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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侯柏厥這一出麵,阻斷了柯氏欲要給趙氏來個下馬威的企圖。眾人見西平侯親熱地拉著四郎主當先向柏塢行去,便也熄了看熱鬧的心思,跟隨著前往柏壽堂。
玉洛綴在四房一眾人等的尾端,卻於吹拂過來的寒風中,一字不落地聽見了柏徵的言辭。
當即雞皮疙瘩顆顆暴起,全身的汗毛亦根根倒豎!
這具身子的生父,原來還有這麽黏、膩的一麵……
一直留意著八姑子的寧傅母,悄悄隨在身側,附耳低語道:“……小姑子是沒有見著先夫人,先夫人的容貌和氣度,趙氏不及於萬一……”
寧傅母的意思她明白,是說她莫要豔羨趙氏的美色,這具身子的生母寧敷,氣質顏色更勝一籌。
玉洛當下略略頜首,示意她曉得了。便緊跟著眾人,一路來至了柏壽堂的花廳。而菊慧,到了此時,方才瞅準機會,跟自己的親爹輔相,敘說久別之後的父女之情。
花廳正堂裏,一如往日柏塢聚餐燕飲般,食案上擺滿了佳肴美釀。西平侯柏厥攜了柏徵的手,就要往主位上自己的榻座旁引。柏徵卻溜了眼大郎主柏宮和二郎主柏商,很知趣地推辭著。
他並非不想與君父同榻一處燕飲,他私心裏也自認為,柏塢內能與君侯平起平坐的,也就是他這個二千石的太守兒子了。大郎主柏宮賦閑在家務農,二郎主柏商隻是個四百石的小小西平鐵官,柏雍更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兒,且還是個不足為懼的庶子。
是以,他之內心深處,非常渴望能於主位上就座。
隻是不能過於直白地接受,總要謙讓一番才好看罷了。
由於方才柯氏於大門處引起的小插曲,令他與兩位兄長沒能好好地廝廂見禮,此時,柏徵便趁機跟兩位兄長客氣地寒暄了一通。而柏宮和柏商又怎能沒有眼色,傷了自己的君父西平侯柏厥“盼兒歸來”之心呐……
所以,隻幾句話,柏徵就被柏宮和柏商推讓到了柏厥的主位榻座上。
柏徵又是一番謙讓,卻也順勢接受了,剛剛就要落座時,不料,一聲尖刺之音劃過了眾人的耳鼓。
“四兄難道忘了為弟麽?兄友弟恭可是君父常常教導之言,
四兄難道不記得了?”
正是季父柏雍,西平侯最小的幺子,柏徵的五弟。
柏徵的臉色就有些尷尬。
方才他隻顧著跟兩位兄長論序齒了,全然忘了還有這麽一個庶弟也是要見禮的,此時聞言,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兩股戰戰地,倒有些僵在了那兒……
這個庶弟比自己的幾位兒女年紀都要小,卻當著眾人之麵,給他下不了台,且他還毫無反駁之力,因為人家庶弟別看年齡小,說得可是句句都在理上。
當下不由暗恨:今日回柏塢當真不順,一見麵,柯氏就來了個下馬威,尚未落座,又被個庶子光明正大地教訓著,他一介二千石太守的顏麵,算是徹底地失了!
這且不算,方才君父還埋怨他行事招搖,儀仗導從張揚,而君父他自己,卻玄端朝服、衣冠光鮮地屹立於柏塢大門處,明著是官階對等地迎接他歸來,其實他豈不知君父的小心思……無非就是借由此,彰顯他曾為九卿之首太常的往昔崢嶸歲月!
因為隻有他這個二千石太守兒子,官職地位能令君父顏麵光鮮……
柏徵不由得朝身畔的西平侯怨念地看了眼。
此時眾人分男眷女眷於食案前皆已各自跪坐好,單等著西平侯舉爵號令,開始燕飲。卻是沒有料到,季父柏雍……竟然當眾令西平侯最為得意的四子出糗!
這一下,令原本靜候的堂上,愈發靜寂起來。
一時間,落針可聞!
西平侯柏厥深深地看了眼柏雍,又瞟了眼身畔的柏徵,眼底是止不住地怨怪和不滿。他怪柏雍不知進退,明知今日是其四兄榮歸故裏之日,卻當眾令其下不來台;他又不滿柏徵的疏忽大意,堂堂一郡之太守,竟然連起碼的禮儀都顧不周全,也不知在南陽郡上,是怎麽任職的……
遷怒不解決任何問題,無論嫡子的柏徵,還是庶子的柏雍,都是他西平侯柏厥的兒子,此時他若不出麵,還能有誰收拾這場麵?
柏厥暗自歎了口氣,清咳了聲,道:“都別愣著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徵兒跟雍兒趕緊地互相見個禮,兄弟間的情誼等下燕飲時再詳敘不遲,現下快些廝見吧。”又轉頭給柏徵使眼色,又借故問了問大夫人,冬酒可都備足了,餐後瓜果是否齊全等等之語。
大夫人自是一一回稟了。柏徵也就借勢下台,跟柏雍於正堂的空地處,虛與委蛇地契闊了一番。然後,豐姿翩然地走至女眷之處,伸手請出於四夫人柯氏身後垂首侍立著的趙氏,二人攜手聯袂行至柏厥跟前,雙雙跪倒,給柏厥行了三個稽首大禮。
還高聲稱頌吉祥之語,令柏厥一時感動莫名。
行禮畢,柏徵這才回歸主位上,與柏厥同榻一處,據案共飲。
而趙氏,自是回到柯氏身後,仍舊與田氏比肩,垂首侍立。
一直緊張注視著柏雍,躬身侍立柏厥身後的小夫人駱氏,見狀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氣,連忙上前給柏厥斟酒布菜,又殷勤地招呼柏徵用膳。
柏厥受了小駱氏的斟酒後,又示意她給柏徵倒酒。在他西平侯的觀念裏,小妻妾室本就是個奴婢的身份,與禦婢沒有什麽兩樣,某些時候,小妻妾室還不如禦婢來得可心可意,惹人憐愛,就比如眼前的小駱氏,豈能與昨日夜裏的綠舞相比擬?
一思及綠舞那一身的柔若無骨,柏厥禁不住又橫了眼小駱氏,再次示意她給柏徵斟滿酒爵。
小駱氏豈不知柏厥之意?頭一次,她裝作並未瞧見還可不加理會,可再而三地示意她,她若再裝作不知,斷會引起西平侯的不滿。她自己低三下四倒無所謂,可若西平侯遷怒於她的雍兒,就不會像方才那般,西平侯挺身而出,為她的雍兒解圍了。
其實,她很清楚,之前西平侯出麵,隻是看在柏徵這個二千石太守的兒子麵上,才出言相幫的。現下要她給柏徵斟酒,無非是給柏徵找回麵子,告訴柏徵,使喚她一如使喚個奴婢般,無須在意。
小駱氏不由暗恨:當她眼拙麽,方才趙氏跟著柏徵給西平侯稽首行禮,他西平侯那雙老眼,盡往趙氏纖細的腰身上瞄!其貪欲的模樣,想想都令人作嘔!當真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倆都一個德行,皆好狐媚子倡優這一口!
一股怨毒之氣自心底深處油然而升……
小駱氏便轉過身來,從柏厥身後跪行了幾步,越過柏厥的肩頭,抬手給柏徵斟酒。
卻好巧不巧地,堪堪碰到了柏厥的肩頭!
隨之,小駱氏的手就是一抖!
剛剛好地將酒水盡皆灑在了柏徵玄端朝服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