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媽媽幾人去了近半個時辰,才麵色凝重的回來。

太夫人瞧著蔣媽媽的神色,立即知曉事情已不好辦。

可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徇私枉法。

最重要的是,沈扶搖的肚子裏,現在可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啊!

除非她那身孕是假的!

否則,就算自己再心疼沈扶搖。莫止湛離開前,再如何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照顧好沈扶搖,她這老婆子也做不到啊。

再者,沈扶搖背叛的可是自己的親孫子!

縱使沈扶搖討人喜歡。

可手心手背的都是肉,她實在不好偏袒了誰。

隻得站在‘理’與‘德’這一邊兒,聽天由命。

“如何?”

太夫人看了一眼蔣媽媽,問。

蔣媽媽緩緩走上前,伸手呈上了一塊玉佩:“回太夫人話,在侯夫人枕頭底下,尋出了一塊玉佩。”

“母親。”

大夫人劉氏見此,接著道:“這塊玉佩是用紅色絲綢包著的,看起來沈氏極為珍視。

玉佩上還刻了字兒!並非是沈氏的閨名兒,也不是湛哥兒的名字兒。兒媳婦瞧著蹊蹺,就帶了回來。”

莊眉寧聽了大夫人劉氏的話,不僅暗暗笑了笑。

果然。

就算自己這邊兒沒人過去,這玉佩那劉氏也能尋得到。

誰讓沈扶搖樹敵太多,以至於人人都想踩上一腳呢?

“這……這玉佩慎兒見過!”

莊眉寧正尋思著,該如此開口置沈扶搖於死地。

那頭,莫慎兒竟驚呼了起來:“這玉佩是宋祁的!

祖母!這塊玉佩是宋祁的。以前慎兒去星辰閣尋二哥時,親眼見過宋祁將這玉佩係在腰間!”

太夫人邊兒聽著,邊兒仔細看著那玉佩。

果然,玉佩上一個‘祁’字兒,刻得龍飛鳳舞,極為大氣兒。

“扶搖,你可有話要說?”

太夫人深吸了口氣兒,將玉佩放到一旁。

沈扶搖見玉佩也已經被尋出來,便強撐著跪直身子,道:“扶搖冤枉!”

說罷,便哭著道:“祖母!扶搖是個什麽性子的人,別人不知道,難道您還不知道嗎?扶搖深得祖母您與夫君疼愛,又怎麽會做這些對不起你們的事?”

“那這玉佩,你如何解釋?”

太夫人盯著沈扶搖,問:“宋祁的玉佩,為何會出現在你的枕頭下?你腹中的孩子,又是誰的?”

“祖母!扶搖是冤枉的啊!”

沈扶搖拚了命的搖頭:“扶搖……扶搖的葵水,當真是才來過不久。而且扶搖從未與別人有過肌膚之親,又怎麽會有身孕呢?

至於宋祁的玉佩,扶搖就更不知道了!

是!夫君在離開之前,的確把宋祁留了下來,聽從我的使喚。

可扶搖與宋祁之間清清白白,除了主仆關係外,再無半點別的關係!每每宋祁到院子裏報賬,也都是選在白日裏人最多的時候兒!

我們……我們怎麽可能會做對不起夫君的事兒?怎麽會給莫家蒙羞啊!”

說罷,沈扶搖又磕起了頭:“祖母!扶搖是冤枉的,您要為扶搖做主啊祖母!”

“荒謬!”

莊眉寧見此,忙不屑開口:“難怪人人都說,商人的嘴能說會道,最是信不得!現在看來,倒真是這麽回事兒!

沈氏!事情都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你竟還有臉說自己是冤枉的?你如此祖母能對得起太夫人,祖母對得起遠在邊疆的湛哥兒!”

“我沒有!”

沈扶搖猛然回頭,盯著莊眉寧:“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是不是陷害,將宋祁傳來就知道了!”

說罷,莊眉寧便指著那塊玉佩道:“慎姐兒方才說,那玉佩是宋祁的。且她親眼見過,宋祁佩戴了那玉佩。

可見,那玉佩是宋祁的隨身之物。除了慎姐兒外,定還有別的人能證明玉佩的主人是誰。

而如今,玉佩又在你的枕頭下被搜出來!咱們隻需將宋祁找來,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好主意。”

大夫人劉氏想個應聲蟲:“母親,快傳宋祁吧!”

太夫人朝蔣媽媽看了眼:“去喚宋祁來。”

“太夫人,宋祁就在外頭呢。”

宋祁哪裏還用去傳?

早在蔣媽媽幾人搜查星辰閣時,大夫人劉氏便多了一個心眼,將宋祁給帶上了。

“方才奴婢去星辰閣時,正巧遇到了宋祁侍衛。大夫人說宋祁侍衛是星辰閣的人,該帶到這邊兒來等候問話的。

所以啊,現在宋祁就在門口候著,隨時等太夫人您傳話。”

“既是如此,便傳他進來吧。”

“是,太夫人。”

蔣媽媽親自出了暖廳的門,將宋祁傳了進來。

宋祁依舊是一身玄衣,器宇軒昂。

他腰杆子挺得很直,不曾有半點做了虧心事兒的模樣兒。

“請太夫人安,諸位主子安。”

宋祁作揖,不卑不亢。

“宋祁,你可知罪!”

莊眉寧實在是太過心急了。

太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率先質問。

“敢問二夫人,宋祁何罪之有?”

宋祁是個有本事兒,有傲骨的人。

他隻服從莫止湛,聽從沈扶搖。

旁的人在他的眼裏,不過就是一坨屎罷了。

“枉我兒如此信任你,栽培你多年!你倒好,竟在我兒背井離鄉的時候兒,與沈氏苟且!致使沈氏懷上孽障,竟還不知罪?”

莊眉寧對冷冰冰的宋祁,素來是有些害怕的。

但現在‘證據確鑿’,莊眉寧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你如此作為,對得起我兒嗎?對得起莫家嗎?”

“二夫人何出此言?”

宋祁依舊是淡淡的,冷冷的:“宋祁一身清白,一生忠於侯爺,實在聽不懂二夫人的話。”

“聽不懂?你與沈氏可真是天作之合啊!打死了不認賬嗎?”

莊眉寧冷笑了聲兒,極為不屑:“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有一塊玉佩,從不離身?”

說罷,又指著太夫人邊兒上的玉佩,道:“你再看看,那塊玉佩是不是你的!”

蔣媽媽見此,上前將玉佩拿了下來,遞到宋祁麵前。

“這塊玉佩,可是在沈扶搖的枕頭下被找出來的。”

莊眉寧一副小人得知的模樣兒,真令人厭惡:“而現在,沈扶搖身懷有孕,已足足兩月!

玉佩素來是最親近最重要的物件兒!其中細節,想必不需要我過多猜測!你且自己說說,你有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