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光漸漸朦朧,星光也變得迷離,田野裏,微風柔和涼爽的輕拂著在夜間盛開著的七彩花朵,夜蟲還在歡快的歌唱,譜出了一曲曲美好的旋律。

帳篷裏,蕭沛語退不可退,她隻能自我保護的環保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坐在最角落,想說話,可根本發不出任何一點兒聲音。

厲景鎬在心裏偷偷一笑,這個笨蛋,不會認為他會壞到對發燒的她有所企圖吧。

“剛才我去和王伯還有王嬸說了,讓他們明天打掃出一間房間來給你暫住,等你病好了,我就找人送你回去。”

他坐在她的身旁,學著她抱著自己雙腿的動作,淡淡的說著,他的語氣太平靜,根本聽不出他任何的情緒。

蕭沛語拉了拉他的衣角,等他看她的時候,她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回去也得回去,我不會任由你胡鬧,如果你覺得有什麽事情想要和我解決,那就等我回去之後再談。”他總是如此的專製,總覺得所有人都應該聽從他的安排。

蕭沛語轉了轉身子,雙手有些霸道的強行捧著他的臉,讓他和她四目相對,她長大嘴巴,用誇張的唇語對他說,“我—不—去—王—伯—家!”

厲景鎬看了一眼四周,“這個帳篷根本住不下我們兩個人。”的確是他說的這樣,特別是睡覺的氣墊,就隻有一米寬,昨晚他是坐在小方桌前睡的。

蕭沛語雖然覺得他說的很對,可是心裏是百萬個不願意和他分開,雖然身為女方,在居住這個問題上,應該是她先提出來出去住的,可是……她根本沒那麽想過,她就是不想和他分開,睡覺時間都不行。

想著,她就弓起身子拉著他往氣墊那邊移動,然後她就一點也不矜持的將他推倒在氣墊上,厲景鎬剛想起身,蕭沛語就躺在了他的身邊,還死死的摟著他,不肯放手。

“蕭沛語,我警告你,別:拿你這一套讓我來淪陷,我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厲景鎬硬邦邦的語氣命令他,天知道他的喉嚨緊的發音都卡音,身體更是不受自己的理智控製,要是真想推開她,那須和她廢話啊。

蕭沛語全當沒聽見他的拒絕,更緊更用力的摟著他,好像在誓死捍衛著自己的珍寶。

“蕭沛語,放開。”厲景鎬語氣更嚴肅的命令道。

蕭沛語雖然已經有點兒擔心會觸碰到他的底線,他要是真火山爆發了,到時候她就真可憐了,但她還是堅決的不肯放手。

“蕭沛語,再不放開,我反攻了。”這才是真心想表達的意願吧,嘿嘿嘿。

蕭沛語早就想到她的絕招,她握住他炙熱的大手拉起來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在他寬闊的胸膛間仰起頭用那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著她。

她的意思再清晰不過了,不就是想說,她是個病人,還發著高燒,他不能欺負她嗎。

厲景鎬冷哼一聲,合著她是想讓他做柳下惠啊。

蕭沛語,你夠狠!

夜,靜下來了。

多美的夜啊。

一整個晚上,蕭沛語都沒敢鬆開厲景鎬,她生怕她一鬆手,他就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她會害怕的好不好。

那晚,她在他的手心裏小心翼翼的寫到,“景,我們重新再來,好不好?”

不確定他有沒有讀懂她寫的字,他沉默著沒有說話,許久,他才說了一句,“是什麽讓你改變了選擇?隻是因為我給你爸捐了腎,你覺得應該對我感恩,所以憐憫我,想要以身相許嗎?”

蕭沛語想說不是的,她現在才知道,不能說話,不能好好交流是多麽的讓人難受,她隻能在他的後背上努力的搖頭。

“蕭沛語,是不是隻要我是屬於弱者,過得不好的時候,你才會可憐我,選擇留在我身邊呢?”

