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鍾梨意識到存折上的錢都不見了時, 是開學前一天。

鍾梨爸媽趕了過來,嚷嚷要報案把段潯給抓了。

“取款要簽字還要正確的戶名,除了你這個身邊人還有誰?”鍾老頭沒想到自己看錯了人, 本以為老實本分又上進的女婿竟然偷女兒的錢。

段潯的字都是鍾梨教的,和鍾梨的字跡很是相像, 鍾梨看著從銀行拿來的存單, 上麵的字確實是自己的字跡, 模仿得一模一樣。

家裏放存折的櫃子上了鎖,開鎖的鑰匙也隻有段潯和鍾梨倆人知道。

“我女兒將櫃子鑰匙放在磚縫裏,這事也隻有你們倆人知道,你還想狡辯。”鍾梨她老媽也痛斥女婿不老實。

一旁的段幺妹和阮淩都有些插不上嘴,畢竟這事怎麽看怎麽和段潯有關。

“我沒拿。”段潯委屈又著急,鍾梨的存折裏不僅有她爸媽給她的大半積蓄,還有段潯這幾年省下的工資薪酬, 現在一大筆錢沒了,他也絕望。

“除了你還有誰!難道是我自己女兒自導自演偷拿自己的錢?”鍾老頭氣得叉腰, “我告訴你, 你是我家夕夕的爸爸, 你要是現在把錢拿出來我們暫且放過你。你要是執迷不悟, 別怪我們親自把你送去監獄。”

一旁的段幺妹心裏終究是相信自己侄兒, 不由得和阮淩嘟囔一句,“也說不好就是鍾梨自己拿的。”

阮淩輕咳一聲摟住媳婦兒讓她別攪合進去, 這種可能要坐牢的大事上, 兩邊親戚都幫自己的人,沒有理智可言。

“我沒拿就是沒拿, 你讓我怎麽說, ”段潯急, 語氣不太好,“有本事抓了我。”

“我女兒我了解,她肯定不會做這種賊喊捉賊的事。”

“我侄兒我也了解,他這幾年出車掙的錢都打鍾梨存折上了,現在家裏還有了孩子要養,他何必偷自家的錢呢。”段幺妹也懟道。

倆家長輩繼續吵吵鬧鬧,比兩個當事人還要激動,夕夕嚇得在一旁哭了也沒人去管。

“別吵,我好像……”鍾梨欲言又止,再次看了一眼存取憑證上的字,突然有了頭緒,“這不是段潯的字。”

“女兒,你別替他說話。”

“爸,你看這憑證上的簽名,是繁體。”

“繁體怎麽了?”

“我已經很多年不寫繁體字了,而且段潯不會繁體,我教他識字寫字也都是簡體。”

知道鍾梨放鑰匙的習慣,知道鍾梨正確的戶名,又能模仿鍾梨字跡的人,這世上除了段潯,鍾梨還想到一個,

“是何飛羽,是他偷了我的錢。”

鍾梨戶名是繁體,上輩子和何飛羽在一起也都是用的繁體,後來離婚後隨著時代發展,鍾梨也漸漸隨大流用簡體。這輩子重生後鍾梨日常生活都是用簡體,何飛羽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鍾梨之前一直沒有懷疑何飛羽,畢竟何飛羽人品一直也過得去,幫助鄰裏幫助窮人是他人品好的證明。可現在,她不得不懷疑就是何飛羽取走了他們的錢。鍾梨和這些親人解釋不了重生的事,但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事就是何飛羽幹的。

而鍾梨沒猜錯,這事確實是何飛羽幹的,他如今需要本錢,便打起了鍾梨的主意。他記得鍾梨存折上有筆巨款,上輩子他也是靠鍾梨的那些錢發家有了本錢開連鎖店。

鄉下門都開著,想進去偷東西輕而易舉,而鍾梨放櫃子鑰匙的習慣,何飛羽這個上輩子的前夫也是一清二楚。

在找村裏幹部開了假介紹信後,何飛羽早已帶著錢離開了這裏。

他的打算是鍾梨不會報案,等他掙了錢雙倍奉還。如果不幸鍾梨報了案,何飛羽覺得以現在的警力也可能查不到他頭上,畢竟案子多公安人少。等他發達了搖身一變成了大老板,他覺得那些都不是事兒。

何飛羽是想賭一把,前世和鍾梨做了十年夫妻養育雙胞胎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賭鍾梨相信他一回,他一定能掙錢。

不幸的是,鍾梨猜到是他拿走錢後第一時間報了案。

更不幸的是,銀行工作人員認出了何飛羽的照片,指出就是他取了那筆錢。

“七千多的存款,太多了,我印象深刻。而且他還長得那麽帥,聲音沉穩有力量。”銀行當事人惋惜的對公安說道。

何飛羽的畫像貼在了縣城,公社鄉下也貼了,陳婉婉看了半晌,撕下一張畫像捏成一團扔了,如今事情鬧得這麽大,那自己的丈夫隻能暫時別回來躲避風頭了。

當初倆夫妻商量好賺了錢就還給鍾梨,如今鍾梨報了案,何飛羽隻能走上另一條道。

“我相信不是我男人做的,”陳婉婉微微抬起下巴,轉身對鍾梨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上輩子你和他還生下了望望和湘湘這倆孩子,沒想到現在做事這麽不留情麵置人於死地。”

“你們膽子太大了,”鍾梨皺眉,“不是他做的他跑什麽。就因為相信他給他開了假介紹信,如今李大隊長也被牽連被抓走審問。我爸媽攢了半輩子的積蓄,我男人攢了幾年的辛苦錢,現在都沒了,你們憑什麽認為我會放他一馬,你們真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