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夠謹慎的啊!”

掌勺麵色不善。

如果立了契約,可是要報備官府的。

自己就真的和他做這個生意了。

一旦違約,那可是要流放的。

韓佑胸有成竹笑道:“掌勺莫非欺我不懂規矩?”

事到如今,掌勺若真想要這門技術,那也隻能同意。

“來人,拿筆墨紙硯!”

不一會,筆墨紙硯就呈了上來。

韓佑坐在凳子上,正要寫,懸著的胳膊忽然停了下來。

這可把掌勺急壞了,難不成又要改契約不成?

“韓大秀才,你這是?”

韓佑抬起頭看向掌勺,笑道:“忘了說了,我還有一個條件!”

聞言,掌勺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語氣不善道:“五五分已經是我們飄香樓的極限了,韓大秀才如果再得寸進尺,我可沒辦法答應了。”

說著,掌勺對身邊一人使了使眼色。

那人很快悄然退後。

韓佑雙手放在腿上,淡然道:“我隻是想要求以後飄香樓的河虎隻能由我供應而已,掌勺何必急呢?”

聞言,掌勺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鬧什麽幺蛾子呢。

河虎是誰供應的都沒問題,隻要能保證飄香樓正常待客便成了。

掌勺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個條件。

“沒問題!”

很快,雙方就簽訂了契約,韓佑同時把方子寫入契約中。

一式三份,韓佑一份,飄香樓一份,另外一份交由官府備案。

另外飄香樓需要預支韓佑五十兩銀子,掌勺也不客氣,直接就給韓佑支取了。

“既如此,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便運送河蝦來。”

韓佑見他爽快,也並未起疑。

掌勺人前點點頭,人後卻是冷笑。

“小子,我們飄香樓的錢可沒這麽好掙!”

出了飄香樓,那挑事的瘦六已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見事不成,已經走了。

揣著五十兩銀子,韓佑朝著家中疾步如飛。

路上路過商鋪的時候,還買了一些糧食,一個人背不多,隻買了幾天的份量。

路過布店的時候還裁了些布,打算給柳寒煙做兩身衣服。

一個人背著很多東西,等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

村落中炊煙嫋嫋,頑童在河邊嬉戲,村中的大鵝四處巡邏。

靠近自己家的時候,韓佑忽然發現家中也升起了一股炊煙。

一想到柳寒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韓佑就感覺好日子不遠了。

他大步跨入門中,赫然看到柳寒煙綁著頭巾在廚房做飯。

“娘子,我回來了!”韓佑心情輕鬆愉快,說話也大聲了些。

柳寒煙聞言,急忙忙從廚房中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自家相公大包小包的在地上擺弄,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

成親這麽些年來,這是丈夫第一次往家裏帶東西。

“這是……”柳寒煙聲音顫抖道。

韓佑看著柳寒煙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我給你買了一匹布,還有一些糧食,夠咱們吃幾天的,到時候快吃完了我再去買。”

說著,韓佑解開包袱,露出糧食和那匹布。

順帶將在飄香樓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寒煙聽到家中終於有了些錢,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連忙上前幫忙,接過東西,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知道自己丈夫這兩天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但是沒想到他會這般細致體貼。

“相公,謝謝!”韓佑一聽到柳寒煙的話,忍不住笑了。

她怎麽還謝起來了?

韓佑輕輕摟住柳寒煙的肩膀。

這次柳寒煙沒有躲開。

韓佑心中微微一鬆,這說明柳寒煙開始逐步接納自己了。

“你我夫妻同體,說什麽謝謝?太見外了!讓外人聽到,以為我韓佑娶個老婆這麽久都沒養熟呢!”

韓佑開玩笑道。

柳寒煙俏臉頓紅,嬌嗔道:“去,哪有夫君這麽開自家人玩笑的!”

