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千裏尋夫
“嗯,那倒是,不然叔叔的這條命就沒了!”
趙振業‘摸’‘摸’段奇‘毛’茸茸的小腦袋,身體意外地加速複原,讓他原本灰黯的心情頓時也是一片大好。
“轟”,一聲巨響,突然從村口傳來。
“咦,怎麽回事?好象是爆炸聲?”
趙振業臉上不由地一陣驚疑,不過,他很快就平複了心情,過去他不是一個這麽敏感的人,也許是在黑磚窯做“奴隸”的那段日子,讓他的‘性’格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不要緊,大個子叔叔,這是在炸路呢,我爸剛才就對我說了,叫我別到村口玩。
那裏有一段路貼著山崖,所以要用炸‘藥’炸開,我爸叫我這段時間別往那裏去,被炸‘藥’炸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哦,原來是這樣。好吧,我還是先來理發。”
“哎,大個子,不對呀,你怎麽走路健步如飛的?”
段良看到趙振業行走自如,不複昨日那般佝僂著身體,全身不得舒展的樣子,不由地吃驚道。
“爸,要不你怎麽是村裏的名醫呢?大個子叔叔吃了你的‘藥’,好得快唄!”
段奇笑嘻嘻地道,心裏頗為自豪。
“得了吧,什麽村裏名醫,全村統共隻有我一個半吊子醫生好不好?就你這臭小子能吹!”
段良被兒子一誇,麵‘色’不禁微微發紅,不過,能在兒子心裏樹立一個權威無比的父親形象,見兒子這麽崇拜自已,其實也十分開心。
“段良老弟,段奇說你有一套理發工具,能幫我剃剃頭嗎?這頭發‘亂’的呀,就象野人。
前幾天身體不舒服,沒心情,現在身體好多了,就覺得這頭發紮得難受。”
“沒問題,現在村裏人都跑到村口去看熱鬧了,我正閑得很呢!”
段良上前檢查了一番趙振業的身體,發現他的確是完全複原了,甚至連臉上的傷疤也隻剩下淡淡的痕跡,不禁大感驚奇。不過,本身草‘藥’便具有神奇的療效,有時候突然對某個人產生特效也有可能,所以段良隻能一來感歎草‘藥’的神奇,二來感歎趙振業的體質強悍。
說話間,段良拿出一套簡陋的理發工具,叫段奇燒了鍋水,便給趙振業有模有樣的剃起了頭。
“咦,大個子叔叔,其實你長得很那個嘛!”
段奇看著長長的頭發胡子被爸爸手裏的剪刀和剃刀去除後,趙振業逐漸‘露’出來的臉廓,不由地驚歎道。
不過,他小小的年紀,一時也想不出該用什麽樣的話來讚揚趙振業。
“笨小子,就是帥唄!”
段良笑道。
趙振業國字臉,濃眉大眼,頭發胡子長的時候,看上去就象個“野人”似的,但稍一打理,人的底子在那裏呢,頓時顯得眉眼分明。
“好啦,大個子叔叔,現在頭發也理了,你陪我去村口看熱鬧吧?說不定啊,能炸出白蛇來呢!”
段奇覺得趙振業比爸爸好說話,便纏上他了。
“白蛇?什麽意思?”
趙振業不解。
“這個臭小子啊,是把我昨天給他說的故事當真了。現在不是有很多騙子嘛,動不動就說是做高速工程的,在工地上炸出了一條白蛇什麽的,神神叨叨的。
有些人還專‘門’戴個工地上的安全頭盔,穿一身破工服,然後手裏提個人形何首烏,去城裏賣高價。
這種事情在農村沒有,因為我們沒錢,他們也騙不到錢。但是我在城裏打工時就看到了好幾例。昨晚上聽說村口要炸路,一時興起,就把故事說給這臭小子聽了,沒想到他斷章取義!”
“哈哈,那人形何首烏是真的嗎?不是聽說人形何首烏很值錢,能延年益壽什麽的。”
“是啊,是很值錢。不過,那些生動地能從器官形狀上看出男‘女’的人形何首烏,其實都是用大薯來造假的。
這大薯呀,從幼莖時,就把它放入模具中,經過一兩年生長,就變成了那副模樣。
如果說從時間成本上,當然騙子也是費了心的。但是從‘藥’用價值上,一點價值也沒有。”
段良由於本身是鄉村草‘藥’醫,再加上在城裏看到這種騙術,所以說起來十分生動,段奇把它當故事聽,津津有味的,不過,對工地上施工的事情,卻是更加充滿了好奇心:
“大個子叔叔,走,說不定真炸出白蛇呢!”
