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搖被壓得生疼,不免又挪了挪身子。
莫止湛察覺到她的動靜,翻身而下,在一旁躺著。
可一雙手,卻依舊僅僅將沈扶搖抱在懷裏,死活都不撒。
沈扶搖渾身燥熱,試圖掰開莫止湛的手。
莫止湛緩緩睜開眼,道了句:“再動,就把你吃掉。”
“你……唔……”
莫止湛根本不給沈扶搖開口說話的機會兒。
隻抬起頭,在沈扶搖的唇邊印上一個深深的印記。
緊接著,道了兩個字兒:“睡覺。”
不能再動了。
再繼續讓這小妮子掙紮下去,隻怕會真忍不住,將她要了去。
莫止湛是個男人。
且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他無法做到對沈扶搖,無動於衷。
就在方才。
好幾次,想要借著酒勁兒,坐實了這段夫妻關係。
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不是沒動心,也不是不想對沈扶搖負責。
而是……
今日七皇子的那番話,讓莫止湛真切的意識到,他隨時有可能會被支開,前往戰場。
刀劍無眼。
若他在戰場上出了什麽事兒,沈扶搖總不能一輩子為他守寡。
留住她的清白之身,她往後還能有個好歸宿。
莫止湛原本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可沈扶搖……
卻一夜未眠。
為了那印在嘴上的唇,為了那徹夜擁她入睡的莫止湛。
莫謙言的婚事兒解決了以後,便開始輪到莫皖北了。
太夫人那頭,雖不喜歡莊眉寧。但對莫皖北這個孫子,卻還是十分看重的。
對於莫皖北的婚事兒,她免不得要親自做主。
而莊眉寧,哪怕再厭惡太夫人的壓製,也免不得要靠太夫人的權勢,來為自己的兒子謀得一門好親事兒。
總是莫皖北身為北定侯的嫡次子,根本就不缺好姑娘的高攀。
但太夫人所選的人,又其實她莊眉寧能比的?
於是,這幾日莊眉寧跑世安院,跑得格外勤快。
前日談談京都尚未出嫁的世家小姐,誰的品行好,誰的容貌佳。昨日拿來了好一些畫像,隻等太夫人挑選拍板。今日,才剛剛用了早膳,便又過來相商莫皖北的聘禮。
太夫人瞧著莊眉寧如此上心,也不忍拂了她的臉麵兒。
隻將早早便列好的聘禮清單拿出給莊眉寧過目,又道:“這些聘禮,與當初湛哥兒迎娶扶搖時送去沈家的聘禮,是一樣的。
我是祖母,自不會厚此薄彼。他們兄弟二人,誰也不高,誰也不低!隻看看最後說定的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屆時,再酌情添幾樣好的送去,也不至於失禮。”
說罷,又道:“你派人送來的那幾位世家小姐畫像,我都一一看過了。劉家的千金今年才十三,就算能定下來,北哥兒也不好再等她幾年。
陳家的千金,比北哥兒還要大上一歲。家世好是好,但到底是被付家退過親的。如今,付家又是言哥兒的嶽家,於情於理,都不妥!
”
言畢,想了想,又道:“終於丞相府家的小姐,確實是個不錯的佳人。我也理解,你想將娘家侄女娶進門,親上加親的心思。
隻是……你父親是個老頑固。隻怕,你這番心思,是一廂情願了。”
“那依照太夫人的意思,北哥兒的婚事兒……”
莊眉寧瞧見自己所選的人,一個個被太夫人否定。
還以為,是太夫人有意打壓莫皖北。
於是,臉色越發難看。
“我原本選定的,是張家的張三小姐。”
太夫人瞧出了莊眉寧的心思,卻並不發作。
隻將自己心中屬意的人選說出,好讓莊眉寧做個準備:“張三小姐乃是張大人的嫡次女,她的長姐,如今又是皇上的德嬪娘娘。
德嬪娘娘的位分,雖比不得熹妃娘娘。恩寵,也比不得貴妃娘娘。但她入宮四年,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前兩年,這張三小姐入宮參加夜宴時,還得到過太後娘娘的讚賞。說她性情溫婉,蕙質蘭心。更因此,封她為了縣主。
今年,張三小姐剛剛及笄。上門提親的人,不在少數。可張大人,卻至今沒有表態。我尋思著,不如讓北哥兒去試試,你覺得如何?”
言畢,又道:“北哥兒雖尚未有官職,但到底是北定侯的嫡次子,又生得一副好容貌。這兩年來,他跟在湛哥兒身邊兒做事兒,也越發沉穩。
若能抱得美人歸,也是美事兒一樁。隻看,你這個做母親的,願意不願意。”
張三小姐!
那可是個人人都想求娶的好姑娘啊。
張大人乃內閣大學士,家教是出了名兒的好。
若莫皖北真能娶張三小姐為妻,無疑是給青黛院增添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隻不過……
這張三小姐是嫡出,有德嬪這個親姐姐不說,還是太後娘娘親封的縣主。
如此高的身份,也不知是何等性情?
若太過傲氣兒,以後不服管教,可如何是好?
沈扶搖這一個兒媳婦,就夠她頭疼的。若再來一個不聽話不乖巧的,她恐怕是連日子都過不好了。
“張三小姐好是極好,但……但就是不知,她性情如何?”
莊眉寧吞吞吐吐,將自己的疑慮問出:“北哥兒這孩子,雖日漸沉穩,但到底還有些小孩子氣兒。倘若張三小姐是個烈性的,那麽……”
“你忘了,張三小姐這個縣主是如何當上的?就連太後娘娘都說,她蕙質蘭心,性情溫婉。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太夫人說的是!”
莊眉寧垂下頭,小聲兒道:“倘若這張三小姐真如外界所傳的那般,是個性情溫婉的主兒,那倒也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隻是兒媳婦擔心……張家的眼界高!若咱們北哥兒前去求親被拒,那以後……以後豈不是要變成京都的笑話?”
“你兒子在你眼裏,便是如此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公子哥嗎?”
太夫人最見不得別人說她的孫子不好。
不管是莫止湛,還是莫皖北。
哪怕是長房和三房那邊兒的孩子,她都不允許旁人說半個不字兒。
如今瞧著莊眉寧有如此擔憂,難免覺得她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