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棟商業樓的八樓。
四人坐在茶館的包間。
服務生沏完茶,裴落交代服務生不要再進來。
“和我的學生道歉。”江司白冷著一張臉。
“我憑什麽道歉?她勾引我的男人,我向她道歉?嗬,這是什麽邏輯?你,你們,實在太讓我抓狂了。”沈鬱晴隱忍著憤怒,盼著手,眼神掃過江司白和林夏。
一聲譏笑,來自江司白。
包間裏暖氣很足,他笑著脫掉外套,扔一邊。
低頭拿起精致的紫砂壺,往林夏的茶盅裏倒茶,嘴上卻對沈鬱晴說著:“小晴,這些年你演戲演挺累的吧?”
沈鬱晴一怔:“你說什麽?”
他放下茶壺,眼神陰鷙地說:“一直向著優秀的方向發展,從一個玩世不恭的小太妹變成後來有名的珠寶設計師。漸漸的,你習慣了知性,大度,也開始懂得利用女子的柔弱來博取男人的同情與關懷。你應該繼續忍耐,繼續演戲,一個林夏就讓你沉不住氣了,看來這些年的經曆歸根結底還是改變不了你的本性。”
一時間沈鬱晴啞口無言,仿佛被擅用穴位的大師一擊即中,戳到了她內心最不願意被人發現與談論的東西。
林夏目睹這一切,打心裏佩服江司白的敏銳與洞察力。沈姐姐真就是這樣的人,從她和沈鬱晴第一次見麵,她就是裝的非常知性大度。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沈鬱晴開始慌了。
江司白拿起林夏麵前的茶盅,湊到她唇邊,向她挑挑眉,似乎在問她喝不喝。
林夏擺手,鼓起了腮幫。
這種火藥味十足的現場,她就算是口渴也不敢接呀。
江司白衝林夏笑了笑,竟毫無分界感地拿起了林夏的茶盅慢悠悠喝口茶,驚得林夏瞪大眼,驚得裴落在桌下用鞋尖抵著江司白。
江司白頷首:“落落,行了,別耍這些小聰明。今天我既然能對小晴說這樣的話,就證明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話落,他猛地抬頭,眼神特別恐怖地看向沈鬱晴,冷不丁冒出句:“小晴,你說你聽不懂我的話,那我們就慢慢捋。”
沈鬱晴緊盯著江司白:“你想說什麽?難道要和我解釋為什麽今天和林夏在一起?我已經懶得聽你們說謊了。”
江司白調了調身姿,用兩指撐住額角:“你想聽實話?行。”
他伸出一條胳膊,大大方方地攬住林夏的肩,用半真半假地語氣說:“小晴,你的直覺一點都沒出錯,我就是喜歡林夏。我不但喜歡她,我還日夜幻想著上她!我喜歡她我愛她!你聽夠了嗎?滿意了嗎?”
一番話驚呆眾人。
林夏機械式地轉過小腦袋,徹底呆了。
她呆呆傻傻,心髒卻跟要跳出胸口了一樣。
而江司白,卻趁她發傻的時候,當著裴落和沈鬱晴的麵吻了她。
吻,不深。
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就走。
男性氣息瘋狂縈繞。
林夏宛如置身於夢中。
“江!司!白!”沈鬱晴嗖地竄起身,兩隻手掌同時拍向桌麵:“你居然用這種方式來侮辱我?你不怕……”
江司白當場打斷:“我忍夠了!不想再忍了!隨便你怎麽樣!找我爸?讓他老人家把我押回西班牙?還是找人對付林夏?又或者一會出了這扇門,繼續用你那假病來我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不管你用什麽招,我一一奉陪!”
“假病?”一直沒開口的裴落問出來,雖然沒再得到江司白的準確答複,但裴落似乎也已經明白了什麽,皺著眉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下巴。
沈鬱晴怒極生狂,挺直背緩慢點了幾下頭,像個瘋子似的笑出來:“好啊,就因為我打了你的心頭寶,你現在要誣賴我生病的事是假的?你有什麽證據?哦,我知道了,是林夏告訴你的對吧?司白,你就那麽信她?她就是個賤人,她肯定是看中了你的錢才接近你,她……”
“閉上嘴!”江司白嗖的一下竄起身,隔著茶桌,用力掐住了沈鬱晴的脖子:“再說她一句不是,我要了你的命!”
一股男人的蠻力贈與她。
沈鬱晴猛就墜回了原位,摸著脖子大口呼吸著:“要了我的命?哈哈,哈哈哈哈,要我的命?江司白,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了,那阿輝呢?你要為了一個女人眾叛親離,和整個世界為敵嗎?”
江司白扯住林夏的胳膊,一下將人提起,摟懷裏。
“她就是我整個世界。沒有她,江司白早死了。”他聲線極低。
“好,很好。你很快就會知道你做了一個多麽錯誤的決定!”沈鬱晴拿起自己的包,狼狽地摔門而去。
啪啪啪。
裴落這時候才鼓掌:“看你幹的好事,這往後的日子要不太平咯。紅顏……禍水啊。”
江司白瞪他一眼,他立馬識相地閉嘴,隨便找了個由頭就歎著氣離開了。
又隻剩下林夏和江司白兩個人,空氣安靜地都要凝固了。
江司白的手在她背上大幅度揉了揉,垂眸看著老實出奇的小人兒,笑了笑:“怎麽一直都不說話?嗯?”
林夏沒有掙脫他的懷抱,睫毛輕輕顫了幾下,特別小聲地說:“你剛說……你剛說你……愛我?你還說我……是你整個世界……”
江司白收斂了笑意,嗓音溫和:“這次重點倒是抓得不錯。”
“能不能……再說一次?我想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林夏的眉毛倒掛著,連小嘴巴都開始輕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