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英格蘭的大路,菲利普·馬歇爾姆的心中有許多想要實現的心願,其中之一就是去拜見那位曾經為他打造短劍的蘇格蘭鐵匠。可是,趕到鐵匠鋪時,他發現那裏空****的,鐵匠早已經帶著工具離開了。
離開那個曾經的鐵匠鋪後,他穿過荒地,繼續趕路。夜幕降臨、星星開始閃爍時,他就躺在一片樹籬下睡覺休息。他滿腦子裏都是內爾·恩蒂克。他清楚地記得她美麗的臉蛋、高昂的腦袋、白皙的脖子和**的胳膊。他要回到旅館,兌現當年的諾言。他想象著她正在那裏等待著自己的歸來。在許多方麵,他是一個經曆過很多世麵的、勇敢堅定的少年。但是,在某些方麵,他還缺乏經驗。要是仔細想想,他就會發現她有些冒失和過於主動,但是他隻覺得她像自己一樣坦誠。
天亮後,菲利普繼續趕路。看到小旅館的那一刻,他激動地忘記了一切,他覺得自己的美夢就要成真了,記憶中的內爾·恩蒂克會在那裏等著他。他大踏步走進旅館,來到那間酒吧,然後壯著膽子高聲喊道,“喂,有人吧?我想和內爾·恩蒂克女士說句話。”
一個正坐在高背長椅上抽煙的男人站了起來。他身材魁梧,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你他媽的是誰?”他咆哮起來,“跑到這裏來咋咋唬唬,還敢這樣直呼‘內爾·恩蒂克’的名字?”
兩個鄉下人正坐在那裏喝啤酒,他們驚詫萬分地抬起頭來。巨大的吼聲讓原本鬧哄哄的廚房頓時安靜了下來。整個旅館好像都不動了。那兩個鄉下人放下了手中的大啤酒杯。
菲利普·馬歇爾姆微微一笑,冷靜地望著紅臉大漢。“看起來,”他說,“你想再摔一跤!”
大漢認出了他。一開始他還不敢相信自己,接著他就變得非常惱火和無比憤怒起來。
“你這個臭無賴,”他怒吼道,“肮髒的惡棍!滾出去!走開!”
“看起來,傑米·巴維克,你這麽多年都沒變聰明啊。小心點。你兄弟已經在去絞刑架的路上了。他們已經為他簽發了通行證。”
“對,就是你,”他嘲笑著說。“我一直想要暴揍你一頓,打得你滿地找牙。不過,你好像帶來了很好的消息。絞刑的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現在嘛,你那位好兄弟應該已經套上黑帽子,在空中**來**去了。至於打架,你先撓撓頭皮,想想以前吧。”
大胖子的小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慮。他問道,“你剛才說想和內爾·恩蒂克女士說句話是什麽意思?”
“那和你沒有關係。”
“哈!”他憤怒地皺起了眉頭。“我覺得和我有關係!”
正在那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喊我的名字了?”他們轉過身,菲爾·馬歇爾姆的臉頓時亮了起來,因為內爾正站在門口。
“回來啦,約翰。不對,約翰不是你的名字。等一下。不,我想不起來了,但是我清楚地記得你這張麵孔。來杯濃啤酒?還是薩克葡萄酒?我們有罕見的上好葡萄酒呢。”
他呆呆地望著她,好像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來是為了兌現自己的諾言——”
她愣了一下,接著就大笑起來。“傻瓜!”她大聲地說。“我已經成為人家的妻子六個月了。”
“妻子!”
“是啊,我的妻子,”巴維克叫道。“滾吧!我可不想看到小狗在她的身邊轉來轉去。”
她把手搭在巴維克的手腕上。“這少年沒有惡意,”她小聲地說。“把生意往外推,你才是個傻瓜。”她越過巴維克的肩膀,朝菲爾拋了一個媚眼。
她的魅力突然不見了。菲爾那些和旅館有關的一切夢想也隨之破滅。他斬斷了和過去的瘋狂日子之間的最後一絲聯係,轉身離開旅館,踏上了尋找約翰·布裏斯托爾爵士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