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淄水城內逐漸安靜下來。
縣衙大堂內,燈火通明,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蘇堯公子,我等江湖草莽,習慣了自由自在,這淄水城雖好,卻非久留之地啊。”說話的是點蒼派掌門,他一邊說,一邊撫摸著自己花白的胡須。
一雙精明的眼睛卻不時地瞟向蘇堯,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蘇堯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江湖老油條,真當他是傻子不成?這才剛安定下來,就急著要走,分明是怕被自己當槍使,想要置身事外。
“哦?這麽說來,各位是不願與本座共襄盛舉了?”
蘇堯說道。
“這……”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接話。
蘇堯的威名,他們可是見識過的,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蘇堯公子說笑了。”
上官靖雪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堂中響起。
她一身白衣勝雪,清麗脫俗,宛如一朵盛開的雪蓮。
“我等既然選擇追隨公子,自然不會輕易離去。隻是,我劍齋弟子向來不問世事,此次出山,已是破例,還望公子見諒。”
蘇堯看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心中暗暗點頭。
這上官靖雪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冰雪聰明。
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給自己留了餘地。
“上官姑娘言重了,”
蘇堯淡淡道。
“本座並非強人所難之人,隻是……”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此次起事,非同小可,本座需要各位鼎力相助。
待事成之後,論功行賞,本座絕不虧待各位!”
眾人聽到“論功行賞”四個字,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們加入蘇堯,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蘇堯公子此言當真?”
崆峒派長老甕聲甕氣地說道,他五大三粗,心思卻並不粗,立刻就抓住了重點。
蘇堯微微一笑,心中冷笑,這些江湖莽夫,果然是一群唯利是圖之輩。
“自然當真。”
蘇堯語氣肯定。
“本座以性命擔保,隻要諸位盡心輔佐,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眾人聞言,頓時興奮起來,紛紛表示願意追隨蘇堯,共謀大業。
蘇堯心中不屑,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與眾人周旋。
“不過……”
蘇堯話鋒一轉。
“本座有一事,還需各位應允。”
眾人心中一凜,知道重頭戲來了。
“本座需要各位留下一些得力人手,協助本座守衛淄水城,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蘇堯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頓時變了。
他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可不是為了給蘇堯當看家護院的!
“這……”
“蘇堯公子,此事……”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輕易答應。
“怎麽?”
蘇堯語氣一沉。
“各位這是不願了?”
他目光如電,掃視眾人,一股無形的壓力頓時籠罩了整個大堂。
“蘇堯公子誤會了。”
上官靖雪率先反應過來,她語氣平靜。
“我劍齋弟子,願為公子分憂。我這就傳信回山門,派門中長老,率五十名精英弟子,聽候公子差遣。”
她話音剛落,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們也紛紛表態。
表示願意留下人手,協助蘇堯守城。
蘇堯見狀,心中冷笑,這群老狐狸,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蘇堯環視眾人,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這些江湖門派雖然一個個精得像猴一樣。
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既然各位如此深明大義,本座也不再強求。”
蘇堯朗聲道。
“諸位請放心,隻要助本座成事,日後定當共享榮華富貴!”
眾人聞言,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隻有上官靖雪,依舊是一副清冷的表情,仿佛對蘇堯的承諾毫不在意。
蘇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對這個上官靖雪更加好奇了幾分。
這個女人,看似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
但蘇堯卻能感覺到,她內心深處,隱藏著一股炙熱的火焰。
一圈下來,各門各派掌門人的許諾讓蘇堯十分滿意。
粗略算下來,竟能收獲近八百高手。
雖說這些人不會被直接編入軍隊,但隻聽命於自己,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為了慶祝此次武林大會的“空前成功”,蘇堯決定大擺宴席,犒勞這些江湖人士。酒過三巡,原本還有些拘謹的眾人也放開了,大堂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仿佛真的如蘇堯所說,大家齊聚一堂,是為了共襄盛舉。
“蘇大人果然好氣魄,將來這天下,怕是少不了蘇大人的一份!”
崆峒派長老滿臉通紅,說話間,手中的酒壇被他捏的哢哢作響。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內力深厚。
“哈哈,趙長老說笑了,蘇某不過是為朝廷效力罷了,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蘇堯舉起酒杯,遙敬了崆峒派長老一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對對對,是陛下的,是陛下的……”
趙長老顯然沒有注意到蘇堯的神情變化。
隻是一個勁地點頭附和,引得周圍眾人一陣哄笑。
上官靖雪坐在蘇堯對麵,一身白衣在喧鬧的大堂中顯得格外清冷。
她隻是靜靜地喝酒,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蘇堯注意到她的冷淡,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這等美人,若是能為自己所用,那該多好……
想到這裏,蘇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舉起酒杯,走到上官靖雪麵前,說道:
“上官姑娘,蘇某敬你一杯,感謝劍齋派對蘇某的支持。”
上官靖雪微微皺眉。
她並不喜歡蘇堯的眼神,但也不好當眾駁了他的麵子,隻得端起酒杯,淡淡道:
“蘇大人客氣了,為朝廷效力,是我劍齋派應盡的義務。”
蘇堯自然不會相信上官靖雪的說辭,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
安頓好這些江湖人士後,蘇堯便開始著手整頓淄水城的防務。
他深知,如今自己占據淄水城的消息一旦傳開。
齊王那個孫子必定會派兵前來鎮壓。
到時候,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是夜,蘇堯獨自一人來到城牆上,望著城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