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
這話說的未免托大。
很快,便有人提出質疑,“大師,您是不是理解錯了,人家可是莊子上的少莊主,若是非要以自殘的形式來獲取莊主之位,那就更加證明姚夫人不死不滅了。”
“這......”
元武和尚被這一句話給噎了住,臉上別提多難堪,可難堪歸難堪他卻是沒有半點兒往心裏去,高傲無比的他,心說我可是少林高僧,你敢拆我台?
而說話的也不是無名小輩,正是毒蛇馬三元,他為人狡詐,生平最愛挑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剛才說的這些話,看似不痛不癢,實則叫元武難堪至極。
因為他算準了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和尚定是放不下麵子,即便這些在眾人眼裏是這麽的不值一提。
而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使他人前露醜。
“姓馬的,你倒是說說,姚夫人這麽多年待你我怎樣?”
“嘖嘖嘖~~~”
馬三元不接話,一心想搞死元武和尚,幹脆直接說道:
“大師,大師,您是得道的高僧,怎麽還戒不了這嗔戒呢,我僅僅是就事論事,您大可不必這樣。”
“怎樣.......我怎樣了?”
元武氣的語無倫次,馬三元幹脆直接說出,“這可以理解,大師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但既然皈依了佛門,無論是殺豬的還是宰羊的,都得規矩點兒,不管之前是什麽妖魔鬼怪,大師不能仗著學了幾年正派武學高招,就目中無人呐?
“你~~~”
元武終於氣的再也說不話來了,他銅鈴般的眼在這張脹紅的臉上極是恐怖,這幅模樣,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高僧。
“........”
氣氛凝住了。
二人針尖對麥芒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江湖兄弟的感覺,反而是誰也瞧不起誰的仇人。
周圍人都是見者不怪,就連忘我的李修羅都看著不為奇,隻有這對江湖生活,十分向往的張古樓見到這一幕不由掌心冒汗。
他怕?
他當然怕,這簡直和自己心中想象的那片江湖武林沒有半點相似。
“咕!”
他咽了口唾沫,提起掌中劍,回到了樂瑤的身旁。
此時,樂瑤站出身來。
“諸位,休要再爭口舌之快,俗話說得好,檢驗標準的唯一真理就是實踐。既然各持己見,不如聽聽鹿棋公子口中所說的能看見魔窟的法子如何?”
“哪來的黃毛丫頭,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人群中傳來了一聲。
“有沒有說話的份兒,咱們另說,但我想這位不願意露麵的縮頭英雄,一定吃過鹿莊的肉,喝過鹿莊的酒,既然如此,定是要給款待自己的主人一個公道,何不且聽公子怎麽說?”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徐長風拍掌叫好,隻因這一法子正中下懷,不僅能拖延時間,還能查清真相,何樂而不為。
隻不過讓他不解的是,印象裏一向廢話少說,我行我素的李修羅現在有點不一樣。
李修羅在發呆?
他怎麽可能會發呆。
他從來都不會在沒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
徐長風心裏倒抽一口冷氣,心說此人真是可怕。
他怕歸怕。
李修羅卻是沒有徐長風想的這麽複雜,他發呆純粹是在想朵朵的離開。
在想朵朵離開後會去哪兒,這個給他留下了不小印象的女孩兒,實在叫他回味無窮。
恍惚之間,仿佛就感覺朵朵依偎在自己的懷裏一樣,看著李修羅傻傻發笑的模樣,與其一同並站的樂瑤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說這個白癡幹嘛呢?大白天的發了什麽楞啊!
但透過李修羅雙眼空洞,嘿嘿傻笑的模樣,樂瑤幹脆不理,直接拉過鹿棋。
“公子,你且說有什麽辦法能讓眾英雄信你話?”
“此地就是魔窟,還有什麽可證明的,我瞎眼之前記住的最後一眼就是這滿地枯骨的洞穴,所有的婢子仆人都是妖孽幻化,你們且抓來一個,她們都是渾身罪孽的妖邪,根本死不足惜。”
“放~~肆~~”
顫抖的聲線,癱軟的身軀,不過是幾個瞬間,這前一刻還精神抖擻的二夫人,這一刻已經是憔悴的不成樣子。
憔悴中帶有一絲絲的風姿綽約之感,眼波流轉又有一種惹人疼的我見猶憐。
這個女人變化實在過大,大的有些異於常人。
但,愛者更愛。
恨者,也更恨。
的確,這個惹人憐愛的女人實在叫人找不到半點缺陷,也正是因為她的太完美,徐長風才不敢與她走的太近。
“棋兒,你到底被他們下了什麽失心瘋的藥,竟然這般羞辱為娘,為娘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若真如大師說的那樣,想坐這莊主的位子,我給你便是,我一介女流,作何能承受住這樣的侮辱,還是親兒子的侮辱,唉~嘶嘶~”
她仍然在哭,一覽無餘的小女人模樣,實在難能叫人聯想到她是,瞎眼大少爺口中聲聲入耳的妖狐,就是這幅尊容。
“你這賤婦,休要妖言惑眾,鹿兒莊百年基業的都毀在了你的手裏。”
“果然.....”
姚夫人騰楞一下起身,便掩麵痛哭,“果然,果然還是為了這沒用的莊主之位,你以為我願意自己攬著這莊子嗎?本想著在多過幾年,我在傳位於你,如今既然你非要我死,我便隨你的心意。”
話音未落,姚夫人雙眉一縱,照著殿內的一根五爪金龍柱就撞了過去。
“哎嘿!”
這一去,去勢極快,根本叫徐長風來不及思索。
而看著她疾步狂奔的模樣,也是去意已決。
“啊,慢!”
從身影裏,徐長風看不出半點猶豫。
他猶豫了。
也許真的是錯怪了?
沒有時間在想,到底是不是錯怪,他兩手一擰,一條電索已然生成,猛的一甩,已經套住了姚氏的腰枝,可姚氏去勢飛快,一拉竟還未拉住。
“嘭”的一聲響。
姚氏正撞在了柱子上,直接昏倒了過去。
“啊?”
徐長風心裏咯噔一下,快步閃到跟前,隻見姚夫人前額上一片撞痕,鮮血如注一般,汩汩流出。
他看的發愣,但來不及發愣,“騰騰”數十下,已經鎖住了周天穴道。
但這不碰不知道,一碰下一跳。
“什麽?”
徐長風雙眼瞪得,眼珠差點兒掉下來。
“她的穴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