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因為有了骨剪協助,白狐也有些吃力,很快敗下陣來,雖然他修行不義,但畢竟傷害這麽多的人名,勢必要受到懲罰。

就在我要斬斷他一條狐尾作為懲戒的時候,忽然從屋子裏跑出來一個人來,她身穿紅色嫁衣,跪倒在我麵前,“求你別殺他。”

說話這人正是胡穎,她滿麵淚痕,可想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胡穎,他身背數十條人命,其中包括你丈夫和公婆,難道你還要原諒他嗎?”我對胡穎的表現頗為意外。

“萬事有果必有因,王喜貴一家欺我辱我,讓我受盡苦楚,無奈之下我求白狐賜我一子護我平安共度餘生。

可不曾想被惡人告狀,公婆將我還在繈褓中的幼子溺死水中,並威脅我不準讓我告訴他人,否則就讓王喜貴將我打死。

可王喜貴得知幼子來自白狐,一路將我捆綁到狐仙堂,威脅白狐再不現身就將我勒死在這裏。

白狐為了救我,無奈現身,王喜貴卻喪盡天良把白狐原身給,給……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將我殺死仍在了荒地中,若不是白狐憑著僅存的一點法力讓我起死回生,我胡穎絕無今日。

我躲著白狐也是因為心中有愧,且也覺得自身不配,我胡穎別無他求,隻求你放過他。”胡穎將心事全部說出,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看著他可憐楚楚的樣子,讓我心裏五味雜陳,聯想到我和黃三姑,倘若有人這樣對待她,恐怕我也會和白狐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可畢竟胡家堡這麽多條人命,皆死於他之手,就算我肯網開一麵,隻怕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他,到時候自己枉送了千年修行,也負了胡穎。

就在這時,常奇勝也走了過來,將我拉到一邊也符合道,“那些村民也是作惡多端,手上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的血背了多少的命。

你殺了白狐,胡穎也會埋怨你的,這樣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況且我們已經讓那些小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隻要白狐保證不再作惡多端一心修行,給一個真心悔過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的。”

難得常奇勝能為別人求情,再看白狐和胡穎也是可憐之人。

“不管怎麽說,白狐已經犯下滔天罪孽,用不了多久,必遭天劫,到時候他不照樣會負了胡穎,那時候又該怎麽講?”我剛剛也是推算了一下,他們的有緣無分,根本就做不了夫妻。

常奇勝也陷入苦惱之中,我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倒是有些吃驚,這傀儡是魂魄吃多了還是妖丹吃多了,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白狐也是明白了自己最終的結果,握住胡穎的手,溫柔的看著她,情真意切道,“別哭了,我知道自己這麽做必遭天譴,可我無怨無悔,隻要你幸福開心,我死而無憾。”

“你別說了,要死我們一起死,我胡穎絕不獨活,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一念之差,你怎麽會淪落到這步田地,是我對不起你!”胡穎哭的梨花帶雨,白狐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我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猶豫再三後,走到她們麵前,啟口說道,“你們二人緣深份淺,也非夫妻之命,若強行在一起,隻怕之前的事曆曆在目。

白狐劫數難逃,但並非無救,正所謂佛度有緣人,隻要你拋下紅塵往事,自此伴青燈古佛誠心悔改,為被你傷害的人虔心超度,我想應該可化解你的劫數。

至於胡穎,她命格本屬孤命,隻怕餘生都會無兒無女,也無家庭,並且此事也與她有難逃之責,恐後果堪憂。”

白狐和胡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因果和報應,臉色難看至極,胡穎哀求道,“以您的意思是……”

我隨手畫出兩道符,一道送給白狐,叮囑道,“在赤蓮峰上有一位高僧名為苦無大師,你拿著這道符一路上應該可以護佑你到那裏,從此以後你便跟在他身邊修行懺悔吧。”

白狐猶豫著接過符紙,又戀戀不舍的看著胡穎,她對他說,“隻要你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又將另一道符送給了胡穎,“今世之果前世因,今世修行為來世,你今世雖受盡磨難也是因為你前世的貪圖享受造下的業,雖然這一世不能和白狐終成眷屬,但你們畢竟緣未斷。

我送你這道符,可護你到達赤蓮峰山下,山下有一座尼姑庵,名為境虛,那裏的靜無師太可助你修行。”

二人聽到我指引之地皆是同出,瞬間轉悲為喜,雖不能同結連理,卻也算得上是共度餘生。

“隻是……”我轉變語氣道。

二人先是一愣,以為我要反悔,我開口道,“白狐必須自斷一尾,以作懲罰!”

白狐見並非要拆散他二人,瞬間放下心來,“隻要我們能在一起,自斷一尾又算的了什麽!”

胡穎見狀想要阻攔,卻被白狐擋下,然後用劍刃絲毫不猶豫的斬下一尾。

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與胡穎身上的嫁衣同色,他雖然頭冒冷汗,但已然難以掩蓋臉上的幸福。

我將一尾交給常奇勝,苦歎著離開了別院。

他二人翌日便與我告別離開了胡家堡直奔赤蓮峰而去。

我和常奇勝看著他二人的背影走遠,他歎了口氣問我,“既然他們做不了夫妻,你幹嘛讓他們去同一個地方修行,這不是要嚐盡了相思苦嗎。”

“我不是說了麽,他們的緣分不是一般的深。”我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句話勾起常奇勝的好奇心,“緣深而做不成夫妻,這算哪門子的深啊?”

“白狐修行百年,他的影子也跟著得了道行成了精,轉世投胎為人,想要再續前緣。

可畢竟二人同為一體一身,怎麽可能會成為夫妻,你說這算不算緣深分淺?”我痞笑著看了一眼常奇勝。

隻見常奇勝還是有些糊塗,嘴裏卻嘀咕道,“狐影……”忽然瞬間明白過來,笑得很釋然,“原來是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