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裏,蕭沛語還是像個撒嬌的孩子,任由他怎麽的扯開她那隻纏在他衣袖上的小手,她都不肯鬆開。

她想個討人憐愛的小姑娘,撅著吹彈可破的小嘴,眨巴著無辜水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凝望著他。

厲景鎬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床前,木呐的他任由她撒嬌耍賴,俊臉都絲毫沒有波瀾,燈光打在他健碩高大的身上,他如王者般的身影落在她的身上。

“你就陪我睡一晚唄,就一晚。”蕭沛語想再不說話,他一定會決然離開的。

她的聲音嬌嬌肉肉的,扯著他衣袖的手還撒嬌的晃了晃,他太了解她,如果不是她現在懷著孩子,估計打死她,她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她也就百分百的篤定,他不會對她怎樣,所有才敢如此的大膽。

“你耍賴的本領還真是不減當年。”厲景鎬的思緒不禁回到了當初,那個天天追在他身後的女孩。

正常工作日,他每天下班隻要一出公司,看到的絕對就是那個穿著白色板鞋,牛仔褲,外加千變萬化的衛衣,梳著馬尾的她。

記得有一次下雨天,那天她可能忘記帶傘,不,現在想想,也有可能那天她是故意不撐傘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可憐可憐她。

雨中的她用書包遮在頭頂,看著他出來的時候,笑的嘴巴都快裂開了,她一定不知道,那天,雨簾中她的笑,在他心中已是世界上最美的一道風景,沒有之一。

“我舉著丘比特的箭追啊追,你卻穿著防彈背心飛啊飛。”蕭沛語突然開口說了這句話。

她也和他一樣,想到了那天她坐在他的車裏,一本正經的說了這句很幽默的話。

我舉著丘比特的箭追啊追,你卻穿著防彈背心飛啊飛。

“防彈背心終是沒有抵過我的死纏爛打。”想到從前能成功將他拿下,她有些得意的說道,還挑釁似的對著他挑了挑秀氣的眉毛,似是炫耀。

“你以為要不是我根本就沒穿防彈背心,你能準確無誤的箭箭戳中我的心啊。”厲景鎬這也是實話實話,

他正了八經說出來的話,卻讓蕭沛語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

“厲景鎬,你怎麽一直都這麽能裝啊,你說當時你明明也是喜歡我的,怎麽我追你的時候,你都能裝的那麽那麽無動於衷,你要是去做演員,一定能得個最佳男一號。”

“什麽叫一直啊?”這話他可不愛聽,雖然他當時的確是以退為進,那也是因為他不確定當時她對他是不是隻是一時興起。

說到這裏,她不禁想到現在,心裏的委屈就全都寫在了可憐巴巴的小臉上,“就好像現在啊,你明明就舍不得丟下我一個人,不,是我們老婆孩子三人,你卻還是要推開我,就是不想要我參與你覺得已經不美好的世界,可你知道嗎?你的世界不管變成怎樣,隻要有你,我的世界都是美好的。”

原來他對她已有如此的依賴,他該怎麽辦?要告訴她,他那難言的現實嗎?

“沛語,你想要的,我都給不了你。”

“我什麽不要,我隻要你。”

“……”

那夜,他的理智終是沒有打敗自己的心,他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貪婪的嗅著她的體香,大手輕撫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在心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打著招呼。

她的唇瓣落在他的微涼的唇上,她小聲的呢喃,“厲景鎬,我想要,有你的未來。”

情動……他的吻似是在地獄中煎熬了千年終於被釋放的困獸,吻……那麽深……那麽長……長得好似吻了一個世紀,深的好似吻了相隔千年才重逢的思念。

他多想能給她一個承諾,一輩子就好,可他不敢說那樣的大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撐下去。

心裏的酸脹讓他的胃也跟著反酸,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微顫,他緊繃著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他向老天祈禱,讓他能克製住這該死的魔力,可他……還是失敗了。

看吧,厲景鎬,你做不到的,連一個晚上都陪不了她,還談何一輩子。

他如同一個逃亡的逃犯一樣,推開她之後便倉皇而逃,他像隻失去方向的豹子,再往外逃的時候,撞到了好多東西,就連門都還沒來得及完全打開,他就硬往外闖,結果就是差點絆倒。

蕭沛語躺在**還麽有完全反應過來,隻是看著他踉踉蹌蹌,弓著身子,捂著嘴巴往外跑的樣子,她的心就不知名的難受。

……

喬治出神的望著窗外飄飄散散的雪花想著心事,許念一凝視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察覺,不可否認,他真的長得很完美,他與生俱來就是注定會成為萬人矚目的大明星的吧。

“喬花花。”她的下巴磕在自己的膝蓋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湖水般的清眸裏看不出她的任何思緒。

喬花花?!她對他的稱呼還真是千變萬化,前些日子不是還叫他小喬的嗎。

喬治收回思緒,扭頭轉眸注視著她,說真心的,她雖然長得聽好看,但和他身邊那些女明星比起來,還是略有遜色的,可怎麽就突然間被她這張臉一不小心占據了他的心呢?

