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兒薄?

若顧婉兒不是沈扶搖的親娘,恐怕還就當真信了趣兒的話。

“不過是一份生辰賀禮罷了,竟還能跟臉皮兒扯上關係?你既說今年的賀禮與往年不同,那還不趕緊拿出來給咱們瞧瞧?也不枉費了今日,老爺與我等了這麽許久。”

“嗯……”

沈常贏點了點頭,極其d讚同顧婉兒的話:“如此一說,我倒也好奇扶搖的生辰禮了。”

沈扶搖勾唇而笑,嘴角卻僵硬得很。

生……辰……禮!

哪裏來的生辰禮啊!

趣兒,你這是出的什麽招?

“爹爹的生辰賀禮,扶搖哪一年能忘?”

沈扶搖雖還想不明白,趣兒口中的‘生辰禮’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憑著她對趣兒的信任以及反應能力,很快便解了尷尬:“本還想多憋一會兒,好給爹爹一個驚喜呢!現下既然趣兒開了口,那便讓趣兒將賀禮拿出來好了。”

說罷,輕輕朝趣兒瞥了一眼。

寓意十分簡單。

接下來,是‘生’是‘死’,可就都靠你了。

“是,小姐。”

趣兒素來是個嘴快的人。

早先還在北定侯府時,她就已經為了自家小姐與莫止湛的婚事兒興奮了許久。

從北定侯府回來,一路也沒停過嘴。

好不容易回到沈府,麵對著日夜催促沈扶搖成親的沈家夫婦,還能將話憋到現在,已是極其難得。

如今難得逮到一個機會兒,既能幫沈扶搖解了顧婉兒的‘為難’,又能將心底裏的‘秘密’一吐為快。這叫她,怎麽還能繼續隱瞞下去?

隻見她笑容滿麵朝沈常贏與顧婉兒行了個禮,便道:“回老爺與夫人的話。其實今年啊,小姐給老爺準備的生辰賀禮,並不是物件兒,而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

趣兒此言一出,飯桌上的三人皆麵露驚訝。

沈常贏滿目期待。

顧婉兒微微挑眉,似不大相信。

而沈扶搖,則在聽到‘好消息’三字兒時,心中一驚。

趣兒!

你該不會是想將我與莫二公子‘私定終身’的事兒拿出來救急吧?

“好消息?她能有什麽好消息?”

顧婉兒瞥了一眼沈扶搖,眼中皆是‘嫌棄’。

還未等沈扶搖阻攔,隻見趣兒得意已開口:“回老爺夫人話,小姐已為自己尋了個如意郎君,並且私定終身。如若不出意外,對方很快便會讓媒人上門提親。咱們府上,馬上就要辦喜事兒了。”

趣!兒!

沈扶搖聽了這話,嘴角不免抽搐了兩下。在外人麵前的那一副端莊與嫻雅,竟是一分不剩。

麵容上,顯露的皆是尷尬與隱忍。

倒是沈常贏與顧婉兒,在聽聞了這個消息後,麵麵相窺,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一家三口沉默良久,直到趣兒再度開口:“老爺,夫人!您們這是怎麽了?小姐找到了如意郎君,難道您們不高興嗎?”

“趣兒,你此言當真?”

沈常贏身子微微發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有些不可置信。

“老爺,趣兒自小就在沈府伺候,得老爺您和夫人的教導,何時學會扯謊了?就算是老爺和夫人借趣兒一百個膽子,趣兒也不敢拿小姐的終身大事兒來開玩笑啊!”

說罷,趣兒還抽了個空閑,朝沈扶搖眨了眨眼。

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兒,在跟沈扶搖邀功呢。

“那位公子,趣兒可是見過的。謙謙君子、儀表堂堂、家世顯赫、為人正直。配咱們家小姐,是最適合不過。”

“哦。”

顧婉兒聽著趣兒的話,終是回過神來。

她淡淡應了個‘哦’字兒,隨後,便仔細打量了沈扶搖幾眼,問:“是誰家的公子,這般想不開?竟會瞧得上這丫頭?”

說罷,許是覺得自己的話分量還不夠重。

於是,又添了句:“那位公子,莫不是上輩子欠了咱們沈家的。所以這輩子,才會眼巴巴尋過來還債?”

想……不開?

母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難不成我這個女兒在她眼裏,當真這般上不得台麵嗎?

“娘親,您這是什麽話?”

本還在心底埋怨趣兒藏不住秘密的沈扶搖,在聽聞了顧婉兒的那一番話後,不免上了脾性。

到底還是姑娘家,又是沈家的獨女。

無論如何,總歸還是想聽到一些好聽話的。

顧婉兒一再的言語打壓,就仿佛她是撿回來的一般,難免讓沈扶搖咬牙切齒:“難道在您的眼裏,您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一塊肉,還會差嗎?”

說罷,隻見沈扶搖微微朝顧婉兒身旁的夏蟬瞪了一眼,道:“扶搖平日裏雖事兒多,但記性可不差。我記得啊,前一陣子夏蟬似乎還跟我說過,我與娘親您很是相似。

不僅僅繼承了您的美貌以及您經商的手段,就連脾性,都與娘親您一般無二。若瞧上我的男兒郎是想不開的話,那麽爹爹的眼神,也不怎麽樣。”

反正我與您是綁到一塊了,我看您怎麽擠兌我!

沈扶搖認真盯著顧婉兒,‘乖巧’等著顧婉兒的回應。

沈常贏輕輕咳了兩聲兒,不再說話。

夏蟬才剛剛體會了一次‘禍從天降’,還沒緩過神來,結果小祖宗又給她甩了個鍋。

哎!

人人都羨慕她能伺候在當家主母身邊兒,做個大丫鬟。

可誰又能理解,她的苦楚呢?

“瞧你這孩子,總是胡思亂想做什麽?”

顧婉兒能屈能伸,眼瞧著自家閨女這俏皮兒的樣子,確實與自己年輕時極像,也隻得往後退上一步:“我這個做娘的,難不成還不能開你幾句玩笑了?”

說罷,又道:“娘親這不是關心你,想知曉對方的底細嗎?”

言畢,隻見顧婉兒深深朝趣兒看了一眼,道:“趣兒這丫頭,我最是了解。她平日裏雖不夠心細,但卻不敢扯謊。

既然是她開口說出的消息,可見一定不假。娘親隻是擔心,你這如意郎君找得這般快,是否當真可信?家世不家世的,我與你爹爹都不在意。我們在意的,是他的為人與秉性,是他會不會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