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捧場,求縱橫訂閱,厚顏各種求)
由於玉洛一行人馬此行目的地是位於步廣裏的原太常府邸,現如今的西平侯府,又因其步廣裏靠近上東門,所以侯常侍便領著儀仗自上東門入城。
遠遠地,就見上東門處恭立著兩列守衛城門的士卒,為首的是一位兩鬢花白的五旬老者。老者身著緹衣朝服,冠武弁大冠,雙目炯炯,精神矍鑠,一看就是位武將。
而其旁邊長身玉立著的,赫然便是洗白了臉的謫仙人物——榮鏑!
侯常侍一見此二人雙雙立於上東門處,哪裏不知其意?當即聳身下了軺車,快步走向二人,邊走邊大聲笑道:“哎呀呀,咱家何其幸也,能得城門校尉和鏑先生的大駕光臨迎接,當真幸事,幸事也!”說著話,就將手執的漢節,往旁邊一扔,雙手一叉,朝二人躬身施起禮來。
身後的小內侍,像是早有準備,忙伸手接住了象征著王命憑信的漢節。
而柏忠、柏瓚、柏威和駱頌幾位郎君,早已翻身下馬,也同時搶上前去,向二人施禮道安。柏宮亦一跛一跛地走過去,跟二人禮見。玉洛自然也不好端坐車內,戴著麵衣,上前跟二人相見。
城門校尉荀玢乃荀戩之父,亦即三夫人荀氏之嫡親生父,一見侯常侍如此行徑,當即嗤笑道:“行了侯常侍,莫在小輩麵前耍嘴皮子了!老夫這是借著巡視之便,正好順道看看我那多年未見的外孫兒,可沒有要迎接你的意思,你侯常侍可別自作多情!”
荀玢倒是半點不客氣,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搶白!而侯常侍卻也半點不生氣,還涎著臉,嘻嘻笑道:“荀大人說得哪裏話來!城門校尉巡視上東門,自然是職責所在,誰說是迎接咱家了?”又朝城門兩側的士卒大聲嚷嚷著:“啊?你們說是不是呀?”
恭立的士卒哪裏敢接話,皆恭謹地端立著。
荀玢又笑著道:“行了,常侍大人,就你這個樣子,誰還敢說個不字!快快打住吧!”
沒料到荀玢話音一落,於他身後越出一人來。此人亦是一身緹衣官服,冠武士冠,年近四旬,膚白麵善,未言先笑地道:“常侍大人所言極是!城門校尉荀大人每日都親自巡視各個城門,現下正好巡視到我上東門,這不趕巧了,遇上了鏑先生,這才得知常侍大人今日回京,便多侯了些時辰。不想剛剛好,得見了常侍大人和柏氏諸位郎君,還有……”
正自一旁端立的玉洛,猛然間就見身前多了一人,還未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便感覺有兩道冷冷的精光直直射向了自己,隨之一道聲音恭敬地響起:“上東門侯石武,見過柏氏八姑子!哦,下官口誤了,是未來的六皇子繼妃!”
卻是方才年近四旬、膚白麵善之人。
玉洛還是沒有弄清楚狀況,卻也不好不回禮,隻得微微垂首回了一禮。
心下還在疑惑:這上東門侯石武,像是在哪裏聽見過,不過自己從未與之照過麵,打過交道,為何石武對自己敵意若斯!
不怪玉洛如此想,實是在場諸人皆明明白白地聽清楚了,方才石武那一聲“六皇子繼妃”,是何其的刺耳!
且於繼妃二字上,還加重了音量。
“哎呀呀,看看,咱家眼拙了不是,失禮了不是?”侯常侍一驚一乍地道,忙不迭地躬身上前,朝石武叉手施禮:“侯常侍見過上東門侯石大人!哦,咱家口誤了,是太後親親的侄孫石大人!”
當今太後石太後,乃衛尉石蹇之姑母,石武乃石蹇之庶子,是以石太後就是石武的姑祖母,石武便是石太後的庶侄孫。
可侯常侍卻偏偏不這麽說,生生說成了是——親親的侄孫!
還仿照石武的話,也道了句“咱家口誤”。
這無疑是在譏諷石武,沒有將石武放在眼裏!
或者換句話說,是在跟石武打擂台!
這還沒完,侯常侍又一臉關切地問道:“石大人,咱家臨走之時,便聽聞了石大人有意將自己的親親嫡女,要嫁與六皇子為小夫人,
可有此事?”
也沒有要石武回答的意思,立馬又道:“若那小六子別扭,石大人不妨告訴咱家,咱家總歸還教過他六皇子幾手拳腳功夫,這點麵子還是有的。嗯,石大人,您也莫要抹不開臉,說說又有何妨!左不過是個小夫人,一介妾室,能有什麽!按漢家故事所言,諸侯王娶小夫人不得過四十人。四十人的小夫人,他六皇子還差石大人的一個嫡女?石大人,您說,是這個理不?”
侯常侍這不問還好,這一問,倒令石武原本膚白麵善的臉上,出現了兩團可疑的紅色,眼底深處還湧動著一抹羞憤!
原來是這樣!
玉洛悄悄看了眼石武,又憶起了去歲八月初十西平縣都試之際,柏瓚曾說過“西平縣尉甑廣,乃上東門侯石武的小妻甑氏之胞弟”的話。而這石太後一族,乃京城四大勳貴世家之一。
且這石太後並非當今聖上的親生君母!
當今聖上的母族,乃京城四大勳貴世家之一,現為九卿的光祿勳,杜詩領銜的杜氏一門。
料來這侯常侍在皇上身邊呆的久了,深知帝王之心,怎會誠心敬重這石太後,以及石氏族人?
玉洛剛剛思及此,又聽侯常侍感歎道:“石大人您也莫要怪咱家多言!當年咱家要不是有太後的提拔,哪裏能有今日得侍聖上於臥內!噫,咱家至今也不能忘了太後當年提攜的恩典呐!是以咱家就掏心掏肺地奉勸石大人一句……”
似怕旁人聽見了般,彎下身子,湊近石武,低低道:“那做小夫人的能有什麽好,還不是一介妾室!”聲音低得,剛剛好夠在場諸人聽得一清二楚!
又抬頭偷偷打量了一旁形容昳麗的榮鏑一眼,悄然道:“何況還有那一位,石大人又不是不清楚……誒,那柏氏八姑子豈不……”接著又嘖嘖了兩聲,意猶未盡地連連朝石武使眼色,這才起身退至旁邊。
對於侯常侍的肺腑之言,石武還能說什麽,隻好麵色青白地立在了上東門巍峨的門闕暗影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