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世界上的珍珠耳環千千萬。若我想陷害沁雅姨娘,也絕對不會選擇珍珠耳環這種物件兒。
再說了,聽聞這珍珠耳環可是沁雅姨娘最喜愛的耳飾。我若沒有真憑實據,又怎麽敢隨意指控她?”
莊眉寧聽著沈扶搖的話,笑得極其邪魅:“今日,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麵兒,將這珍珠耳環拿出來控訴沁雅姨娘,無非是因為,這珍珠耳環,便是沁雅姨娘殘害我兒的證據!”
說罷,莊眉寧朝香蓮使了個眼色,才又繼續道:“太夫人,就當為了您的孫子北哥兒著想,還望您能聞聞這珍珠耳環。”
言畢,又道:“扶搖最好也能聞聞!沁雅姨娘平日裏雖承蒙太夫人喜愛,時常過來世安院請安。但妾室與老祖宗終究身份有別,恐怕離得遠,也未必能懂其中的貓膩。
但扶搖你就不一樣了,若論起親近,沁雅姨娘倒還是與你們星辰閣更親近的。
我聽聞,近些時日,扶搖每每去青黛院,也總是直接去沁雅姨娘那裏。想來,應該對那珍珠耳環的味道兒,很是熟悉了。”
太夫人不知莊眉寧在賣什麽關子,但瞧著她一臉自信的模樣兒,終是讓蔣媽媽將珍珠耳環接了過來。
她將那隻珍珠耳環放在指尖,輕輕嗅了嗅。
隻覺得,自己聞到了一種極其好聞的清香。
隻是對於這種香味兒,太夫人倒是不大熟悉的。隻覺得似乎是在哪裏聞過,卻又不真切。
可沈扶搖就不一樣了。
她才剛將那珍珠耳環接到手裏,還尚未仔細去聞,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兒。
那股味道兒雖然很淡,但沈扶搖卻敢肯定,那是沁雅姨娘身上的味道。
每每碰見沁雅姨娘,沈扶搖總能從沁雅姨娘身上,聞到這種淡淡的清香。
沈扶搖一直以為,這是沁雅姨娘衣裳上熏了香的緣故。深宅大院裏的婦人或姑娘,大多喜歡在衣裳上熏香,以遮汗味兒。
隻是有些人熏的香太濃,遠遠聞著就刺鼻,並不讓人舒服。
但沁雅姨娘的香不同。
似瓜果香,又似花香。
說不出個具體,卻讓人很喜歡。
“兒媳婦敢問一句,太夫人可熟悉這種香味兒?”
莊眉寧依舊跪著,但說話的語氣兒卻極為嚴肅和認真。就仿佛,她是一個斷案的大老爺。眼前的所有人,都是她要問罪的對象。
“似乎聞過,但記不真切。”
太夫人雖不喜歡莊眉寧,但事關莫皖北,她依舊十分上心。
更何況,當初沁雅姨娘的出現,確實太過巧合。
倘若不是因為沁雅姨娘腹中的孩子,太夫人怕也不會點頭。
“那麽扶搖呢?”
莊眉寧見太夫人如此配合,心下又發有了底氣兒:“這股香味兒,你不會不熟悉吧?”
“二夫人說笑了。”
沈扶搖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這一次沁雅姨娘是要摘在莊眉寧手裏了。
而她自己呢?
早就被莊眉寧那瘋狗給咬得夠夠的了。今日這事兒,若處理不當,恐怕莊眉寧還能趁機再咬自己一次。
於是,笑了笑,道:“我娘家雖經商,但卻不賣香。二夫人如此肯定地問我,倒顯得我一定就知道似的。”
“扶搖你素來與沁雅姨娘走得近,不是嗎?”
莊眉寧勾唇,又問:“聞著那珍珠耳環的香味兒,難道就沒想起什麽?”
“這香味兒很是熟悉,好像在沁雅姨娘身上聞到過。”
沈扶搖不看莊眉寧,隻朝著太夫人望去:“不過……孫媳婦兒每次撞見沁雅姨娘,待的時間也不長。更何況這種香味兒淡淡的,倒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從沁雅姨娘身上傳出來的。”
“有個大概便好,我也沒讓你一口就肯定。”
莊眉寧才不在意沈扶搖那左右逢源的話。
隻道:“我隻想告訴大夥兒,那珍珠耳環不是普通的耳環。它,是一對可以散發出異香的耳環。而那對耳環,是沁雅姨娘的。耳環裏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兒,太夫人聞了以後,覺得曾在哪兒聞過。
扶搖呢?也說這香味兒十分熟悉,像是沁雅姨娘身上的香味兒。既然如此,也便夠了。”
“什麽就夠了?二弟妹,你究竟想表達什麽?”
大夫人劉氏越聽越糊塗,沒能忍住,開口便問:“就算母親與扶搖都聞過那味道兒,又能證明什麽?”
“大嫂莫急。”
莊眉寧看也不看大夫人劉氏一眼,隻通過聲音兒來分辨說話的人是誰。
“沁雅姨娘這人,素來擅長偽裝自己,總把自己擺在一個楚楚可憐的位置。可實際上,她的嘴皮子,比起扶搖更要厲害幾分。
我之所以多此一舉,讓太夫人與扶搖先聞了那珍珠耳環,證明自己曾接觸過那股香味兒。無非是想先為自己證清白,也為了堵住沁雅姨娘狡辯的後路。
否則,待我將實情說出,她卻一口咬定那珍珠耳環裏的東西,不是她塞的,那我豈不是百口莫辯?畢竟,如今這耳環可是在我手裏呢。”
言畢,隻見莊眉寧淡淡看了沁雅姨娘一眼,道了句:“沁雅,你說是不是?”
沁雅姨娘臉色一變,竟蒼白了幾分。
而沈扶搖見此,更是心驚。
太夫人讓莊眉寧靜思己過。
莊眉寧思的,恐怕不是自己犯下了多少錯事兒。而是自己在做那些壞事兒時,心思不夠縝密吧?
不過短短半年的功夫,她心裏的思慮,竟更上了一個台階。
還沒開始拿出證據真正指控沁雅姨娘,便已經設計堵住了沁雅姨娘的後路。
可見,這一次她是真的抓到沁雅姨娘的把柄了。
“其實不僅僅是太夫人與扶搖,任何人隻要與沁雅姨娘站得近些,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這股淡淡清香。便連我,素來被眾人說成一個惡婆婆,且極其瞧不起沁雅姨娘的我,在與沁雅姨娘說話時,都能聞得到這股味道兒。
倘若沁雅姨娘不肯承認,那珍珠耳環裏的異香來源於她。那麽太夫人大可派人去問問青黛院的下人們,這股清香是否熟悉?想來,答案並不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