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傅晏舟正好從房間裏出來,餘光瞥了一眼尚未關閉的手機,冷哼一聲。

“路易斯先生是紀商安插在隊伍裏的間諜吧,稍有點風吹草動就通風報信,無間道看多了?”

路易斯自動忽略掉他話裏的弦外之音,越過門縫往裏看,“南枝情況怎麽樣?”

傅晏舟卻不打算告訴他,而是從兜裏摸出一盒煙,遞了一根過去。

路易斯沒接,“我不會抽煙。”

也不推辭,傅晏舟看了他一眼,拇指輕劃過打火機,擦出火光的同時,微微低頭點燃香煙。

淡淡煙霧從鼻腔裏鑽出,男人側頭盯著走廊盡頭,問:“你和紀商關係很好?”

路易斯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點點頭,“阿商對我有救命之恩。”

兩年前,他初來煙城偶遇強盜,被逼斷崖處時,是紀商出現救了他。

傅晏舟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你覺得,你這個好兄弟,算的上好人嗎?”

路易斯一愣,側頭疑惑看他,“阿商當然是好人,當之無愧的好人。”

傅晏舟卻笑了,笑得高深莫測,“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利用女人的人,算什麽正人君子。”

氣氛有一分鍾的沉默,強烈的緊迫感從背後升起,路易斯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知道什麽了?”

燃了一半的香煙被男人踩在腳下,他態度散漫,語氣隨意,“我大哥致死也不知道,引誘南枝的那通電話,不是我打的——”

他猛地抬頭,漆黑的眸子在夜裏,閃爍著危險的光亮,“而是紀商。”

樓梯傳來一連串“當當當當”的聲響,傅晏舟斂了神色,路易斯也輕咳緩解氣氛。

唐惜連夜求助老師傅,直到畫卷被挽回後,才急忙打車趕過來。

“枝枝呢,她怎麽樣?”

“在裏邊,正在休息。”傅晏舟說話時,淡淡煙草味溢出來。

唐惜皺了皺眉,看向站在角落裏,眉目深思的路易斯,“我不是告訴你拿藥給枝枝了嗎,她怎麽還會暈倒?”

傅晏舟下意識瞥過去,而後掛著歉意的笑,“是我執意帶南枝來看醫生的。”

唐惜沒說話,而是憤憤瞅了路易斯一眼,隨後開門進了房間。

傅晏舟看著兩人的舉動,不禁失笑,“喜歡就大膽說出來,唯唯諾諾的,算什麽男人。”

被人看出心事,路易斯隻覺得麵下發紅,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了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

“機會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緣分也不會為了一個人而一直等下去,我若是你,任憑手段強取豪奪,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說著,邁步朝樓下走,走了三步,身後男人開了口。

“那你會不擇手段,對付南枝嗎?”

腳步一頓,一塵不染的皮鞋磕在台階上,險些崴了腳。

莊園外有汽車鳴笛聲,接著一抹清瘦俊冽的身影透過窗子,映到瞳孔裏。

隨著紀商一步一步走近,傅晏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手段,往往是用來對付侵略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