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白的臉陡然在林夏腦海中浮現。

哪怕不聲不響,不言不語,江司白的眼神也如是一場兵臨城下的侵略,他時而眉眼滿含溫情,時而如高山雪原上孤傲的雪蓮,時而如神秘危險又豔紅撩人的彼岸花。

林夏從未遇見一個像江司白一樣的男人。

短暫的失神後,林夏抬起爪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幾縷碎發說:“都好看。”

但周梁輝卻從這安撫一般的回答裏聽到了真實的答案。

他不如江司白,從少年時就是。

除周梁輝之外,他們一群從十幾歲起就稱兄道弟的富二代們,也沒人能活的像江司白那般恣意所欲又雲淡風輕。

就因為這個話題,林夏短暫的輕鬆又**然無存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周梁輝:“一會兒江司白會來嗎?”

周梁輝降下車窗,點了根煙:“他可是個大忙人,就沒喊他。”

林夏一聽,整個人簡直是滿血複活。

江司白不來,那自己也就完全避免了和他見麵的尷尬啦。

好好好,特別好。

林夏又眉眼彎彎:“我們去哪玩呢?趕緊吧。能去唱歌嗎?我最喜歡唱歌了。”

殷冬:“……”

周梁輝更是一口煙嗆到喉嚨裏。

還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子。

幾人一起吃飯,唱歌,玩得別說多嗨了。

林夏化身麥霸,一首接一首的唱。

從古風唱到現代,又從現代唱到搖滾,將一個優秀的麥霸發揮到淋漓盡致。

包間門被推開的一刹那,江司白的臉映入眼簾,包間裏的周梁輝,殷冬都愣了。

林夏捧著話筒唱得正入迷,完全沒意識到這裏來了不速之客。

直到一隻手從她肩上掠過,按停了音樂……

她轉過身看見江司白,嚇得抖了抖。

今晚的江司白不像學校那會兒西裝革履,穿得很隨意,破洞牛仔褲,球鞋,一件寬大的純色上衣,穿得就像是和林夏殷冬一樣的同齡人,那股子迷人的港味兒又回來了。

江司白凝視著她,眼神有些生氣,語氣很凶地說:“複習階段,誰讓你出校玩了!你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之前跑去酒吧打工抵債,今天又泡KTV,這麽喜歡玩幹脆別上學多好!”

林夏望著他,紅彤彤的小嘴一張,驚呆了。

這語氣,簡直和她爸當年盯她高考時的語氣如出一轍。

林夏漲紅了臉,呢喃道:“反正你也教不了我多久了唉,還真麽凶。”

江司白眯眼:“什麽叫我教不了多久了。”

林夏小小聲:“是係教授說的,他說你這幾天不對勁,感覺像要走。”

江司白:“就算是辭教也得等到你畢業的那天。”

嗯?

這是什麽意思呢。

江司白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恢複了一個教授的派頭說:“我當初為什麽會答應來二大任教,難道你忘了嗎?”

林夏搖頭:“沒忘。”

“既然沒忘,就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猜測,根本不可能發生。”

林夏看著他:“也就是說,你還會繼續留在二大嗎?”

江司白不疾不徐地說:“你畢業的那天,就是我辭教的那天。”

轟。

一股暖流湧遍林夏全身。

江司白嚴肅地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期末考之前不能再出校。”

林夏仿佛臣服在他厲聲的語氣裏,竟乖巧了點了點頭。

江司白似乎沒再和她多聊的意思,指了指點歌台:“繼續唱。”隨後便向著周梁輝走去。

林夏唱夠了,況且江司白在,她忽然不怎麽想唱了,也走過去,但坐在了殷冬的身邊。

周梁輝餘驚未散:“你怎麽找到我的?”

江司白心情不是很好,從不愛喝酒的他,拿起麵前一隻空杯就倒了滿杯的啤酒,沉默又壓抑地一口悶進了喉嚨。

砰的一聲,杯子放下的聲音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