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總。”

安檸的聲音很輕,情緒看上去也很正常。

隻是聽在鬱聽白的耳裏,總覺得不對勁。

“我在。”

“再喝一杯?”

安檸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還沒等鬱聽白開口,又將杯子裏剛剛滿上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這杯酒,她其實是在紀念即將死去的愛情。

目睹鬱聽白和鬱卿卿在辦公室內**亂搞的時候。

她心裏是酸楚的。

不過在酸楚之餘,她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原本還想著給自己也給鬱聽白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料接踵而至的是他鋪天蓋地的黑熱搜。

什麽十八線嫩模,帶資進組的小明星。

還有聲色場所裏的各色性感女郎。

這些黑熱搜裏,鬱聽白就像是個集郵家,每種類型的女人都要親自嚐一嚐。

安檸始終堅信無風不起浪。

如若鬱聽白沒有做過這些事,網絡上又怎麽可能會冒出這麽多負麵的八卦新聞?

而讓她決定抽身而退的。

還是鬱聽白和陳雯雯之間所謂的閃電戀情。

黑熱搜裏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主角離她的生活很遠,總有種不切實際的虛無感。

陳雯雯不一樣,她們的工位緊密地挨著。

甚至連鬱聽白和陳雯雯在辦公室裏做了些什麽,陳雯雯都會特意告訴她一聲。

安檸很希望自己能夠在這場紛爭中全身而退。

卻又不可避免地被鬱聽白爛到不能再爛的私生活影響到。

“姐姐,少喝點。”

淩澈輕輕地拽了拽安檸的胳膊,滿眼溫柔地看向她,“姐姐要是心情不好,我可以帶姐姐兜風。”

“誰說我心情不好了?好不容易才將大家聚到一塊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安檸如是說著,旋即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笑涔涔地舉杯看向大家,“說好了,今天不醉不歸。”

不知真相的眾人跟著起哄,一個勁兒地敬酒勸酒。

安檸幾乎是來者不拒。

酒杯送到嘴邊,一口飲盡。

就這樣喝了十幾杯。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正坐在她對麵的鬱聽白也跟著影綽的燈光而晃動。

忽遠忽近。

眨眼間竟又躥到了跟前。

安檸隻當自己喝多了,生了幻想。

又一次微仰著頭喝盡了杯子裏的酒。

對她來說,酒真的很難喝。

入喉的那一瞬,把她的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安檸悄然地擦掉了眼角的眼淚。

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了席。

“姐姐,我送你。”

淩澈緊跟在她身後,很自然地替她拎著包。

見狀,鬱聽白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快步攔下了淩澈,沉聲說道:“包給我,我送她回去。”

“這種小事由我代勞就成,哪能勞煩鬱總?”

說話間,淩澈的手已然搭上了安檸的肩膀。

鬱聽白眸色微沉,一把攬過了她的腰,冷冷地看著麵露錯愕的淩澈,話裏行間頗有幾許宣誓主權的意味,“她沒有告訴你,我和她的關係嗎?我們領過證的。”

淩澈滿臉震驚地看向被鬱聽白桎梏在懷中醉眼朦朧的安檸,急聲追問:“姐姐,鬱總說的是真的嗎?”

“前夫而已。”

安檸看清楚摟著她的人是鬱聽白後,猛地將他推到了一旁。

她心裏有氣,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旋即又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倉皇地朝著酒店外跑去。

“小心摔著。”

鬱聽白撿起了她的鞋子,快步跟了上去,強行將她扛到了肩頭,“我送你回家。”

“你放開我!人渣!”

安檸奮力地捶打著他,企圖掙脫他的束縛。

鬱聽白快速地將她抱上了車,迫使她麵對麵地坐到他腿上,“醋勁兒這麽大,還說不在乎我?”

“你放的什麽狗屁?我沒有吃醋。”

安檸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

她極力地想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奈何越發上頭的酒勁兒大大幹擾了她的思維,使得她完全無法進行深入的思考。

“我和陳雯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從你辦公室出來後是扶著牆走的,這還叫沒什麽?”

“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至於什麽卿卿,雯雯的,我從來沒有動過心。”

鬱聽白對此也很是苦惱,陳雯雯的演技似乎太好了些。

他隻想做做樣子。

她卻直接將氛圍感拉滿了。

“為什麽還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放下有多難?”

“我知道。”

鬱聽白雙手輕扶著她的腰,看著她在醉意中沉淪顛倒,突然有些後悔。

真該死!

他似乎又傷了她一次。

安檸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間。

“鬱聽白,你到底有沒有心?”

“既然知道放下有多難,為什麽還來禍害我?”

“我用了五年時間試圖忘記你,你卻輕而易舉地將我帶回記憶的漩渦。”

“一邊說著愛,一邊繼續傷害。我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該被傷透了。”

安檸纖弱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她哽咽聲音在微彌的酒氣中顯得喑啞。

短短幾句話,道盡幾年辛酸。

“安檸,對不起。”

“我不該瞞著你,其實我和鬱卿卿不是你想的那麽一回事。她剛出獄,上門討要生活費而已。我沒想過她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更沒有想到會被你撞見。”

“至於那些黑熱搜,全是我自己掛上去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讓你吃醋,讓你正視我們之間的感情。”

“還有陳雯雯,我不過是請她演了一出戲。你要是不信,可以查查我辦公室裏的監控。”

鬱聽白已經顧不得陸靳九教他的那些把妹技巧。

看到安檸這樣傷心,他非但沒有一絲的喜悅又或是得意。

他隻覺得內疚。

“你說的都是真的?”

安檸捧著鬱聽白的臉,仔細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她像是在探究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僅眨眼的功夫。

她又開始粗暴地揉捏著鬱聽白的臉,“你騙人!張無忌的媽媽說過,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想來,男人也是這樣。”

“張無忌是誰?”

“他媽又是誰?”

鬱聽白抓著安檸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解釋道:“檸檸,你相信我。從始至終,我的心我的身體都隻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