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依舊隨風飄著,許念一看著看著,那雪白的雪花好像有催眠的作用,眼皮越來越沉,她竟然就那樣坐在窗台上,睡著了。

樓上書房裏的喬治感到口渴,想要下樓倒杯水喝,沒想到她還傻傻的坐在那裏,再走近一些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就那樣抱著自己睡著了。

這樣的睡姿讓她好像很不舒服,即使是閉著眼睛,眉心卻是緊蹙的,喬治輕聲的在低音喚了一聲,“許念一。”

睡夢中的許念一沒有絲毫的回應,喬治情不自禁的湊近她的睡顏,她的睫毛長而翹,直挺的小鼻子裏呼出來的氣息很輕很輕,猶如剛成熟的櫻桃一樣的唇飽滿的讓人一口吞下去的衝動……

喬治倏然站直身子,隻是多看了她幾眼,他竟然……看來他真的需要找個女朋友了,這樣下去可不太樂觀。

他長吐了一口熱氣,在看她時,她還在沒有任何危機的情況下酣然入睡中,看來她是真的睡著了,喬治隻好將她打橫抱起,朝著樓上臥室走去。

小心翼翼的想她放在大――床――中間,好像她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稍微用力就會傷到她似的。

等幫她蓋好被子的時候,她緊蹙的眉心這才慢慢的舒展開來,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像是在說夢話一樣的輕聲呢喃著,“謝謝。”

她的聲音極輕,輕的讓聽得人的心都輕飄飄的,喬治好看的嘴角劃過一抹淡笑,有苦也有甜,“許念一。”

“喬花花”,他欲轉身離開時,她微涼的小手握住了他溫暖的大掌,冰與火的接觸讓兩人都不由身體一顫。

“怎麽了?不是睡了嗎?”他溫柔而又寵溺的語氣,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他的溫柔讓她的心揪的生疼,鼻子瞬間酸酸的,已有淚水濕在緊閉的眼角,“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讓她如何說下去???

不是欲言又止而是被他的溫柔打斷,“睡吧,別胡思亂想了,沒有如果,就算真的發生了,我也會陪在你身邊,你隻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你都還有我這個冒牌的正牌老公,就可以了。”

他蹲在床邊,像是哄著嬰兒般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房間很靜,靜的幾乎她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臉頰卻燙傷了她的心,強忍在眼角的那滴淚在他起身離開的那一瞬,再也止不住的滑落,為了不讓他看到,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是真的嗎?無論何時何地發生過什麽,都沒有如果,隻要記住,她還有他。

他是怎樣走進了她的世界,或許是偶然,或許早已是命中注定。

……………

蕭沛語在大街上找了厲景鎬兩個多小時,懸著的心才終是落下,漆黑的夜裏,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就一個人穿梭在大街小巷。

害怕嗎,那是肯定的,但她害怕的不是著漆黑的夜,而是厲景鎬突如其來的逃離。

看到他的那一眼,她懸著的心是落下了,可卻難受的讓她窒息,她站在他的麵前垂眸凝視著他,出來的時候跑的太急了,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一雙粉色的家居拖鞋現在都已經變成灰色了。

昏暗的燈光下,他像個無家可歸的乞丐一樣蜷縮在公園排椅上,他將自己抱的很緊,修長的身體的躺在一米長的排椅上還綽綽有餘。

她的心疼的都快撕裂,他似是睡著了,卻睡得一點兒都不好,入冬的天氣,他連一件大衣都沒穿就躺在這裏,能不冷嗎。

蕭沛語微微彎身,輕輕的抬起他的腦袋,她坐在了排椅上,將他的頭放在了她的腿上,他的臉冰涼冰涼的,涼的比冰塊都冰,她的手心捂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的冰涼傳到她的心間,讓她的心疼的難以言喻。

現在的她也是不理智的吧,她已經想象不出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剛才她找不到他的那兩個小時,他經曆了什麽?是如何熬過來的?

“景,是不是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如此難受了?至少在你不舒服的時候,你不用害怕我會看見,不用躲在外麵,那樣,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冷了?”

“如果我離開,能讓你過得好一點兒,那我答應你,我走,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身邊,我隻要你過得好。”

“但你也要答應我,好好活著,好好過每一天,其實一輩子真的很短,短的我們即使認識了那麽多年,相愛了那麽多年,相守的日子卻那麽短暫。”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從未停止過愛你,一秒鍾都沒有,我們分開的那五年,我最怕的就是一個人待著,那種無能為力的想念,讓我沒想一下你的笑臉,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會痛。”

“沒關係的,如果我的愛對你而言已是負擔,那我放……”放棄好了,可後麵的話沒沒有說完,他倏然間的一個起身,用沁涼的唇瓣貼在了她的唇上。

他似乎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那個吻他隻堅持了一秒鍾,而後他疲憊的翻了個身,雙臂圈在她的腰間,臉埋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別留下我一個人,別不管我,我害怕。”他沉啞的聲音不大,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是那麽的悲涼,無助,讓人心疼。

