情瀏覽金甌風景名勝。
林濤一臉**笑著說,“謝謝蘇總好意。我們自己帶著車,就是想自己隨便玩玩,圖個方便。鄉下人進城,看什麽都新鮮。金甌是全國著名的商業大市,娛樂服務業發達,我們倆想好好考察考察,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這說得也太露骨了,蘇總笑著說,“理解,理解。那這樣,這幾天白天由李主任安排人,帶你們遊覽。晚上你們自由行動,**由我們準備。需要什麽就給接待辦李主任打電話,二十四小時服務。臨行前的時間要留給我,我要給你們餞行。”
蘇總剛說完,美麗大方的李主任,臉已經紅透了。
當天晚餐後,兩人沒有返回向陽賓舍,車開到半道又直接向104國道駛去。到了頭陀山下,轉向國道邊上的頭陀賓館。虞鬆遠終於忍不住了,“鹽場真的可以向金甌大化供鹽嗎?鹽可是國家專控物資。”
林濤哈哈大笑,“老大,你終於忍不住了,不會把你嚇著了吧?我可不是忽悠他們,是真的聯係業務。鹽場工業鹽堆積如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臨來前,場長和副場長一再叮囑我,要借機開拓工業鹽市場。談成了,將來提成不會少。”
虞鬆遠不恥地說,“官二代,又是近水樓台的把戲,能不能弄點新鮮玩藝,尼瑪真令人惡心。”
林濤不幹了,“你那麽酸幹嗎,一舉兩得,有什麽不對?再說,提成你也有份。你想想吧,鹽化工是大進大出,金甌大化是全國老七,這得多大量,提成又該多驚人。”
到賓館停車場停好車,兩人進入大廳,林濤在了解五樓舞廳的入場卷價格,1.5元錢一張,進場後飲料免費。林濤色迷迷地問漂亮售票員,“這麽貴啊,丫頭透露一下,都有什麽服務,除了跳舞,有沒有……”
售票員捂著嘴笑了,一臉神秘地說,“又一個色鬼下山。票不貴啊,以前文化宮的大眾舞會都1元錢呢。我們是賓館哪,茶水還免費。你們是外地來的吧?快快進去,舞伴絕對漂亮,包你們滿意。至於其它服務,看你們的魅力噢。”
虞鬆遠則叼著煙,在大廳內轉了一圈。他已經看見李海潮在留言板上留的字條,“弟弟,東海想你,速速回家。潮哥留。”一看時間,竟然是今天早上的。
兩人買了票,雙手插在兜內,邁著方步進入五樓舞廳。
隻見舞廳內一圈紅綠燈泡組成四周的影燈,中間是一盞自製的球燈,燈光昏暗,閃爍變幻,增加了舞會的神秘感。一台老式半導體擴音機,兩隻話筒配上幾個音響,音樂聲很大,音質效果很是一般,但比露天舞會還是要強多了。舞池內男男女女摟在一起,隨著音樂節拍,正翩翩起舞。
交誼舞被作為“封資修”,曾長期被禁止。1979年的除夕夜,在人民大會堂聯歡會上,第一次出現了消失多年的交誼舞。這一節目是當年晚會最紅的節目,也被社會普遍解讀為舞禁初開的征兆。
於是,全國民間交誼舞**,瞬間被引爆,交誼舞象一陣風,迅速在全國風行起來。那段時間,在大中小城市,在公園、街頭、廣場,民間舞會如雨後春筍一般,舞風刮遍全國每一個角落。
開禁之初,舞場普遍秩序混亂,爭搶舞伴、流氓打架鬥毆、猥褻侮辱婦女、偷竊財物等現象,屢屢發生。尤其是,多個城市出現擠死人、因跳舞導致離婚、摔死人等事件,群眾要求取締的呼聲日益強烈。
更令人震驚的是,在一些大城市,一些人借搞家庭舞會、內部舞會等機會,****婦女,全國曾連續發生多起驚動全社會的**大案,一批罪大惡極的**犯被處決。於是,民間舞會潛行一年多後,再次被政府強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