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帶著老皇帝的口諭出了皇宮,沒過多久就傳來兩家公子小姐一見鍾情的消息,然後就去皇宮請旨,如今喜事已結,花轎就在來京城的路上。
皇帝為了增加喜慶,下令全京城城家家戶戶門窗皆開以迎喜事,所以縣令在關門沒多久之後又開了門。
九王爺從縣衙門口走過直接奔了皇城。
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又是一樁喜事的大媒人,這個時候就算出城迎接新娘子也該是坐著轎子身後隨從一把跟著去了,怎的就孤身一人並且不騎馬不坐轎僅憑一雙腿走路,這般低調,莫非有什麽隱情?
當然,因為那一次聽遲老酒鬼說起看見七王爺之子這件事,他不得不親自跑一趟搞清楚。
而搞清楚是否此人在京城並且抓住此人的最好法子就是這門親事。
因為鄂州的林家乃是七王爺的親信,他們私底下早就結成了親家。
九王爺就是要把美人她陪,看那個蕭瑾喻會不會出現。
想到這裏,狂妄的眸子一閃,腳步走得更快了,出了城之後直接換上夜行衣,靠著輕功運作,雙腿在樹幹上這麽一蹭飛入樹林不知所蹤。
這是一片官道附近的樹林,入城的是大官的小姐自然不會走別的彎路而是堂堂正正華華麗麗的走官道進來。
而官道附近樹林裏的草叢裏頭,早已布滿黑衣人,他們正目不轉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來來往往的人,靜等花轎出現。
這個時候,晚晚一家人出現了,沒錯,他們才出城。
之前說好的出城結果還是推遲到了現在。
晚晚一家還是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選擇徒步,隻是這一次金家爹娘終於選擇放棄那跟隨自己跋山涉水曆經千難萬險的包裹,選擇輕裝上陣。
此行由晚晚帶頭在前,金老爹扶著金氏緊跟在左側,金書生則是拉著遲小小跟右側。
看到小情侶老夫妻左一個甜蜜右一個恩愛的,晚晚的內心簡直就是洶湧澎湃,還以為遇到那個蕭瑾喻會是此生的幸福,沒想到不過是人生匆匆過客。
哎,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心累,如今不僅是心累還是腿累。
晚晚忍不住停下腳步歎氣:“我說,是誰想出來這種損招居然放著好好的馬車不雇非要走路!知不知道此行到金家村有多長,光是兩條腿就能完事的嗎?”
嗚嗚,晚晚表示不甘心啊,之前說好的雇馬車,結果在自己欣喜若狂等待爹娘哥嫂把馬車叫來的時候卻是一陣失望,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自己留在原地看行李。
如果是自己去的話早就把馬車叫來了,還用得著這麽悲催!
晚晚拖著疲憊的身子壓著怒火轉過身望著這一對對老小夫妻。
但是誰也沒有說話,全都乖乖的站在原地像是等她檢閱一樣安安靜靜站的挺直!
這是幾個意思?為什麽從他們的表情裏看到了濃濃的心虛!難道是他們四個人同時欺騙了自己?
哎呦我去,想到這裏晚晚頓然感覺心口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忍著一口老血吐死的節奏強打起精神問最後一遍。
“說!究竟是誰想的搜出主意居然要徒步!”
眾人無辜的望著晚晚,隨後眼神饒有指示的偷瞄向金氏,金氏不停的擺手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出賣自己,但最終還是被齊刷刷的出賣了。
又是娘,天呐,晚晚清楚的記得來京城前也是因為娘的身無分文害的他們差點走路,這一會又是她,明明有錢了為什麽還要徒步!
晚晚表示不明白不懂不知所謂:“娘啊,你到底是要幹什麽呀,我們都有錢了你為什麽還要省那幾個錢不雇輛馬車!”
晚晚咬牙切齒的吼著自己的母親。金氏做手勢示意:“噓,噓,你小聲些,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有錢嗎?”
晚晚快步走到金氏麵前無奈的望著她:“娘,那你是要幹嘛?”
“林捕頭不是說了嘛,此行路上凶險。萬一我們雇馬車這麽招搖被人盯上怎麽辦?所以得低調行事,我們扮成身無分文的普通百姓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了。另外萬一不小心真的被綁架了,至少我們還有錢可以疏通。你說雇了馬車少了錢的,倒是被抓跟人家說拿馬車換人,能同意嗎?”
金氏十分理直氣壯又一本正經的編著瞎話,那雙老眼眸子裏更是一閃一閃,嘴皮子不停不停,這瞎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跟真的一樣。
但晚晚還是冷笑著毫不客氣的戳穿了:“娘,你是不是又攥著那幾個錢不想動了?你這樣隻進不出的也不是法子,你說要這麽多錢又不用,能幹嗎!”
金氏說不出話來,低垂著腦袋眨巴著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無辜至極的模樣看著晚晚。
看的晚晚哭笑不得,明明是她做錯在先怎麽搞的好像是自己錯了一樣。
“行了行了,不跟你計較這些了眼下這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是有錢也顧不了一輛馬車,我們還是繼續走吧。”
另外,晚晚敢肯定,金氏一定會為她的決定後悔,就等著她自己提出要雇馬車吧。
晚晚就這麽想著,才沒再多說,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來,很熱鬧很喜慶,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哪家在娶親。娶親?