蕭沛語的心尖微微一疼,但整顆心之前的冰涼卻在慢慢的升溫,至少他願意共同麵對了,他願意向她伸開失去方向的雙臂了。

如果可以,就讓時間到此停止,萬物都沉睡吧,他和她就這樣相互取暖,形成一道末日終結最美的風景。

“我想回家。”厲景鎬用很低很啞的噪音說道,他是擔心這麽冷的夜會凍到她。

“好。”

……

銀色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撒落在房間裏的**,微光輕拂在她潔白透亮的臉蛋上,他睜著迷離深邃的雙眸,靜靜的凝視著她的睡顏。

這樣的擁有對他而言原本是一種奢望,可近在眼前的溫暖,讓他再也舍不得放手。

如果不是那難以戒掉的東西在他的身體裏作祟,他怎會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她,他有多害怕麵對她,就有多想擁有她。

他的吻細細碎碎的落在她的肌膚上,額頭,鬢角,臉頰,鼻尖,唇瓣,下巴,耳朵,脖頸……嘿嘿嘿,就讓他一路往下吧哈,要不就在下一點點兒就好了,說好了不準胡思亂想啊,就下一點點兒,一點點兒……

某人在捂臉偷笑中,臉紅紅啊―――

再一次溫暖的懷抱,求時間停止在這一秒,傾聽你的耳語心跳,許多事或許是煎熬,回頭看突然都明了,用一切,換你的微笑。

雖然生活中難免會有哪些我們不想麵對的醜陋,但我們微笑的樣子,真的挺好看的。

如果沒有明天,那蕭沛語和厲景鎬此時的擁抱,便是他們此生最溫情的一幕,但沒有如果,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而他們此時的溫情一幕將是新的開始。

…………

最近我們喬大明星往家跑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今天他竟然難得的在家吃飯,這讓許念一都有些不太習慣,就連家裏的鍾點工都覺得有那麽點不可思議。

鍾點工是婚後兩個月喬治請來的,當時許念一以為他知道她對做飯很白癡,所以才請了專門做一日三餐的廚師,沒想自從廚師來了之後,他一次都沒在家吃過飯。

後來,過了好多年她在知道,原來他是想要她吃的飽飽的,都說吃飽了才不容易太想念一個人。

“有心事?公司裏的事情?”喬治看著許念一越來越緊蹙的眉心,放下手裏的碗筷,忍不住的問。

自從坐在飯桌上她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碗裏的飯也沒吃幾口,現在說她沒事他也不會信。

許念一小口嚼著嘴裏的飯菜,心事重重的思緒早已飄到九霄雲外,那裏還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從一開始就忽略掉他的存在一樣,這樣喬治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受,難得的和她同進晚餐,她卻根本沒在意過他這個大活人。

“許念一。”喬治的喚聲提高了兩個分貝,語氣裏多少還是夾雜一些怨氣的,三分怨氣,三分怒氣,四分的無可奈可。

許念一依舊沒有反應,低眸盯著碗裏的飯菜若有所思。

“許念一......”喬治再次喚她一聲,一隻大掌落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晃了晃,他什麽情況,不會是那裏不舒服吧?

許念一倏然間好像突然遭到陌生人的攻擊一樣,全身警惕的往回猛縮一下,之前手裏的碗筷因為她的躲閃都掉在了地上,瓷質的碗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好像刀光劍影間劃在喬治的心上,刀刀見血。

她剛才在想什麽?在他隻是伸出一隻手的時候,讓她恐懼成這個樣子?

“對不起,我......我剛才在想事情,所有......”她原本本能的反應,卻在意識到現實裏他們之間的關係時,顯的無比尷尬。

他隻是出於關切的碰了她一下,她竟然就有如此大的防備。

許念一一時間不知所措,特別是看到喬治雙眸間的黯然神傷時,她對他有了愧疚之情。

喬治卻是因為她抱歉的態度更是心傷,原來她和他之間已經被她用一望無際的大海隔閡起來,即便他們已經是夫妻,即便她就在他的眼前,即使他說過,就算在她生命中隻是個利用品,他也願意。

第一次讀懂了那句話,那麽近,卻那麽遠。

慌亂中不知所措的許念一起身準備撿起零散在地上的碎片,低眸間,淚水卻不自覺的充盈了眼眶,她到底是怎麽了?她的心到底是怎麽了?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

“小心,別紮到手,讓王阿姨來打掃就好了。”可能是太擔心她會紮到手,情急下根本就沒有注意腳下有碎片,大步跨到許念一身邊,將她扶起身來往後推。

他那麽快的速度就像一道閃電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根本沒有想到,怔怔的看著他發呆,他是怎麽就蹲在她麵前的,她都不知道。

他在擔心她,她不傻,一眼就能看穿他眼裏對她的那份焦急,不,不可以的,有些話說說就算了,如果當真了,她會承受不起的。

“先到客廳裏坐著,等收拾好了你再來吃,小心看著腳下,別紮到腳。”喬治小心翼翼的扶著許念一往餐廳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