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瀟聞訊趕到看守所的時候,所外已經被媒體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安澤焦急地跟在林筱瀟身後,哭腔越來越重,“瀟瀟姐,現在該怎麽辦?我跑去求我爸救救姐姐,他根本不理我。”
“小澤,你立刻去警局報案,就說被我打個半死,讓警察將我關進看守所裏。”
“瀟瀟姐,這樣真的能進去嗎?”
“小澤,沒有別的辦法了。大寶身體素質差,我必須盡快進去保護她。”
“我馬上去。”
安澤不敢耽擱,哭著跑去警局報案。
顧淩驍,陸靳九等人聽聞安檸被抓的消息,也即刻展開了營救行動。
其實在輿論發酵之前。
他們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將安檸從看守所裏弄出來。
問題在於他們得知安檸被關進看守所的時候,看守所外已經圍滿了媒體記者。
這個節骨眼上。
誰要是膽敢保釋安檸,勢必會被廣大群眾盯上。
而顧淩驍等人背後還有龐大的家族企業。
要是敢在這個時候現身,想必家族企業的口碑甚至於股市的走向,都會被這場風波所影響。
也正是因為這個。
他們顯得格外被動。
最多隻能讓看守所所長照顧好安檸。
所長沒想到安檸這麽大麵子。
能讓葉爍等人輪番替她說話。
他一改之前的冷漠,轉眼就給安檸騰出了一個相對幹淨的房間。
與此同時。
鬱老夫人和夏蝶聽聞安檸被抓後,也立馬行動了起來。
隻是...
看守所外那麽多攝像機架著,就算鬱老夫人在江城上流社會享有極高的名望,看守所的工作人員依舊不敢輕易放她進去探監。
至於夏蝶。
剛抵達看守所門口,就被經紀人和保鏢強行扛回了車上。
夏蝶畢竟是公眾人物。
這個時候和疑犯走得太近,無異於自毀星途。
看守所裏。
安檸完全不知道還有這麽多人為了她徹夜奔走關係。
她縮在陰冷的牆角,雙手輕撫著她還沒有顯懷的肚子。
盡管害怕到了極致。
她還是試圖著安撫著肚子裏寶寶的情緒。
與其說是在安撫寶寶的情緒。
不如說她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雖然她已經被無緣無故地潑了一身的髒水,成為了社會輿論裏惡毒陰狠的壞女人。
但她始終堅信,法律會還給她一個公道。
她隻需要安心地等待專案組的調查結果,保護好肚子裏的寶寶,很快就能雨過天晴。
再有就是。
看守所裏的工作人員對她還算客氣,並沒有將事情做絕。
他們給了她一間單獨的房間,使得她不至於被其他犯了事兒的女犯人針對上...
熄燈後。
安檸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翻來覆去,一直睡不安穩。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夢裏卻全是魏嫻雅和安羽彤摔得血肉模糊可怕畫麵。
安檸猛地睜開眼,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息著。
白天裏發生的事情實在太突然了。
她甚至沒有挨到魏嫻雅的身體,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推她摔下樓梯的嫌犯。
以她對魏嫻雅的了解。
魏嫻雅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
懷孕期間跌下樓梯,別說流產,嚴重點還有可能危及到生命。
她不相信魏嫻雅那麽惜命怕死的人,會因為看不順眼她,而選擇用這麽極端的方式陷害她。
安檸蹙緊了眉頭。
總感覺魏嫻雅既不像是意外墜樓,也不像是在故意設局陷害她。
輾轉反側到淩晨五點多。
安檸才在重度焦慮之中迷迷糊糊睡下。
這一回。
她並沒有夢見魏嫻雅和安羽彤摔下樓後死瞪著雙眼渾身是血的慘狀。
但她卻夢到了鬱聽白掐著她的脖頸,要她為病**的安羽彤血債血償的可怕畫麵。
“聽白,不要!”
“你相信我,不是我推的。”
安檸說著夢話,又一次地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睜著黑漉漉的眼睛盯著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絕望。
她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喉嚨,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沒一會兒,粗重的呼吸聲又變成了隱忍的啜泣聲。
想到鬱聽白。
她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如果他認定了是她推的魏嫻雅和安羽彤,她該怎麽辦?
她要是求他放她和孩子一條生路。
他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心軟一回嗎?
安檸覺得這事兒很懸。
要是沒有涉及安羽彤,鬱聽白興許還會想方設法地來營救她。
一旦涉及他心中最為重要的白月光朱砂痣。
事情就大不一樣了...
