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槑眼角抽搐,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應該是進水了。

葉離淵坐在樹上嘴角總是噙著若有若無的笑,那是玩味與看好戲的了然之笑,中年的男人,心底裏似乎藏著有趣的秘密。

三皇子掃地的場麵被孔立和李昆玉看到,兩人紛紛睜大了眼睛。

眼前這一切都是夢嗎?

還是天崩了,地裂了,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東方辭的院子是有多金貴啊,金尊玉貴的三皇子都要來充當下人了。

這特麽是苦肉計……吧!

三皇子靜靜地掃著落葉,我行我素,故我依舊,表情並沒有變化,動作認真熟練,不像是幹粗活的,倒像是作畫,優雅隨性,儀態翩翩。

看著三皇子,從來儒雅的孔立,端正的臉色有些莫名的陰沉。

洗了澡之後,東方辭舒舒服服的出來接待這兩位表哥。

李昆玉很是興奮道:“昨日還沒有出東宮,皇上便派人讓我們輔助韓大人查此案,將東宮刺殺案和女兒節擼劫案合並在一起,子期,整個大盛朝都知道新科三甲親如兄弟,皇上卻執意讓我和孔兄輔佐查案,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皇上偏心你呢。”

“東宮刺殺案和女兒節擼劫案並案了?”東方辭詫異。

對於李昆玉所說,皇帝的偏心,她也隻是笑笑。

“是的,韓大人這幾天似乎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經過慎重推敲,才決定並案的,你知道嗎?那太監胸口的刺青‘仇’字,竟然是出自一個恐怖的殺手門派。”

“恩仇錄的仇堂嗎?”

李昆玉特意提起仇字,看來除了東宮的刺客身上有“仇”字,女兒節雙子湖裏的水鬼身上,定然也查到了恩仇錄的痕跡。

韓禮這些日子一直沒有找她,定然也是在忙這件事。

“原來你知道恩仇錄啊,你不知道王家家主聽說了這個消息,那吃癟的樣子,別提多搞笑了,哈哈哈……呃。”

李昆玉想起王獻真想在此案上橫插一腳被韓禮懟的話都說不出來,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簡直是笑的肚子疼。

正笑的開懷,看到三皇子的掃帚掃到他們附近,李昆玉連忙噤聲。

三皇子道:“怎麽不笑了?”

他表情淡然卻平靜,眼角透著淡淡疏離和冷意,唯獨看向東方辭的時候,才有些絲絲溫柔蔓延盛開,卻也不敢放大,生怕東方辭看他不順眼。

李昆玉輕嗯一聲,尷尬道:“我並不是嘲笑王家主的意思,隻是……隻是……”

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兩個二品大員在皇帝的禦書房吵的像烏眼雞。

覺得奇異的同時,讓他從小對朝堂的憧憬和敬畏少了幾分,沒了威嚴莊重的感覺。

頗覺朝廷上的事兒也不過是吵吵鬧鬧罷了。

“王獻真心思不純,我又不會包庇他,你不必道歉,你若有心,去查一查王語嫣,她一定給你驚喜。”

“王語嫣?”李昆玉不以為然。

先不說王家的人根本不會去傷害太子,也會買凶毒殺太子,更不會與刺客有聯係,畢竟王家是皇後的娘家,以後也是幫助太子的人。

單說王語嫣一個女子,怎能參與到東宮毒殺案裏呢?

李昆玉沒有放在心上,東方辭卻將三皇子的話反反覆覆咀嚼了一遍,陡然領悟到王語嫣這女子的厲害之處。

王家是不會害太子,卻會害她。

昨日第一次與王家家主見麵,對方便要將她往死裏弄。

雖然最後王家拿出的證據都被推翻了,卻沒有人追究這些假證的來源,自己是白白受了汙蔑,且到現在還背著滿身嫌疑。

王語嫣的婢女能將她與假太監的對話說出一半的字來,顯然不是耳力超群就是高手跟蹤她,又或者她有異與常人的天賦。

這是第一個汙蔑。

第二個汙蔑便是以她的筆跡所寫的毒殺太子的四個字。

她絕對沒寫過,既然是王家拿出的證據,定然出自王家之手。

王獻真要忙著審案,拷問,身旁李昆玉和孔立盯著不好準備假證。

那麽,唯一在昨日汙蔑自己的事上蹦達的最活躍的,便是王語嫣。

“瑪德,被坑了。”東方辭滿臉忿恨。

她沒想到,兩世為人,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陷害了。

“東方辭,你怎能說髒話,太不文雅了。”李昆玉沒有想到此中關節,有些發懵。

三皇子卻長長一歎,歉然道:“對不起,我也沒有查到王家為什麽想對付你。”

見東方辭依舊沉默,三皇子又解釋道:“這次不是母後。”

東方辭想了想昨日的種種行為,心中的忿恨漸漸消散。

還好她提前告知太子事情始末,如若不然,還真的會中離間計。

“什麽叫這次不是皇後,難倒皇後娘娘之前對東方辭下過手?”李昆玉睜大眼睛,他從小也是在宮裏混得熟的,沒少在皇後宮裏蹭吃蹭喝,對皇後還是很敬重的。

正是因為敬重,才會更加驚訝。

東方辭瞥了一眼三皇子:“你在孔兄和李兄麵前挑破此事,是有什麽發現嗎?”

三皇子默然不語。

“到底怎麽回事?”李昆玉急了。

“女兒節刺殺我的,共有五波人,其中一波是皇後的,不過被我用……化解了。”

她不想將利用寧兒擋箭的舉措說出來,怕兩位兄長苛責。

雖然她也確實是沒有辦法才利用。

可她覺得她現在好名聲的人設絕對不能塌。

“啊?”李昆玉張了張嘴,半晌道:“你,原來你都知道啊,皇後為什麽要殺你,你都是駙馬了。”

“因為丈母娘不愛我啊。”東方辭挑眉,無奈聳肩。

“呃……”

三皇子在心裏糾正:是婆婆。

一直坐在李昆玉身旁,怔怔不說話,將自己當做透明人的孔立,目光一直在東方辭和三皇子身上遊離。

滿腹疑問,積壓心中,他糾結又懷疑,想問不敢問,欲言又止的模樣,失了一身氣度和儒雅。

東方辭看著他一臉便秘的樣子,不想繼續皇後的話題,這些讓韓禮查出來,比她說出來更有用,她轉移話題。

“孔兄,你是有什麽疑惑懸於心中嗎?”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孔立抬頭,目光如炬的看著東方辭:“我聽說離魂丹有致幻之效,縱然能解毒卻控製不了致幻現象,薛長使說苗槑帶你和三殿下離開,你們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