“這個稱呼我不喜歡,換一個吧。”可不能在繼續沉默著和她對視下去,那樣一定會在情不自禁間發生不該發生的大事。

打住,找話題。

許念一似乎對她新換的名字很滿意,“為什麽?不換,很適合你的,你看娛樂頭條上隔三差五的都會出現你和某某某女明星,某某某嫩模開房啊約會啊之類的照片,這個名字,你在合適不過了。”

喬治清冷一笑,這些話任何一個女人說出來都可以理解成在吃醋,可從她嘴裏說出來,那可就全都是她對他的嫌棄。

“誰讓我家老婆形同虛設,滿足不了我呢,這也不能怪我的,你說是吧。”

嗬!嗬嗬嗬……說這樣的話他都不臉紅的嗎。

許念一眨巴著大眼睛,很無語的看著他,就當時默認了吧,畢竟他說的的確也是事實。

“幹嘛這樣慘兮兮的看著我,這麽快就後悔嫁給我了?”他很是輕鬆的問出口的一句話,其實是他內心深處很想問的一個問題。

如果她說她後悔了,他會怎麽想?可她真的是後悔了,到後來她逼著自己狠下心對他做過的壞事,她更是後悔莫及。

許念一眨巴一下好看的大眼睛,嘴角上翹,笑得也好看,那一瞬,就好像有輕飄飄的柳絮從喬治的心間掃過。

“你有女朋友嗎?”許念一岔開話題,卻沒想到張口竟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喬治對於她這個問題毫無預兆,敢問有那位妻子會問自己的老公,他有沒有女朋友的?

喬治卻隻能很配合他的抬眸,皺了皺眉心,有點呆萌的嘟了嘟嘴,假裝思考數秒,繼而淺笑,“如果我說有呢?”他反問。

許念一好像對於他的答案一點都不意外,好像她都已經做好了如果他肯定回答的時候的準備,淺笑裏好像多了幾許安慰,“有就好,這樣我不會太自責,不過,如果她知道我們的關係會不會誤會?我需要和她解釋一下嗎?”

有就好......他們的關係?誤會?解釋?嗬嗬嗬......喬治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可悲了?怎麽自從在你的生命中有了許念一這個女人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不能按照常理出牌了。

為了不讓自己太可悲,僅有的男人自尊心讓他隻能佯裝無所謂,“我說的是如果,不過按照我們現在的關係,你要和她如何解釋?”

許念一絲毫沒有察覺到喬治神情裏的那抹黯然神傷,她撓了撓頭發,想了一會兒,“就說我們是有名無實,如果她不相信的話,大不了你以後都和她住在一起,這樣她應該不會再多心的吧。”

可是這話說完,她的心裏怎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真的希望有那個一位女人嗎?她真的能做到說的那個樣子嗎?

聽著這話的喬治,心裏真的有一股把眼前這個女人掐死的衝動,可表麵上卻是對於她的想法表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啊,我會找個時間和她商量一下。”

話畢,他已經不帶一點痕跡的離開窗台,上了二樓。

原來他真的有女朋友,為什麽聽到這樣的答案,心會有一種莫明的苦澀,看著他上樓時的背影,為什麽走的那麽急?難道生氣了嗎?為什麽生氣?她那裏說錯了嗎?

為什麽在他的背影裏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說不盡的憂傷......

他怎麽了?

而她,又怎麽了?

結局真的會是她之前計劃的那樣,雙方從此銀貨兩訖,不留一點曾經的痕跡,那樣的結束真的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已經成為毫無見麵意義的兩人,偶然的在大街上相遇了,她是應該說:好久不見,還是說:Hi,你好,還是隻需要尷尬的微笑,還是......像個陌生人那樣,擦肩而過?

許念一,你是不是太沒有出息了,計劃才剛剛開始,你就打退堂鼓了嗎?忘記了自己身上所背負的那些還不清的債了嗎?

是的,他是同意她那麽做的,他們隻是一紙協議,許念一在心裏如此自我安慰著。

許念一凝視著窗外的雪景傻笑,她笑的是自己,雪地再白,最後都會被踩傷腳印,而她心裏的腳印,是這些年來,張敬航的每一次拒絕。

或許老天對每一件事都是有安排的,就像她天真的以為,即使和喬治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隻要不去打擾對方的世界,驚擾對方的心,她和他之間就永遠不會成為他們,可字典裏還是有那麽一個詞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