蕭沛語還在用力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一直以來都是她不敢繼續愛,在她知道原來他也愛她那麽多的時候,她才有了不顧一切的勇氣。

從前,他們缺少的就是空出一點兒時間,好好的交流,就算吵架也該大吵一頓,而不是有一方扭頭閃人,如果從一開始她就懂得這些,那麽她一定從最初開始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去逃避他的答案。

她一定很厚臉皮的問他,厲景鎬,你也愛我對不對?他一次沉默,那就再問一次,一直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為止,或許有了那個答案,愛就有了勇氣。

蕭沛語在心裏想,等她能發出聲音,能說話的時候,她一定把心裏想對他說的話,全都說給他聽,全部。

“如果今晚你想要保持這樣的姿勢睡,那就睡吧。”厲景鎬背對著低沉的說道。

蕭沛語心裏又酸又澀,兩個都不善於表達的人,戀愛了兩年,結婚了三年,還分別了五年,他們錯過了多少美好時光啊。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讓她鬼使神差般從他側著的身子上爬到了他麵前,厲景鎬剛想開口說她胡鬧,她已經用唇堵住了他微張的嘴巴。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主動的吻她,她很滿足的閉上了眼睛,而他卻是睜著眼睛欣賞著她此刻的美,可接吻這種事,她似乎真的做不來,還沒有學會啊。

他又不回應她,她隻能尷尬的退回,厲景鎬猝不及防的將她抱了起來,轉了半圈扔到了裏麵,自己卻是離開了氣墊,“混蛋,如果今晚我睡這裏,肯定又是一夜無眠,你自己睡。”

嗷嗷嗷,還是闖禍了,早知道就老老實實的摟著他睡了,都說不能太貪心,看吧,現在連他的體溫都觸不到了,不知道他明天會不會真的讓她搬到王伯家住,那樣她豈不是更慘了。

蕭沛語女士,你知不知羞啊~(@^_^@)~

幾天後,蕭沛語的嗓子已經有了好轉,隻是一直都在發低燒,後來醫生確診,她是水土不服,當時的厲景鎬就撂下一句話,蕭沛語,你還能再矯情點嗎?

雖然他當時是這麽說的,可她也發現,他總是喜歡偷偷的瞄她幾眼,而看他的眼神裏都是溫柔的不忍心。

不過,她還很不講理的用了水土不服的名號,留在了他的帳篷裏。

“厲景鎬,你都水土不服了,如果我去王伯家住,睡覺的時候突然呼吸困難了怎麽辦?我的聲音也還沒完全恢複,倒時候一緊張直接喊不出來救命,怎麽辦?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一命嗚呼了呢?你都不擔心嗎?”

厲景鎬開始根本不吃她嘴上功夫這一套,“沒你說的那麽嚴重,水土不服死不了人。”

“萬事皆有可能,嗚嗚嗚,難道我真的會客死他鄉了,我怎麽這麽可憐啊。”

厲景鎬不說話,她就繼續將事情說的嚴重化,“你說我死的時候,身邊連著親密的人都沒有,我的遺言跟誰說啊,要不我先寫個遺書吧。”

“閉嘴!”

“那我可以……”

O(∩_∩)O哈哈哈~,成功嘍。

半夜裏蕭沛語睜開眼睛的時候,借著微弱的燈光就看到他正盤腿坐在小方桌前畫圖紙,她沒有去打擾他,隻是眯著的眼睛,望著他,他認真工作的樣子,一定是世界上最迷人的一道風景。

“看夠了嗎?口水都流我的枕頭上了。”

(⊙o⊙)…他不是都沒有看她嗎?怎麽知道她偷偷看他的,心虛的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那有啊,根本就沒有流口水好不好。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的,我才沒有偷偷看你呢。”即使心虛,還是說的理直氣壯。

“那請問這位花癡小姐,剛才你看的那麽入迷的是誰啊?是鬼不成。”他的意思是,這裏除了他什麽都沒有了,還死不承認。

“鬼?這帳篷裏還有那個東西嗎?太好了,晚上不愁寂寞睡不著了,還能找他出來聊聊天。”明明聽到鬼這個字,她害怕的全身毛孔都張開了,為了挽回麵子,也隻能強作鎮定了。

貧嘴!

厲景鎬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都能和他貧嘴了,看來燒是退的差不多了,身體也越來越適應這裏的環境了。

“蕭沛語,你退燒了。”厲景鎬很嚴肅的表了個態度。

蕭沛語那知道他潛意識裏的想法啊,“好像是,比前幾天舒服多了,總感覺自己精力充沛的,明天我可以出去到處轉轉了嗎?我特想去看看那個能抓魚的小河,你說那條河的魚怎麽那麽好吃呢?”

“精力充沛?!”厲景鎬俊臉上的表情依舊還看不出心裏的邪惡。

蕭沛語還在傻不啦嘰的點頭,那知道自己就快被老虎給生吞活剝了,“嗯,最近睡得太多了,到了晚上就睡不著,景,你給我講個故事唄。”

“什麽故事?”

“嗯-我想聽-”她還在思考著。

他已經在不懷好心的靠近,“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怎麽樣?”

(⊙o⊙)…,不要啊,她想聽的是,分開的那五年,他一個人的世界裏,發生的事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