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扶搖忙著與莫管家、於媽媽周旋的同時,莫止湛也沒閑著。

他不再與七王爺來往。

反而,和三皇子殿下越走越近。

青黛院那頭,更不見忌諱。

莊眉寧如何,莫止湛並不關心。有關於莊眉寧的事兒,他都已經交給沈扶搖去處理。

但莫皖北,他卻是實實在在見著了。

而京都裏,也不知從何時起,竟流傳起了莫止湛還活著的消息。

當然,那也隻是流傳。

畢竟……

莫止湛的人影,他們誰也沒瞧見。

隻是聽著旁人傳得起勁兒,自個兒也多上幾句嘴。

在‘莫止湛還活著’的這件事兒上,許多人都抱著看戲的狀態。

——莫止湛?那不是北定侯府上一任的侯爺嗎?他還活著?這可真是個天方夜譚的笑話。

——這哪裏算笑話?嘿,這事兒啊,還真由不得你不信!據我所知,這莫止湛啊,早在前些日子就回到京都了!現在,就住在北定侯府裏呢。

——我也聽說了!我聽說啊,莫止湛根本就沒死!隻是當年出事的時候兒,墜崖失憶,又被好心人給救了。直到最近,他恢複了記憶,這才回京都的。

以前啊,莫止湛與七王爺關係不是很好的嗎?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又是伴讀,情分非同一般!莫止湛承襲爵位前往邊境時,還叮囑過七王爺,讓七王爺幫他好生照看著侯府和沈扶搖。

可現在呢?莫止湛回京都那麽久,竟一次也沒登過七王爺的門。這一對摯友啊,怕是要為美人反目成仇了!

——瞧瞧你們,一口一句聽說、據說的,就好像你們親眼看到了莫止湛這個大活人一樣!

明明是一個死了的人,怎麽一下又回來了呢?按我說啊,你們就是平日裏日子太好過了,閑得慌!

——去去去!你自個兒不信也就算了,別妨礙咱們說事兒。

——回來了好啊!這莫止湛可比那莫皖北有本事兒多了!能不能比得上老侯爺,那暫且不提。但他驍勇善戰,擊退匈奴的功勞,卻是誰都不能否認的。

我聽說啊,莫皖北前些日子去和三皇子殿下飲酒的時候兒,遇到了刺客。這一雙/腿,都廢了!以後,莫說是上戰場,就連站起來走路都絕無可能!

一個廢物侯爺,還能有所指望?要我說啊,以後咱們邊疆那頭,還是得靠莫止湛的!莫止湛倘若還活著,又安全回到京都了,那咱們國家就不怕外敵來犯了!

——說是這麽說,但莫止湛也挺可憐的。

——可憐?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死而複生?隻要還有一條命在,那就是大福了!

——未必!若是我,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受到兄弟的背叛!

你看那七王爺和沈扶搖吧!他們二人的事兒,都傳了多久了?宮裏頭為了製止這場鬧劇,連貞節牌坊都建起來了。

你說,這貞節牌坊能隨便建的嗎?就算要建,也該是為了北定侯府裏的那位太夫人建啊!沈扶搖都傳出這種醜聞了,哪裏還有資格得到貞節牌坊?她何德何能?

說到底,這皇家也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麵兒。

——說起來也是!現如今莫止湛回來了,不知有多難過。死而複生自然是福,可兄弟和妻子的背叛,卻是刀子。

也難怪啊!難怪人人都說,這次莫止湛死而複生,卻再沒搭理過七王爺。如此想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唉!可憐!沒想到堂堂北定侯爺,竟如此可憐啊。

外頭人的傳話,素來是具有色彩的。

這種色彩,時常能將一件小小的事兒,發酵得極大。

短短幾日,京都中關於莫止湛死而複生,再度歸來的事兒,便傳得有板有眼了。

北定侯府的人雖沒有沒入世俗,但風聲卻是很緊的。

世安院那頭,因著太夫人昏迷不醒,自是聽不到這消息。

可勤善房、青黛院、檸溪房這三房,卻是受了不小的驚。

莊眉寧那頭倒還好說。

因著與沈扶搖鬧翻了,又介入了太夫人中盅一事兒。所以,心中即便有疑惑,也不敢過來試探。

勤善房素來是多事兒的。

更何況,他們臉皮兒極厚。即便是頭一天得罪過你,第二天也一樣可以上趕著巴結討好你。

現如今聽到了這樣了不得的消息,自然免不得過來一探究竟。

——你看看你,也不知該說你有福澤,還是說你福薄。要說你有福澤,湛哥兒又走得早。要說你福薄,你又能得七王爺的青睞。

——扶搖啊,大伯母知曉你受了不少的苦。你那個婆婆啊,確實不是東西!人家家的兒子娶了媳婦兒,那婆婆都是把媳婦兒當成寶貝疙瘩的。

若是兒子遭遇不測,丟下了媳婦兒一個人。婆婆更是自覺對不起兒媳婦,要好生與兒媳婦相處,怕兒媳婦受了委屈去。可你的婆婆呢?那真是混賬東西!

——對了,我聽花房那邊兒說,你嫌自己屋子空**。最近啊,跟他們拿了不少的蘭花。你是知曉的,你大嫂最愛蘭花。聽聞你將蘭花拿完了以後,她還笑說尋到了一個愛花的知己呢。

我這人鮮少陶冶情操,倒不知道那蘭花有什麽好。今日既然來了,不如讓我瞧瞧,那些個蘭花有何奇特之處?

——最近京都裏的傳言,扶搖你切莫放在心上!眾嘴難掩,任由他們說去吧!

隻不過……那些人都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兒幹嗎?傳什麽不好,非得傳咱們北定侯府的事兒!

這誰人不知道,湛哥兒他……他的屍首,都已經被抬回來了。更何況,湛哥兒走了也有兩年多了,怎麽又可能活著回來呢?

這些人,是沒經曆過喪親之痛嗎?盡挖我們的傷口!

大夫人劉氏使盡了渾身解數,想從沈扶搖這裏打聽到一些消息。

奈何,沈扶搖嘴掩。

不管大夫人劉氏說什麽,她都順著大夫人劉氏的話添上一兩句,極其讚同大夫人劉氏的觀點。

這大夫人劉氏啊,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

最後,隻得尷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