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要到魔鬼航道了,總得做點什麽吧?”駕駛員盯著導航儀,在幾個小時前,偏航警報燈一直在閃爍著,這時候代表船的淺綠色圖標和代表危險暗礁的暗綠色圖標已經相距不到1海裏了,在這樣的氣候下,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信號。
“該死的,窮八代還沒有醒過來嗎?”船長拿起電話,可是電話那頭的大副看了看依舊沉睡的陳八岱,幹脆利落的回答:“沒有!”
“你最好趕緊到駕駛艙來,還有,讓所有人回到崗位上去,我就說這是一個該死的活動!”船長叫嚷著,這時候管不了那麽多了,先保命再說。
“打開發動機!收起錨鏈,調轉航向!”船長下令。
聖女號重新打開發動機,船員們聽到了熟悉的震動聲,心這才略微安下來。
“咣當……”聖女號突然震動了一下。
“該死!怎麽了?!”船長焦躁地問道,刺耳的警報聲就在耳朵邊響起。
“好像是錨鏈卡住了。”駕駛員看了看操作麵板。
聖女號的錨鏈長時間地拖在海底,又被風暴、洋流推著走,一個船錨現在勾在了海底的石頭上,但另一根錨鏈順利地收了起來,這根勾在海底的船錨讓聖女號歪斜到了一邊,正好側麵對準了風暴和海浪的方向。
“哐!”又是一聲巨響,聖女號朝左邊歪倒,船長看到一個巨浪撲麵而來,砸到了駕駛艙側麵的玻璃上,憤怒的海浪試圖將聖女號壓進海底!
“把船錨收上來!”船長叫著,船身側麵對著風暴和海浪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在努力!”大副又摁下了收船錨的按鈕,在風暴中他都能清楚地聽到了錨機“嘎吱嘎吱”的在努力工作,可是那個故障燈仍舊在閃爍著。
過了一會,錨機的過熱警報燈也響起了,駕駛艙裏好幾個警報器在響著,讓船長更加焦躁了。
“放鬆錨鏈!發動機半速!轉向頂風!”船長叫道,話音剛落,又一個大浪襲來,聖女號的船殼好像要被拍扁了,甲板上那些固定得很結實的物資,有一些固定索被拍斷了,物資連同海浪一起,掉進了海裏,不知所蹤。
“船轉不過來!錨鏈卡死了!”駕駛員叫道。
船長趕緊跑過來,看到控製麵板上好幾個模塊現在都是紅色狀態,錨機過熱,錨鏈卡住了,導航儀偏航指示一直在叫,船長試圖讓錨機倒轉,放鬆錨鏈,使聖女號有更多的轉圜空間,但那個錨機似乎並沒有正確理解船長的意圖,它還在努力地收緊錨鏈,過熱指示燈閃爍著,警報燈一直不停,船長又試圖切斷錨機電力,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也沒有成功,在船長手忙腳亂地排除故障的時候,一聲長長的警報聲響起,控製麵板上的錨機已經打上了紅叉。
“錨機燒毀了!該死!”船長看到這個故障燈亮起,知道錨機沒救了。
若是在平時出現錨機故障,大可以停船修理,就算是錨鏈卡死無法收回,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用焊槍將錨鏈切斷,損失一具船錨而已,但現在的情況比史丹利船長想象得還要糟糕——船錨卡死在了海底,錨機的故障一直在收緊錨鏈,這樣就使得聖女號的左船頭下沉,過短的錨鏈又限製了聖女號的轉圜空間,加上風暴和海浪,聖女號基本上現在就是以錨鏈為中心,被風浪拍得亂晃。
“我就知道這筆錢不好賺!”船長盡一切努力挽救著情況不妙的聖女號,在這樣的風浪下,聖女號左邊船頭下沉,又不能頂風航行,鬼才知道哪一陣風浪拍過來,聖女號就被拍進海底陪海神波塞冬去了!
“二副,帶上焊機,到船錨艙去,把錨鏈割掉!”史丹利船長一邊竭力地和駕駛員控製聖女號的姿態,一邊抓起電話,讓二副趕緊把那該死的錨鏈切斷。
“您這是讓我去送死嗎?”二副吼道!
“趕緊給我滾過去,否則大家一起死!”船長用更大的聲音吼道!
雖然二副有幾千個不情願,但是他還是帶上幾個人,背上了焊槍,跌跌撞撞地順著通道爬到了船頭的船錨艙。
聖女號船首基本已經被錨鏈拖得貼近了海麵,大量的海水順著錨鏈窗口湧進船內,這樣更加加劇了船首下沉的姿態,二副要切斷錨鏈,首先得蹚過那已經齊胸深的海水,但在這樣搖晃的船內,人就好像被扔進了抽水馬桶裏的螞蟻一樣,根本站不穩!