海城,憶穀山莊。
鬱家三個男人剛剛參與了一場持續16個小時的高強度機密會議。
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由於本次會議涉及一係列敏感內容,參會者大多是紅色背景出身,會議內容也沒有對外公開。
所以參會期間。
在會的每一位成員都不能私自帶手機進場。
等鬱聽白發現手機裏的幾十通未接電話,已經是淩晨六點。
他反反複複地看著網絡上廣為流傳的監控視頻,英挺的劍眉不自覺地蹙成了一團。
單從視頻上看。
確實很像是安檸將魏嫻雅推下樓梯。
不過...
以他對安檸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麽狠絕的事。
她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
平日裏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又怎麽可能動手推人?
聯係不上安檸,鬱聽白又給鬱老夫人撥去了一通電話。
“奶奶,安檸現在還好嗎?”
“她現在被關在看守所裏,我還想著帶人將檸檸保釋出來,可看守所前圍滿了媒體記者,所長根本不敢放人。”
“跟所長打過招呼了沒?”
“我給所長塞了十萬塊錢,他答應我一定會厚待檸丫頭,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鬱老夫人因為安檸的事,擔心得一整夜都沒有合過眼。
雖說看守所所長再三向她保證,不會讓安檸受委屈。
但不能探監,沒有親眼見到安檸,她還是不太放心。
為了幫安檸洗刷冤屈。
她其實還跑了好幾趟醫院。
為的就是讓魏嫻雅清醒之後,能夠還安檸一個清白。
可據醫院方透露。
魏嫻雅的情況極其的危險,直到現在還在緊急搶救。
至於安羽彤。
她的情況也很糟糕。
據說,安羽彤的心髒被摔出了大問題。
雖然搶救了過來,卻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鬱老夫人無計可施,隻能拍著大腿歎了一夜的氣。
活到她這個歲數。
已經見過了不少的大風大浪。
但一想到安檸被人這麽陷害,還是心疼地紅了眼。
“聽白,你快回來吧。檸丫頭在我們家已經受了很多委屈了,我們不能放任她不管。”
“穩住警方,我馬上回去。”
鬱聽白話音一落,便單槍匹馬地衝出了封鎖區。
他的身後。
成排的狙擊手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他的後腦勺。
秘密會議期間。
沒有特殊狀況,任何人都不能離開山莊,否則狙擊手可直接將人擊斃。
好在鬱老爺子及時疏通了關係。
這才使得鬱聽白安然無恙地離開了憶穀山莊。
四個小時後。
鬱聽白剛下飛機,就被張姐擋住了去路。
“鬱爺,您快去醫院看看羽彤小姐吧!”
“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心髒似乎有衰竭的跡象,醫生都已經下發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了。”
“羽彤小姐剛剛醒過來,就嚷著要見你。”
張姐為了拖慢鬱聽白的腳步,故意將安羽彤的病情說得很嚴重。
安羽彤的心髒確實摔出了不小的問題。
不過短期內並不會危及到生命。
蘇醒後,醫生就將她移出了重症監護室。
“讓開。”
鬱聽白隻想著快點見到安檸,根本沒聽清楚張姐說了什麽。
“鬱爺,求您去見羽彤小姐最後一麵吧!”
“她讓我來這兒等您的,她說她相見您。”
張姐咬著唇,深怕完不成安羽彤交代的任務,索性“噗通”一聲跪在了鬱聽白麵前。
“最後一麵?”
鬱聽白的眉心跳了跳。
他突然想起來安羽彤曾說過,當年為了救他,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這些年來,她的心髒一直不太好,必須隨身攜帶著速效救心丸。
難道...
安羽彤真的快不行了?
鬱聽白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調轉了方向,去了仁禾醫院。
他尋思著鬱老夫人事先已經找了看守所所長疏通過關係,安檸在裏麵應該不會受到刻意刁難。
等他見過安羽彤之後再去找她,應該也是來得及的。
他不知道的是...
霍西爵刻意掐著時間,等他返回江城後,這才讓看守所裏的女犯人開始對安檸施暴。
之所以這麽做。
主要是為了營造出一種鬱聽白僅僅隻遲到了一步的表象。
要是遲了好幾個小時。
鬱聽白興許還不會那麽後悔自責。
但如果隻遲了五分鍾,又或是十分鍾。
鬱聽白勢必會因為之前浪費了大把的時間跑醫院去看安羽彤,錯失了解救安檸的大好時機,而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