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熊初墨被安檸潑了一臉辣椒水,尖叫著站了起身。

她一邊揉著流淚不止的眼睛,一邊指著安檸的鼻子破口大罵。

“好你個安檸,蓄意報複不是?!”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下跪道歉,這事兒沒完!”

熊初墨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尖銳的聲音穿透了會所裏播放著的輕音樂,惹得眾人紛紛側目望去。

安檸全當沒聽見。

她微微晃動著身子,索性裝醉到底,笑意盈盈地將胳膊搭在了熊初墨的肩膀上,“熊總監,我敬你!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拂。”

“敬酒是你這樣敬的?”

熊初墨奮力甩開了安檸的胳膊,幾乎是咆哮著朝安檸吼著,“不想在星粲幹直說!”

“熊總監,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檸檸她不是故意的,酒量差,喝了幾杯就上頭了。”

劉娜趕緊拉住了一個勁兒往熊初墨身上擠的安檸,腆著笑臉給熊初墨賠著不是。

安檸輕輕地推開了劉娜,一臉認真地看向熊初墨,“熊總監剛剛不就是用這種方式敬酒的?我還以為這是高端會所的敬酒規矩呢。”

“安檸!你別欺人太甚!”

熊初墨接過了身邊人遞來的紙巾,擦拭著略有些刺痛的臉頰,越想越生氣。

“什麽?熊總監還沒喝過癮?”

安檸又一度將胳膊搭在熊初墨肩上,另一隻手抄起桌上的紅酒,懟著她性感的烈焰紅唇一頓猛灌。

“總監真是好酒量,好度量!”

安檸灌得熊初墨差點兒喘不上氣,“啪嗒”一聲將酒瓶往地上一扔,兩眼一閉,直愣愣地倒在了劉娜懷中。

“檸檸?”

劉娜趕忙扶著“不省人事”的安檸,訕訕地向眾人賠著笑,“檸檸酒量淺,我先送她回家。”

話音一落。

她就卯足了勁兒,連拉帶拽地將安檸往大門口的方向拖去。

“站住!”

熊初墨狂咳了一陣兒,意識到安檸這是在故意捉弄她,更是暴跳如雷。

這會子。

她也顧不得什麽形象與否,直接叫來了隨行的兩位保鏢,不容商榷地下了硬指令,“給我灌酒!這瓶沒喝完,不準走!”

“熊總監,沒必要和醉酒的人置氣吧?”

“是啊。安檸一看就是不會喝酒的,想必是真的醉了。”

“熊總監消消氣,大家出來吃吃喝喝,開心最重要。”

見熊初墨動了怒,平日裏受過安檸恩惠的同事們紛紛站出來為安檸說話。

“你們這麽緊張做什麽?我不過是和她鬧著玩兒。”

眼瞅著兩位黑衣保鏢已經將大半瓶的酒給安檸灌了下去,熊初墨這才笑著放人。

劉娜見狀,再也不敢遲疑,忙將安檸攙扶著出了伯爵會所。

“檸檸,你沒事吧?今晚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頭好暈。”

安檸軟軟地靠在劉娜懷中,嗓子因為烈酒的浸染,變得極其沙啞。

“我先送你回去。”

劉娜小心地將安檸扶進了計程車裏。

直到車子停靠在安檸居住的公寓樓下,她還在回味著熊初墨的囧樣。

“檸檸,今晚的你實在是太帥了!以後就得這樣,隻有自己強硬起來,才沒有人敢欺負到你頭上。”

“娜姐,我好累。”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安檸突然很想哭。

其實...

並不是她不想強硬,而是她根本沒辦法強硬。

熊初墨還算好對付的。

對象要是換成安羽彤,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麽胡來。

且不說安羽彤會怎麽對付她。

鬱聽白在安羽彤出手前就會毫不猶豫地掐死她...

回家後,安檸就發起了高燒。

她原想給林筱瀟打個求助電話,腦子裏卻隻記得鬱聽白的電話號碼。

“喂...瀟瀟兒,救救我吧。”

她虛弱地開了口,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哭腔。

“檸檸?你是在找聽白嗎?”

安羽彤瞥見鬱聽白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直接拿過了他的手機,當著他的麵,按下了接聽鍵。

鬱聽白蹙了蹙眉,顯然不太習慣別人動他的手機。

不過...

自昨晚安羽彤對他訴說了衷腸之後,他再也沒辦法對她說出什麽重話。

安羽彤說愛了他十年。

這麽純粹的女孩,現在可不好找。

她還說,她一直為他守身如玉。

這一點,也是難能可貴。

要知道,安羽彤作為江城第一名媛,追求者不計其數,能夠潔身自好著實不容易。

更為重要的是,她當年舍身救了他的性命之後,身體也受到了重創。

據說,她的心髒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速效救心丸幾乎從不離身。

不止如此,她還有嚴重的生理期疼痛,疼起來痛不欲生...

她為他付出了這麽多,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辜負她。

“瀟瀟兒,救救我...”

安檸靜靜地趴在**,像沙灘上擱淺的魚,除卻微弱的呼吸,再也覺察不出絲毫的生機。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清。”

安羽彤聽到了安檸的呼救聲,卻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

不止如此,她還不忘在安檸血淋淋的心口插上兩刀,“對了,今晚江城上空的絢爛煙花你看到了嗎?聽白為我放的。”

“煙花...”

安檸總算聽清了安羽彤的聲音,她匆忙掛斷了電話。

下一瞬。

窗外絢爛的煙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今晚的煙花好美啊。

如果她就這麽死去,鬱聽白會為她放一次煙花嗎?

不...

不可能。

他也許會開棺鞭屍,怪她沒有照顧好身體,害他失去了一個合乎心意的**用具。

安檸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任由淚水肆虐...

夜半時分。

她突然感覺到身上一重,便知道鬱聽白回來了。

今晚的他,很粗魯...

沒一會兒。

就將她折騰得斷斷續續地嗚咽出聲。

“放過我吧,我快死了...”

“為什麽拉黑我?”

起初。

鬱聽白還在為昨晚的匆匆離去而感到抱歉。

意識到安檸拉黑了他的微信後。

他隻想著狠狠地罰她。

“因為...我討厭你。”

安檸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會死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敢這麽對他說話。

“有種,你再說一遍。”

鬱聽白用力地摁著她的腿,見她死活不肯道歉,直接將她拎到了陽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