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慎兒一陣吃疼,尖叫了聲兒後,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蛋……

鮮血,滋滋從她的指縫中流出。

“啊!啊!”

莫慎兒感覺到手指傳來的溫熱和黏稠,忙將手拿下。

當她瞧見手上的一片鮮紅時,又驚又氣:“莫皖北!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說罷,便用力將自己麵前的碗筷甩到了地上。

隨後,哭著跑出了飯廳。

“哇……啊……”

一起由母親帶著的兩個小小公子,因受到了驚喜,開始放聲大哭。

太夫人見此,忙吩咐道:“蔣媽媽,快!快去攔住慎姐兒!”

“是,太夫人!”

緊接著,又見太夫人道:“善哥兒媳婦兒,謙哥兒媳婦兒,趕緊先帶著孩子下去!”

“是,祖母。”

小年夜是個喜慶的日子,最忌諱見血。

可現在,不僅見了血,見的還是主子的血!

太夫人看向莫皖北的眼神,格外失望。

男方那頭的爺們生怕莫皖北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兒來,忙上前架住了他。

“沁雅是怎麽死的!她是怎麽死的!”

莫皖北無視大夥兒的目光,也不去管莫慎兒的傷。

隻盯著莊眉寧,不斷重複:“告訴我!沁雅是怎麽死的!怎麽死的!”

說實在的,莊眉寧有些害怕。

此時此刻,這個兒子對於她來說,竟如此陌生。

她半響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站著,但身子卻顫/抖不已。

“你說啊!”

莫皖北見莊眉寧一言不發,多少也猜出了點意思。

於是,放聲兒吼道:“你有本事兒害死她,還沒本事兒承認嗎!”

‘啪’的一聲兒。

這一次,是莊眉寧狠狠給了莫皖北一個耳光。

“莫皖北,你是瘋了嗎!”

她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用盡全身的力氣兒,朝莫皖北喊道:“我是你母親!慎姐兒是你親妹妹!你如此對待你的親人,還有沒有良心!

沁雅?為了一個沁雅,你要鬧到什麽時候兒!當著大家夥兒的麵,你是連臉都不要了,連你北定侯的威嚴都不要了,是嗎!”

說罷,許是不敢麵對莫皖北。

於是,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道:“我去看看慎姐兒,先走一步!”

言畢,便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往外出去。

莫皖北見此,怒氣兒更大。

“啊!”

他大喊了一聲兒,便要動手去掀桌子。

沈扶搖見此,忙俯身而上,將太夫人護在自己懷裏,以防熱菜將太夫人燙傷。

好在,長房大老爺和三房三老爺反應及時,忙將莫皖北鉗製住。緊接著,為了防止他大鬧,更是一記手刀,狠狠打在莫皖北的脖子上。

莫皖北突然受此重擊,頓時昏了過去。

三房三老爺見此,鬆了口氣兒:“來人啊,將侯爺送回青黛院去歇著吧。”

下頭人聽言,立即上前將人抬走。

方才出去的蔣媽媽,此時也趕了回來:“太夫人,六小姐已經回周府去了。”

“回去了?”

太夫人驚訝不已:“她怎麽能回去呢!”

說罷,想了想莫慎兒那驕縱得脾氣兒,又有些無可奈何。

道:“她臉上的傷如何了?”

“回太夫人話!奴婢瞧著六小姐臉上的傷勢,倒是不輕。六小姐一路哭著鬧著要回周府,臉上的血也不曾止住。

奴婢勸了好久,讓六小姐在侯府修養幾日。可六小姐說……六小姐說,這侯府她半刻也待不下去。

還說……還說侯爺現在根本沒將她當成妹妹,她留在侯府,也是惹人嫌。”

話說至此,蔣媽媽的頭又往下垂了垂:“奴婢無用,勸不了六小姐。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六小姐離去,還請太夫人責罰。”

“哎……”

太夫人歎了口氣兒,道:“罷了!這事兒不怪你!”

說罷,又想起了趕出去的莊眉寧,問:“對了,阿寧呢?她不是去追慎姐兒了嗎?難道……慎姐兒也不肯聽她的?”

“二夫人?”

蔣媽媽一聽,頓時有些意外:“二夫人……二夫人是出去了,隻是她徑直回了青黛院,並未去看過六小姐。”

蔣媽媽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窺。

隻是,眼下事情鬧成了這樣,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太夫人擺了擺手,道:“罷了!她自個兒的女兒,自個兒都不著急,咱們又急什麽呢?

再者,慎姐兒的那個脾氣兒啊,一旦倔起來,誰也說不聽。即便是我老婆子去了,也沒有回轉的餘地,就更別說你了。”

言畢,又道:“隻是她臉上有傷,如此回去終究不好。她正在氣頭上,什麽都不管不顧。

罷了!回去以後如何解釋,如何能不讓眾人輕瞧了她,都由她自己想法子解決吧。我老了,也管不得這麽多了。”

眾人聽言,吩咐垂下頭,不敢出聲兒。

唯有長房大老爺,突然朝大夫人劉氏道:“看你惹出來的好事兒!”

說罷,又道:“好端端的小年夜,全給你毀了!你還不快去祠堂跪著,坐在這做什麽!”

“我……”

“你什麽你!難道,要讓我親自將你送過去嗎!”

長房大老爺也氣得很。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覺得大夫人劉氏有錯,麵子上總是要做的。

畢竟,莫皖北是因為從大夫人劉氏那裏,聽到了沁雅死去的消息,才會如此發狂。

“我隻是不慎說漏了嘴!”

大夫人劉氏可憐兮兮看著長房大老爺,道:“再說了,我也沒扯謊……”

“你!”

“好了!”

太夫人拍了拍桌子,道:“今日的事兒,誰也不怪!實在要怪,也隻能怪青黛院自個兒沒處理好自個兒院子裏的事兒!”

說罷,太夫人又道:“沁雅姨娘故去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即便北哥兒不是今日知曉,那麽明日也總會知曉。

若他一定要拿沁雅姨娘離世的事兒發泄一通,這一頓總免不了。現如今發泄完了也好,往後也便不必瞞了!”

言畢,太夫人看著滿桌的狼藉,道:“隻可惜了這一桌子的好菜!現下,怕是也無人再有胃口了。”

“祖母,初凝的手藝也是不錯的。不如我讓初凝再去準備一桌……”

“不必了。”

太夫人擺擺手:“時辰也不早了,都各自回了吧!”

說罷,又交待道:“夜裏若誰有了胃口,便命人在小廚房裏隨便做做。

今日的事兒,且當是北哥兒喝多了,咱們誰也別計較。”

“是,母親。”

“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