段奇使勁拖著趙振業。
“好吧,叔叔就陪你去看看,不過,注意啊,工地上也很危險的,你要緊跟著我,不要到處‘亂’跑。”
趙振業說著這些話,心裏泛起一陣熟悉的感覺,好象這樣的話,他過去經常說似的,一到嘴邊,就十分順溜地跑了出來。
在段奇蹦蹦跳跳的帶路下,趙振業很快就來到了村口。果然,村民們把開路的事,都當成了自已的大事。
除了老弱‘婦’孺,大部份村民都在炸‘藥’清場後,主動下去幫忙。一時間,工地上的場麵熱鬧無比。
大鏟車,壓路機,都在有序地工作著……
趙振業見到這副情形,‘交’待段奇在邊上好好看熱鬧,自已也挽起‘褲’‘腿’,跳到工地中,幫著大家幹起了鏟土運石的活。
趙振業覺得自已幹工地上的活十分順手,再加上身體康複了,活動了一下手腳之後,覺出並無大礙,不由心情大爽。
他甚至想,自已以前會不會是在工地上專業做小工的呢?
“轟,轟,轟!”
挖土機轟鳴著,不斷地在用怪手抓著山壁,借助機械的力量,很輕易地就把山壁挖下,簡直可以說是象切豆腐一般容易。
在機械力量的作用下,整個工程進展很快。
“轟隆隆隆”,就在這時,趙振業聽到挖土機忽然發出一陣異響,接著,就趴窩了。
“哎,真倒黴,不知道哪裏壞了,現在動不了了,我得打電話叫維修部的人過來。”
挖土機的司機是個27。8歲的小夥子,他從駕駛室裏跳下來,沮喪地對工程隊裏的人道。
“維修部的什麽時候過來呢?”
有人問。
“誰知道啊,隻能慢慢等了,你們可以繼續幫著平整,不過,要修好,怎麽也得到下午了吧。”
“那得抓緊啊,不然就誤了工期了。”
工程隊裏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道。
“機器壞了我有什麽辦法呢?”
挖土機司機正在懊惱呢,他們是承包土方的,早一天做完,就早一天結賬走人。
“我來試試!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時候,一個男人從村民裏走出來,對挖土車司機道。
“你?行嗎?”
挖土機司機看到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有一條淡淡的疤痕,身上穿著當地的土布衣服,‘褲’‘腿’高高挽起,說他象當地人也不太象,氣質分明不對。
但你要說他不是當地人,他又‘混’跡在村民中,就連服飾也一樣。
這男人正是趙振業,他倒不是想出風頭,隻是過去在工地上長期工作的經驗使然,讓他聽出,這台挖土機之所以趴窩,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所以便不由自主地自告奮勇了。
見挖土機司機不相信,趙振業便笑道:
“試試就知道了!”
蘇琳一到南雲省,便打通了宋鋼的電話。
宋鋼沒有想到,被列為全國通緝犯的蘇琳,在這個時候還能到南雲省來找趙振業,他趕緊出來,秘密約見了蘇琳。
“你是說他突然失蹤,身上什麽也沒帶?為什麽會這樣?”
蘇琳聽著宋鋼描述當天的場景,讓她心裏有點疑‘惑’地是,到底吳雪進了趙振業的房間後,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麽?讓他做出了和與往大相徑庭的舉動?
另外,為什麽趙振業出事,吳雪是第一時間趕到的呢?
如果換成大家都在燕京城裏,吳雪作為和趙振業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速度去見他無可厚非。
但是燕京城和南雲省可是隔著上千公裏,吳雪不辭勞苦打飛的來見趙振業,除了革命友誼‘精’神,是不是?
蘇琳掐滅了自已作為‘女’人的直覺,因為這種直覺讓她心裏十分地不舒服,但是,她相信,作為趙振業和吳雪,都是具有各自獨立人格的人,他們有各自的堅守。
隻是,到底趙振業是受了什麽刺‘激’呢?
宋鋼有點心虛,因為趙振業的事,他的確是第一個通知吳雪的,那是他作為發小的一種慣‘性’舉動。
而蘇琳,長期以來,一直隱沒在家庭的暗影之下,在宋鋼看來,蘇琳更象一位家庭主‘婦’,而吳雪才是光彩奪目的白玫瑰。
不過,這一次看到蘇琳,宋鋼卻發現她有了明顯的變化,除了身上多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淡然、沉穩的氣質外,更多了一份‘洞’悉和了然。如果之前的蘇琳,能有這樣的強勢,或許宋鋼就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把吳雪的需要擺在第一位。
“我覺得,可能是長久情緒的一種爆發吧。發現業哥失蹤後,我第一時間就去找他了。
通過省公安廳的關係,調查了別墅周邊的監控,一路發現,他和一個十分江湖味的男子,到了一個偏僻小巷後就消失了。
那條小巷,警察進行了全麵的搜索,在裏麵一個廢棄的停車場,除了發現幾道解放卡車的車輪印,也沒有發現其它問題。”
“我的手機24小時都開著,如果有業哥的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蘇琳聽了宋鋼的情況介紹,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