這一句‘夫君’,叫得韓佑心花怒放,忍不住低下頭便要親吻柳寒煙的櫻唇。

他上輩子單身了三十個年頭,如今嬌妻在側,再忍下去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你……你別胡來……"柳寒煙推拒著韓佑,卻被抱得更緊。

韓佑一臉邪魅,“我胡來又如何?我不過是想要嚐嚐,我家媳婦兒嘴巴的味道。”

“不......不要......”柳寒煙慌張道,“這日頭還沒黑下去呢!”

兩人你進我退的嬉戲間,大門忽然被踹開了!

之前春香樓的一夥人直接闖了進來!

“韓大秀才,該還錢了!”

嚇得柳寒煙急忙躲到韓佑的身後。

韓佑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昨天不是說好了十天嗎?今天你們便又來要賬,這是何道理?!”

為首壯漢目光賊溜溜地盯著韓佑背後的柳寒煙,譏笑道:“我們春香樓就是道理,今天要是拿不出錢來,就拿你老婆抵債!”

“我們老大早就惦記你這婆娘了,等老大玩完了,我們也能沾光玩玩。”

一眾小弟也**笑著。

而韓佑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冷。

隨即從懷裏掏出十五兩銀子放在桌子上,冷聲道:“這是你們要的十五兩銀子,拿了錢寫個收據,你們就可以走了,否則我定要上告官府爾等私闖民宅!”

看到韓佑一下子拿出來十五兩銀子,壯漢們都是一愣。

他們可真沒想到韓佑能拿出錢來!

幾人互視一眼,最終為首的那壯漢伸手將直接銀子抓過來塞進懷裏。

“銀子是還了,但是累得你大爺我幾次三番地跑你們這四平鄉,大爺再收你點茶水錢不過分吧?”

壯漢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柳寒煙。

他不信韓佑能拿出十五兩之後再拿出銀兩來。

他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柳寒煙!

“拿不出來的話,就讓你老婆伺候我們,也算是你留我們喝過茶水了哈哈哈……”

壯漢一臉**笑,仿佛柳寒煙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十五兩銀子已經是連本帶利,我已經還清楚了,我警告你,你現在立下收據離開!"

韓佑不過是個書生,再怎麽警告也不可能不自量力地跟他們動手,因此壯漢們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警告放在眼裏。

“韓大秀才,事已至此,我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直說吧,我們就是看中你老婆了,這銀子嘛,我們笑納了,你老婆,我們也笑納了!”

“把他老婆給我帶走!”

說罷,一群人朝柳寒煙湧來。

柳寒煙驚呼一聲,急忙朝韓佑的身後退。

她真的太害怕了,要是她真的落到這些人手裏,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隻是眼下,她不知道眼前的韓佑會不會……

韓佑擋在柳寒煙麵前,目光冰冷地瞪著圍上來的壯漢們。

“我看誰敢!”

身後是他的全部,他必定半步不退!

“喲嗬,韓大秀才還挺橫的嘛!你要是識趣一點,讓你婆娘乖乖跟我們走,這事也就罷了,要不然就休怪我們兄弟不客氣!”

為首大漢惡狠狠道。

柳寒煙心中一凜,她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

韓佑是她的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若是他出事了,她怎麽辦?!

“韓佑!”柳寒煙極度驚恐下,隻能喊了一嗓子。

卻見韓佑並不理會她,徑直朝著廚房跑去。

在場諸人皆是一愣。

隨即都反應過來。

壯漢們哄堂大笑,柳寒煙一張俏臉慘白得可怕。

“小娘子便跟我們走吧,你那窩囊丈夫隻能跑廚房裏躲著……”

為首那壯漢伸手就要去抓柳寒煙。

結果話音剛落,一道破風聲響起,一把菜刀正中大漢的後腦門!

大漢當場倒地而亡,鮮血噴湧而出!

韓佑上前,用自己的身形牢牢地擋住了柳寒煙。

柳寒煙則是被這一幕完全嚇傻了!

韓佑目光森然地盯著其餘幾人。

仿佛在說:“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