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每個角落都找過了,餐廳、船員室、輪機,甚至艙房和油庫……但是他真的不在船艙內……”大副無奈地答道。

“麻煩,我就說這次出海會有麻煩!”史丹利嘟噥著,接著在電話裏吼道:“繼續找,多找幾個人一起找,船艙裏每個角落,還有甲板,都要找,船上的每一寸都不許落下……”

“好吧,我這就召集人手。”大副隻能答應道。

“我就知道這次的錢不好賺……窮八代是一個大Ma煩……”船長撂下電話,對駕駛員抱怨道。

史丹利船長現在後悔和迪克簽訂的租船合同上寫著“直到乙方同意結束打撈行動或者打撈行動完成為止”這一條了,當初迪克找到自己的時候,告訴自己有精確的航海圖,除了租船的日常費用外,打撈到的財寶還三七分成,他本以為這不過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就算打撈不到任何財寶,自己也能收到不菲的酬勞,然而作為迪克的代表,領隊陳八岱上船之後,一切似乎都在朝失控的方向發展,陳八岱最近表現得越來越不正常,有時心不在焉,有時候卻又情緒激動,雖然船長數次向迪克匯報了陳八岱的情緒不穩定問題,但迪克不知道著了什麽魔,竟然都聽陳八岱的!

史丹利船長正想著,如何度過了這次風暴之後,能巧妙的避免合同上的那個不利於自己的條款,又能保證自己不受到任何經濟損失,這時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上帝,但願是好消息。”他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定了定神,拿起電話放在耳朵邊。

“我們十幾個人把船艙內找了三遍,沒有他的影子。”大副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充滿了無奈。

“繼續找!到甲板上去找!”史丹利對著電話吼道。

“WHAT?在這樣的風暴下?到甲板上去?!”大副覺得船長也瘋了。

“快去,如果窮八代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毛錢都拿不到!”船長吼道。

“SHIT!一群瘋子!”大副嘟噥著,隻好帶隊,冒著暴風雨到搖晃的甲板上去。

史丹利下令將船上的所有射燈都打開,但射燈很快被暴雨和黑暗吞噬,射燈所到之處,隻能看到那瓢潑的大雨。

“來吧!來得猛烈些吧!你不能打翻這艘船!喲呼!你就隻有這點本事?!你不能拿我怎麽樣……喲呼!來吧……”

大副在搖晃的甲板上,摸著堆棧的貨物,抓著繩索,艱難的在淒風冷雨中,搜索著甲板上的每一個角落,突然聽到船頭方向,依稀傳來一陣陣吼叫聲,仔細一聽,是陳八岱的聲音。

大副和幾個船員,順著船欄杆摸到了船頭,發現陳八岱雙手抓著欄杆,高高昂著頭,麵對著暴風的方向,在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我們的船上有一個瘋子!”大副快崩潰了,幾個船員趁著海浪小一點兒的工夫,七手八腳地上前把陳八岱從船頭上拉了回來,把他往回架著走的時候,陳八岱還在高呼:“洗禮將會證明我的能力!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船長,窮八代找到了,送回了他的艙房。”大副渾身濕透,但總算這個大爺沒有受傷,自己的錢也算是保住了。

船長的心也放了下來,隨即問道:“能讓他到駕駛艙來一下嗎?”

“看樣子不能……”大副看了看躺在艙房**的濕漉漉的陳八岱,回到艙房的時候,陳八岱一頭栽倒在**就睡著了。

“SHIT!這都是什麽情況!”史丹利罵著,“醫生呢?醫生怎麽說?”

大副無奈地看了看趕過來的醫生,醫生低聲嘟噥了一句:“或許是精神壓力大所導致……好吧,其實我也不確定……”

“醫生說,窮八代瘋了!”大副言簡意賅地翻譯了醫生的話。

史丹利氣得把手裏的電話重重地掛斷!

“船長,我們距離魔鬼航道,已經不到10海裏了。”駕駛員提醒道。

史丹利湊到了導航儀前,代表著自己船隻的淺綠色圖標,已經偏離了預定航道,正在暴風和海浪的裹挾下,朝南方漂去,而那片代表著危險的暗綠色礁石區,的確離聖女號不到10海裏了。

僅僅三個小時,聖女號被吹離航線十餘海裏,按照這個速度,兩個小時後,聖女號就進入了礁石區。

魔鬼航道的水道複雜,礁石區在海麵上難以觀察,大多數礁石位於海麵下一米到三米的地方,僅有少數深水區可以通航,這裏從古至今,沉船無數,聖女號的最大吃水深度是2.3米,這個深度並不能保證不會撞到礁石。

“大副,你能不能想辦法把窮八代叫醒!”船長咒罵著,這時候他發現合同上還有另一條讓他不能單獨下決定:“有關航向和航速的決定,一切由乙方代表陳八岱全權負責!”

“看樣子不能……”大副回答得很幹脆,大副把陳八岱送回艙房後,讓人給他換上了幹燥的衣服,船上的醫生給他做了一個初步的檢查,生理上陳八岱完全沒問題,精神上初步判斷是壓力過大導致出現一些異常行為,但他身體非常好,自我保護機製運轉得很完美。

這個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就是他需要休息,陳八岱這時候就算是聖女號被撕裂了,也不會醒過來。

“該死!”船長咒罵著,再次撂下了電話。

“我們該怎麽辦?我覺得我們應該打開發動機……”駕駛員建議道。

“不,再等等……”船長拒絕了駕駛員的建議,風暴已經肆虐了那麽久,或許一會兒會小一些。

聖女號隨波逐流的時候,閔先生也登上了K87鑽井平台,他剛登上平台不久,暴風就如期而至。

“就差一點兒,不是嗎?”平台主管伸手和閔先生一行人等握手,熱情地說道。

“感謝您的庇護港。”閔先生謙虛地說道。

“不客氣,在大洋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主管給他們做了一個往裏請的姿勢,把大家引入了餐廳:“你們的船緊固好了嗎?”

“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船長還在船上,他是一個很有經驗的遠洋水手。”閔先生對主管的過度熱情有些不適應。

“那就太好了,現今有經驗的水手已經不多了,當電子儀器出現之後,我們都快被它們培訓成了傻子!”主管做了一個誇張的姿勢,又說道,“我為大家準備了一些點心和紅酒,希望大家會喜歡……”

“鑽井平台上的人都是這麽熱情嗎?”閔先生偷偷地問一個船員。

“不常是這樣,但是……這有什麽關係?”船員看到餐廳裏準備的大餐,心思早就飛到了那烤火雞和紅酒上去了。

“可我們隻是來尋求庇護,和他並不熟悉……”閔先生低聲說道,但隨即發現船員們對閔先生的擔心根本不在乎,這時候紛紛坐到了餐桌前,拿起刀叉大快朵頤……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閔先生也隻好坐了下來,麵對主管的敬酒,禮貌地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