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白的目光在林夏臉上略停了片刻說:“我可以再說一遍剛才的話,隻是……有什麽好處?”
“好……處?”林夏皺起小眉毛。
他看了眼手表,語氣極度沉穩:“如果再說一遍無非是遭到團子的拒絕,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兒?你說是不是?”
林夏閉嘴,快速轉身背對著他,向著門口走去,嘴裏急急說著:“很晚了,回學校吧。”
身後響起男人低碎的笑聲。
她小手觸到門把時,有兩條手臂忽地按住門板。與此同時,她嬌小的身材也被江司白高大的身軀網入其中。
“今天,我在給你安全感。”他低聲解釋。
林夏不吭聲,摒住急切的呼吸,盡量讓自己吸氣吐納的節奏能夠穩當一些。
她小腦袋一點,表示知道了。
江司白的大手下移,覆在她的手上用力一擰,茶室的門被打開。
*
二大的女生寢室裏,林夏抱著枕頭時不時傻笑。
莫菲放下手機,一眼瞥向她:“完了,依我看,你是不會出國交流了。真不知道我該支持你遵從內心好呢,還是繼續勸你抓住出國的機會好。”
林夏的下巴在抱枕邊緣點了點:“他說了,國內不比國外差,我覺得……很有道理。為什麽老覺得出了國自己的身價更高呢?作為祖國的花朵,我當然得愛國才是。”
莫菲翻出白眼:“嗯,愛國。你就是舍不得江司白,跟我扯什麽情懷。”
林夏笑得眉眼彎彎:“喂,人艱不拆!”
莫菲嗤的一聲笑出來,不忘提醒:“既然你心裏已經有打算了,早點和你那小胖墩兒哥哥說清楚比較好。”
林夏的笑容收斂:“我已經和胖墩兒哥哥說分手了,但他好像沒同意。菲奶奶,這種情況我該怎麽辦呢?”
莫菲嘴裏嘶了聲:“也是啊。總不能因為做不成情侶把朋友也整沒了。”
林夏用力點頭,對莫菲的話那是相當的認同啊。
莫菲挑眉:“呆瓜,你還是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談一談,麵對麵談的那種。”
林夏的小腦袋一點:“我盡快吧。”
然而,沒等林夏主動約周梁輝,半小時後周梁輝先約了她出去。
電話裏,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心情似乎不那麽好。
林夏打了夜晚外出的假條,匆匆趕赴周梁輝的家。
管家將她帶到了二樓。
林夏推門進去,就聞到了相當刺鼻的酒味。
地上酒瓶散了一地,周梁輝的襯衫紐扣解開了好幾顆,他坐在地上,手上還拿著一個酒瓶,瘋狂地往喉嚨裏灌酒。
林夏見狀,頓時就是一陣驚悚啊。
她衝上去奪下周梁輝的酒瓶,甕聲甕氣地說:“小胖墩兒哥哥,你喝這麽多酒對身體不好。”
周梁輝眯眼,盯著林夏,語無倫次地說:“小矮子,我看見他了,看見他們了。”
“看見……誰?”林夏聽得一頭霧水。
他靠在牆上,仰麵痛苦地歎息出聲:“周家的人。”
林夏用力眨幾下眼,嘴裏喃喃:“周家?周?”
周梁輝忽然伸出手臂,一個鎖喉殺反手將林夏鎖在懷裏。
有溫熱的**沾染到林夏的臉頰上。
他哭了?
他竟然在哭?
周梁輝可是個遊戲人生的花花公子,帶著千億家產來菱市一手創立了十次元,談過的女朋友無數,手底下的流氓成群結隊。
這樣一個人……哭了?
“小、小胖墩兒哥哥。”她不敢動,別過頭小小聲地叫了他一聲。
周梁輝悶聲‘嗯’
“小矮子,他是個好父親,但他的父愛僅限於對待他正妻的孩子。多諷刺啊,我養父母離世了,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會關心我了。沒有人!”
林夏語重心長地說:“才、才不是呢。你還有朋友,你的朋友會關心你,還有你的員工,你每一個員工都指著你吃飯,他們也關心你。哦對,還有我,我也關心你唉。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嗬。”周梁輝的牙齒磨了磨,摟住林夏的力量更張狂了。
他聲線更低地說:“你和江司白的事,沈鬱晴都告訴我了。和我分手,是為了和司白在一塊?這就是你關心我的方式?小矮子,你憑什麽!”
林夏被懟得啞口無言,自己都覺得自己過分了。
周梁輝就這麽摟了她幾分鍾,見林夏始終沒有要解釋,內心保存的幾分驕傲令他慢慢鬆開了手臂。
他半眯著眼,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其實,我早就清楚自己爭不過司白。他樣樣優秀,渾身上下都是閃光點。輸給他是必然的。不過從來都是我甩別人,所以小矮子,今天我喊你過來不為別的,是我要和你分手,你被我甩了,懂嗎?”
林夏有點哭笑不得,連連衝他點頭:“懂懂懂,我被甩了,我接受。那……咱倆以後還是朋友嗎?”
一聲譏笑從周梁輝喉嚨裏蓬勃而出:“我從不和前女友做朋友。小矮子,從今天起,你和司白都隻是陌生人。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成垃圾一樣棄之敝履。我到底是瞎了那隻眼才會對你念念不忘了那麽多年。”
林夏隻剩一聲歎息啊。
是念念不忘沒錯,但周梁輝的念念不忘絲毫也沒影響他這幾年交女朋友不是?
其實和他提分手,是在江司白當著沈鬱晴的麵說喜歡她之前,但小胖墩兒哥哥顯然誤解了這裏頭的先後順序。
要解釋嗎?
算了,好像也沒什麽意義。
她皺著眉,緊盯著周梁輝。
周梁輝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彎腰撈起酒瓶,每向前走一步,酒精就瘋狂地往嘴裏灌,一個趔趄,他倒在**,酒瓶裏的酒也快速地流在他的**。
這副樣子的他,和深夜拿著酒瓶在路上瞎晃,最後倒地大睡的醉漢簡直沒什麽區別。
“爸,你可能都忘了世上還有我這個兒子了吧?嗬,混蛋。”他很快就醉了過去,但眼角還是不停有眼淚流下來。
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看見了什麽情景,會令他崩潰成了這副樣子。
林夏蹭蹭蹭走近,像媽媽一樣輕拍著周梁輝的背:“睡吧睡吧,小胖墩兒哥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要太悲觀唉。”
在林夏的安撫下,周梁輝的淚水漸漸幹涸了,呼吸也勻稱了起來。
她悄悄關上門,心中默念:“小胖墩兒哥哥,對不起了。我,喜歡江司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