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溫國說完這番話頓時引起了好幾位武侯的不滿,他們早就對聞琥看不順眼,又聽到琉溫國這麽說,頓時破口大罵,指責琉溫國。

可是論嘴皮子他們這些武侯哪裏比得上琉溫國,三兩句話就被琉溫國被反駁回去了。

涅無淵一直沒有開口,隻要他開口,就會被軒羽冷不丁的出聲打斷。

結果,刑律司隻能以賬冊的真實性無法確定,還需要查證為理由,結束了今天的審問。

琉夕望著聞琥如同一隻高傲的孔雀大模大樣的走出大堂,心裏很是不甘。

她和涅無淵費盡心思找出來的證據居然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消弭在了口舌之爭中,卻依舊奈何不了聞琥。

啪——

一個暴栗突然落在了琉夕的額頭上。

“小野貓,在想什麽?本座到了你麵前你都沒看見?”涅無淵站在琉夕身旁,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琉夕反應過來,捂著額頭,“好痛!”

“不痛你的眼裏怎麽會看到本座?”涅無淵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在生氣?”

“恩!”琉夕悶悶的點點頭。

涅無淵輕蔑的勾唇,“你不用這麽不甘心,他逃不了。”

琉夕怔了一下,想到剛才看到的事情,眼神黯然下來,“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涅無淵聽她這麽一說,就知道她剛才應該是看到了什麽,一雙深邃的眸子越發邪肆,“既然知道讓本座為難了,你是不是該補償本座些什麽?”

琉夕眨眨眼,“補償什麽?”

“答應本座一件事如何?”

本來對涅無淵有些愧疚的琉夕頓時感到胃疼,她上次答應涅無淵的一個條件還沒兌現呢。

涅無淵也想起來了,“說起來,你好像之前還欠著本座一個許諾。”

琉夕黑著臉反駁:“那個許諾要扳倒聞琥之後才會兌現。”

“本座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辦到,小夕兒還是考慮一下這兩個承諾要怎麽兌現給本座。”

琉夕眼皮一跳,脫口而出:“以身相許不行。”

“哦,兩個許諾還不能以身相許,那多幾個可不可以?”

“涅無淵!”

“嗬。”涅無淵低啞的輕笑一聲,牽起琉夕的手,帶她走出了刑律司。

天色已晚,刑律司外已經沒什麽圍觀的人了,琉夕也就沒有掙脫涅無淵的手,任由他拉著。

跟著他悠然的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被他手心微涼的溫度感染,她煩躁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瞧著涅無淵淡然平靜的表情,很奇怪的問道:“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難道已經胸有成竹了?”

“本座本來也沒想用一次堂審就將聞琥扳倒,證據再多也可以狡辯,除非能有讓他們啞口無言的東西。”

“可是他們現在咬死了證據是假的,什麽東西能讓他們無法反駁?”

涅無淵笑了,笑容透著不羈的傲氣,“你何必隻盯著那些證物?那些監工的身份已經被他們肯定,隻要監工們改口,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些監工的家人都在聞琥手裏,他們怎麽可能改口……”琉夕皺著眉頭,忽然明白過來,驚喜的看著他,“難道你找到了他們的家人?”

涅無淵淡然道:“本座去聞家取賬冊時發現了。”

他說著停下了腳步,琉夕抬頭看向前方,才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被涅無淵帶到了國師府之前。

涅無淵拉著她走進國師府,“本座已經派了楚空去接人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琉夕也明白現在回遠在城池邊緣的皇家學院會來不及得到消息,想了想,還是跟著涅無淵進了國師府。

國師府門口守衛的兩個護衛麵無表情的看著琉夕走進府中,而後麵麵相覷,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國師大人居然帶了個女子回府!之前聽軍中的人說大人在紅角城和一個女孩子共乘一騎,肯定就是這個女孩子!

他們守了這麽多年的大宅子,總算要有一位主母了嗎?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琉夕卻沒發現府中的護衛都在私下裏開心的議論著她,隻是安靜的呆在涅無淵的書房中,站在窗前望著外麵已經漆黑的夜空。

今夜沒有月光,隻有些許稀疏的星光冷清的閃爍著。

涅無淵端來一碗米粥,遞到她手上,“吃點東西吧。”

琉夕怔了一下,奇怪的望著那碗米粥,“這是誰煮的?”

她進了國師府之後除了幾隊護衛就沒有看到一個真正的仆人,難不成那些士兵會做飯?

“本座煮的。”

“咦,你誰做飯?”琉夕一臉驚喜的望著涅無淵。

涅無淵淡淡回道:“隻會煮粥。”

琉夕:“……”

好吧,會煮粥也算是會做飯了。

她嚐了一口白粥,一種甜滋滋的味道融化在她的舌尖。

“恩?”琉夕張大了眼睛,“這粥你吃了嗎?”

“吃了。有什麽問題?”

也就是說你其實喜歡吃甜的?

琉夕笑眯眯的瞅著涅無淵,原來名震天下的大軒國師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止怕苦,還喜歡甜食,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呢。

涅無淵感覺琉夕瞅著他的眼神很不對勁,神色古怪起來,“為什麽這麽看著本座?粥不好吃?”

這時,門外護衛前來稟報,前去救人的將士們回來了,順利的從青亢城聞家將那些監工們的家眷全部帶了回來,一共一百三十五人。

“楚空呢?”涅無淵聽著護衛的稟報,麵無表情的問。

“楚將軍去刑律司了。”

涅無淵眼神微動,讓他下去了。

“楚侍衛去刑律司是去找那些監工了嗎?”琉夕得知人全都救回來了,臉上浮現起興奮之色,眨巴著眼睛問涅無淵。

涅無淵挑眉,“你倒還不笨。”

“本姑娘很聰明的好嗎?家眷救回來了,還要讓他們知道才有用。不過……”琉夕露出不解之色,“用得著這麽著急嗎?”

剛把人救回來就立刻去聯係,好像怕人搶了先似的。

涅無淵神色忽然晦暗不明起來,“不是著急,隻是以防萬一。”

“什麽以防萬一?”琉夕看著涅無淵的神色,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沒有她想的那麽順利,好像還會發生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涅無淵沒有回答她,但是府外滿街嘈雜的吵鬧聲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