二副沒法子,他得想辦法抽水!但問題又來了,通常錨鏈窗口就是抽水口,這時候左邊的錨鏈窗口已經貼近海麵在湧水,抽水發電機也泡在了海水裏,要向把這裏的水抽掉,二副隻好帶領人接上水管,想法子讓海水從右邊的錨鏈窗口抽出去。
“該死!怎麽還沒有切斷錨鏈?!”船長等了許久,聖女號的發動機功率從半功率一直開到了現在的全功率,但是仍舊還在以錨鏈為中心,被風暴吹得不規則地打轉。
“積水太深了,抽水機又壞了……”二副無奈地報告,他們好幾個人竭盡全力地工作了20分鍾,雖然成功地接通了抽水機,但是看起來湧進的海水比抽出去的更多,船首的水位又上漲了一些。
“總之你得想法子切斷錨鏈,要不我們都得死在這個鬼地方!”史丹利船長咒罵著,聖女號無奈地在風暴和海浪的攻擊下漂**著。
船長話音剛落,一個巨浪襲來,船長隻聽到“哐”的一聲巨響,那封得嚴嚴實實的駕駛艙突然湧進了海水,這一個巨浪的力量太大了,竟然把舷窗的一閃玻璃拍碎了,巨浪裹挾的海水從舷窗裏湧進來,駕駛艙內的人一下子就成了落湯雞。
船長開始懷念曾經服役過的海軍艦艇,海軍的艦艇錨鏈設計都是可以拋棄的,碰到船錨卡死的狀況,可以將錨鏈甩掉,但這該死的聖女號沒有這個功能。
聖女號被海浪和風暴裹挾著,無奈地繞著卡死的船錨轉圈,船長、駕駛員和大副竭力控製著聖女號的姿態,但是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人類製造的鋼鐵機器顯得那麽渺小。
和風暴搏鬥了一個多小時的聖女號船員們已經筋疲力盡,風浪卻似乎沒有一點放過他們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了。
“全速前進!拖錨!”趁著風浪把聖女號拍到了船頭頂風的方向,船長下令讓發動機全速運轉,試圖用高速將錨鏈從卡死的海底拖出來。
正常情況下在風暴中,船舷側對風浪的受力麵積最大,任何一位船長都不會冒著讓船側翻的危險這麽幹的,所以當風暴來臨的時候,船都是加足馬力,用船頭頂向風浪湧來的方向,以此減小受力麵積,但史丹利船長幾乎對船失去了控製,現在海浪把聖女號拍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他可不想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聖女號艱難的轉向,發動機怒吼著,螺旋槳拚命地劃水,對抗著大自然的威力。
“撞擊警報!”船頭剛剛對正,船長在光柱中驚恐的看到一座水牆朝聖女號駕駛艙壓了過來,他用力拍下了撞擊警報的按鈕,雙手緊緊地抓著儀表台上的扶手,準備迎接撞擊。
船艙裏奮力工作的船員剛剛聽到刺耳的撞擊警報,一些人還沒來得及抓緊身邊的固定物,就感覺到身子猛的往下一沉,似乎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船劇烈地抖動起來,船艙裏的壓艙物鬆開了,在船艙裏翻滾……
……
“啊,這真是一個航海的好日子!”一夜的風暴散去,柴科夫踱上西拉佩爾公主號的前甲板,看著湛藍的天空感慨道。
“柴科夫,我們要路過K87號鑽井平台,要不要去看看?”羅傑夫船長一夜未眠,但他仍舊保持著充沛的體力,看到柴科夫出現在甲板上,羅傑夫用擴音器叫道。
“嘿,那是當然的……”柴科夫自言自語道,想了想,對著駕駛艙打出了一個OK的手勢。
“轉向!先到K87號鑽井平台!”羅傑夫船長叼起煙鬥,愜意的把自己靠進了船長凳子裏,下令道。
閔先生一夜沒有睡好,雖然鑽井平台在風暴中穩如泰山,甚至連晃動都沒有,但是外麵呼嘯的狂風和激起的海浪咆哮,讓閔先生無法入睡,臨睡前,主管還再三地抱歉說沒有照顧好自己,但平台上的其他工人,對他們卻不冷不熱,這熱情的差距讓閔先生覺得總有哪裏不對。
閔先生趁著風暴減小的時候好不容易睡了一會,睡醒的時候風暴已經過去了,閔先生看了看手表,是正午12點一刻了,按照計劃,今天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完成一半的路程了,最遲在兩天後就該和陳八岱匯合,但接連兩次風暴,讓他的行程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