晚晚對這個詞可是相當的敏感,一提到這兩字就雙目發光眼睛瞪圓耳朵直豎好奇的欲望席卷而來,弄得她好像停下來看看,等看完他們成親再走。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畢竟還是趕路要緊,不離開京城始終不放心啊。
晚晚沒辦法強忍了好奇心繼續趕路,但是耳邊鑼鼓聲越發的響亮了,她的心也跟著跳的越發的快了。
就在晚晚竭盡全力想要忽略這種聲音的時候視線裏居然出現了娶親隊伍。
隊伍很長,前麵帶頭的是五六十個穿大紅衣服頭戴大紅帽的家丁,家丁身後跟隨者的是衣著統一淡粉色頭戴大紅花的丫鬟。
丫鬟人數也不在少,她們各個手裏提著一隻花籃,一路走來一路撒花。
撒的整個官道香氣飄飄鮮花漫天。在家丁跟丫頭中間簇擁著一定花轎。
花轎很大還是八抬的,上麵雕龍畫鳳還有各色鮮花裝點十分的好看,尤其是那深紅色的繡著複雜圖案的轎簾子更是格外的惹眼。
不禁深深的吸引了晚晚的眼球,晚晚此刻發出無比的歎息:“哇——如此大的排場如此做工複雜的花轎,想來裏頭坐著的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隻可惜不知道是誰家的。”
晚晚眼神微低,有點小失落。許是因為自己已經是正式的媒婆了,所以對婚姻大事的任何細節任何問題任何事物都特別的感興趣,很想弄個明白不可。
但也隻是想想,因為人家都成親了,這件事肯定輪不上自己插手,另外他們真的要走了,著天好像有點熱,受不了在這呆著。
晚晚深吸一口氣,餘光戀戀不舍的望著即將擦肩而過的娶親隊伍,然後鼓起勇氣往前走。
“晚晚,晚晚——別拋下我,晚晚——”忽然一聲淒涼又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後腦勺傳來,一家人本能的停下腳步,轉過身朝聲源看去。
緊趕慢趕出來的是一位白衣飄飄書生氣息正濃的富家公子,不過因為一路狂奔,麵前的富家公子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再仔細一看怎麽這麽眼神,好像在哪見過?
“這不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位公子嗎?”金書生忽然想起,當時天色已晚,看不見對方長什麽模樣,不過聲音倒是聽過,熟悉。
“蕭瑾喻?”晚晚一臉驚訝又小欣喜,瞪大著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這一切都變成了虛幻。
但是接下來遲小小的一番話更加確定了那個人的名字:“是蕭瑾喻公子。他跟我是好朋友,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既然連遲小小都這麽肯定,而且嘴裏還叫著自己的名字,那肯定就是了。
原本還以為他會成為人生中的過客,原來劇情還會有轉機,吼吼。
晚晚對於蕭瑾喻充滿著無限的期待,如今看著他過來,更是欣喜若狂一路狂奔。
但是沒想到……還沒蹦幾步居然看見這個男人哭鼻子抹眼淚的倒在花轎下,雙手死死的揪住轎簾子,雙腿放在地上擋住去路,
嗯?看這架勢是要上演古代版的碰瓷啊,可惡,這個蕭瑾喻不是來找自己居然還念著自己的名字,害她在家人麵前出糗,這口氣怎麽咽得下去。
晚晚雙手叉腰怒衝衝的瞪著不遠處還在叫著晚晚,晚晚並且眼淚鼻涕一大把的蕭瑾喻,隨後又轉過身看了一下自己的家人,他們是否在看自己的笑話。
金家人瞬間轉過身全都背對著晚晚裝作什麽都看不到,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證明他們什麽都看到了什麽都聽到了,而且還一清二楚。
尷尬,晚晚紅著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幹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鋪天蓋地一張大網襲來,緊接著萬箭齊發從四周朝他們射過去,瞬間大網加箭網嗖嗖嗖的飛過來。
金家人見勢不好趕緊跑,索性距離較遠對他們沒產生大礙,但是晚晚就比較悲慘了,金家人詫異的看著晚晚尖叫連連:“快跑啊——”
晚晚望天,心裏一萬隻羊駝奔騰而過然後淚流滿麵雙腿哆嗦,廢話我也知道要跑,但是雙腿已經失去知覺了,你們幾個倒是來幫幫忙呀!嗚嗚!
沒來得及開口,大網已經落下,數以萬計的箭已經朝他們過來。騰騰殺氣正如一張魔抓要掐中他們的咽喉。
蕭瑾喻忽然收回哭意,眼神在劉海遮擋下偷偷變幻著深色,薄薄的唇瓣斜勾起牙齒縫裏透出濃濃的冷意。
隨即一個轉身從腰間抽出寶劍對上那漫天亂射的箭。一邊抵擋一邊守護在花轎旁為裏頭的新娘子遮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