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僵在原地,紅彤彤的小嘴巴一張,呆了。

就這麽愣了好幾秒的時間,林夏伸出爪子,猛地推住他胸口,愣是把他推得往後退了半步。

她一張臉通紅,還燙得厲害。

“啊啊”叫了好幾聲,林夏猛吞口水,結結巴巴地說:“江、江教授,你這麽直白又禽獸的要求,我……我肯定不能答應你唉!換、換一個獎勵。”

“哦。”江司白笑了笑,換了種說法:“那就換成,和你行周公之禮?”

林夏又呆住,嘴裏默念:“周公之禮?周公?睡覺?睡覺之禮?”

“夠文雅了嗎?或者我再換一個。”江司白挑唇,弧度很性感:“玳瑁筵中懷裏醉,芙蓉帳底奈君何。”

林夏直接捂耳朵,呼吸急急的。

江司白眯眼,心底琢磨著團子到底還小,也太不經逗。隨口開個玩笑就讓她嚇成這樣。自己之前是真昏了頭,竟然會相信那晚她和周梁輝有什麽。

果然,愛情容易讓人變蠢,連他也不能幸免。

他走過去,扯掉她捂耳的手,恢複正經八百地語氣說:“行了,我不要什麽獎勵。倒是你,臨場反應也太差了,很容易暴露自己沒有感情經驗,最後成為獵豔高手的盤中餐。”

林夏的心還在控製不住的咚咚跳,小小聲地確認:“所以你又在逗我?”

嗤的一聲,江司白笑出聲,用力揉她的小腦袋,揉亂了不少頭發才說:“傻了吧唧。走,送你回學校。”

林夏的肚子咕的一聲。

江司白垂眸,瞄向發生聲音的位置:“餓了?”

“睜眼到現在就沒進食。”林夏嘟起小嘴兒。

江司白歎息:“你還委屈上了。誰闖的禍?”

林夏漸漸從剛才的尷尬裏抽神回來,語氣開始自然地說:“那……要不我請你吃飯?”

“路邊攤?你可別再刺激我了?”江司白指得是他倆‘第一次約會’那地兒。

林夏回想起來也是好笑,衝他笑得眉眼彎彎:“江教授,這次絕對不會,你可別忘啦,我存款都好幾萬了呢。”

‘嗬’江司白哭笑不得:“沒忘。和我玩遊戲親了次嘴兒,你到手五萬,我倒貼了不知道多少錢。這賬咱以後再算。”

林夏翻出白眼,順道還做了個醜陋的鬼臉,內心的潛台詞是:算吧算吧,反正我這輩子已經還不清了。

“走。”江司白將外套抖了抖,麻利地穿在了身上……

市中心一家不錯的創意餐廳裏,林夏和江司白麵對麵坐著。

她非常有良心的將自己的鬆露魚子醬點心用小胖指慢慢推到了他麵前。

正在用餐的江司白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林夏雙手捧住下巴說:“這份也給你吧。我請你這一頓,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剛我算了一下,就幾個菜而已,得五千多。”

江司白挑眉:“團子心裏怪肉疼的吧?”

“那當然咧。”林夏吞口水,實際上饞得不行,而且吧,這個行為也隻是客氣而已,她瞧見江司白一直沒動他那份鬆露魚子醬,保不準主動出擊還能騙走他那份,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江司白看她一眼:“謝了。”

嗯?

這麽不客氣的嗎?

情商被狗吃了嗎?

林夏內心火急火燎,小嘴巴不自覺張開,脖子伸得越來越長,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江司白開始拿勺子刮魚子醬。

可下一秒,一隻勺子送進她嘴裏,美食瘋狂地刺激著她的味蕾。

舔一下,再舔一下。

林夏笑得眉眼彎彎:“真好吃。”

江司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又迅速刮下自己那份,再次送到林夏唇邊。

“我這份也給你。”

兩人對望著。

旁邊的座位上坐著一對情侶。

女的說:“你看他們,好甜蜜啊。”

男的說:“一看就是剛在一起,肯定還沒到手,要是到手了能這樣嗎?”

聲音飄進林夏耳朵,她坐正,後知後覺和江司白的相處又開始曖昧起來了。

可不對啊,明明和他鬧別扭都老長時間了,怎麽修個雕塑而已,總感覺好像距離又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給牽引了呢。

渣男的最高級別,就是同時能穩住好幾個女孩子,都對他意亂情迷。

穩住,林夏。

她如此想。

一聲輕咳,她說:“江教授,我忽然覺得不好吃了,又不想吃了呢。”

江司白沒說什麽,隻是偏頭看了眼那對情侶,眼刀銳利,活脫脫像個危害社會的恐怖份子。

這之後,他們用餐時話就少了。

一段晚餐臨近結束,林夏剛買完單,餐廳裏忽然衝進來兩張熟悉的麵孔。

“別鬧了!”裴落攔住氣勢洶洶地沈鬱晴。

“落落,你的朋友就隻有江司白嗎?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你陪著他瘋陪著他鬧,那是你們的兄弟情,但你今天攔著我,就是在我和司白之間二選一。”

裴落看眼江司白,目光又回到沈鬱晴臉上,最終將攔截她那條手臂放了下來。

沈鬱晴穿著米色名媛套裝,踩著高跟鞋大步向林夏和江司白走過去。

林夏心跳加速,張嘴想解釋,沈鬱晴的一個耳光就先打了上來。

林夏捂住臉,第一次特別老實得一聲沒坑。

“你的教養呢!”江司白勃然大怒,一掌拍向桌子,連帶上麵的菜盤也全都震了震。

“教養?”沈鬱晴笑出來:“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你明知道自己的婚姻由不得你做主還勾搭小姑娘,你的教養和人品又在哪裏?”

江司白怒視著沈鬱晴,沉默下來的他,仿佛一頭沉睡後蘇醒的野獸,比拍桌子時的他更為可怖。

“她昨晚非說林夏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攔不住,我……”裴落緊皺著眉頭,向江司白解釋。

“你不用和他說那麽多,有錯的人是他,還有她!”沈鬱晴指向林夏:“撒謊,騙人,你才幾歲呀,一邊勾搭著周梁輝,一邊又不肯放過江司白。想腳踩兩隻船?小姑娘,你難道不怕落個兩頭空?”

這事要放在以前呢,林夏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給予還擊。但這次不一樣。她確實向沈鬱晴撒了謊。

人嘛,如果在吵架之前就已經心虛了,那這場架吵還是不吵都沒差別,因為已經輸了。

林夏揉了揉痛痛的臉,垂頭喪氣地說:“沈姐姐,我確實騙了你。所以這次隨便你怎麽說吧,我不還手就是。”

誰曾想這句話成功引爆了沈鬱晴的憤怒,她抬手又想往林夏臉上招呼,被江司白攔了下來。

“鬧夠了沒有!”他呲了呲牙,用力一聳,沈鬱晴意外跌進了裴落的懷裏。

裴落將人扶正,提醒道:“這裏人太多,都別在這鬧,一會圍觀的人多了,怕又會像上次微博事件一樣。”

江司白用力鬆了鬆領口,起身當眾牽住林夏的手往餐廳走,一邊走一邊對後麵的裴落和沈鬱晴說:“都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