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撿起地上的文件後,戰戰兢兢走過來將文件在辦公桌上放下,“安小姐,這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過目。”

“好。”安黎煩悶的將劉海捋到耳後,雙手交叉抱胸,想到剛才曾護士所進來說過的話,心情就十分惱火。

陶司靳在辦公室裏裝竊聽器,準備來說應該是想隨時隨地竊聽,隻不過自己沒有真的戴在手上而已。

越想她心裏越惱火,在助理走出去以後,她好幾次拿起手機想要撥打陶司靳的電話要個說法,但最後又放下。

反反複複好幾次之後,她還是撥通了陶司靳的電話。原以為陶司靳不一定會接起,可電話那邊響了沒兩聲就被接通。

“什麽事?”陶司靳極富磁性的嗓音響起,透過電話,更有種說不出來的魅惑。

聽到這個聲音,安黎握著電話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大腦一下子嗡響了起來,內心複雜的情緒迫使她根本無法跟陶司靳正常對話。她故作冷靜的回答:“現在沒事了。”

隻簡單說了一句話,她便將電話掐斷。看著桌上自己的手機,心跟著一陣陣沉了下來。仔細一想,剛才自己這個電話打得太過突兀。無論這個竊聽器是不是陶司靳裝的,但他既然知道她辦公室有這麽個東西,那就足於說明他清楚了裏麵的內容。

剛才自己一時氣不過這樣打過去,無疑是自找麻煩。想到這,她隻得將這件事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安黎在這邊情緒翻來覆去琢磨不停,而電話那頭的陶司靳,卻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不由得出神。廖紹的敲門聲響起,成功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抬頭看向廖紹,問:“什麽事情?”

“曾護士那邊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安小姐辦公室的那個竊聽器拿到手了,但安小姐似乎誤會是你裝進去的。”廖紹說話時,還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陶司靳的表情變化。

“嗯,她剛才打電話過來了。”陶司靳緊了緊還握在手裏的手機,剛才在看到屏幕上躍入的‘老婆’兩個字時,他驚喜的同時差點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

“你們吵起來了嗎?”廖紹八卦的問了一句,問完之後就徹底後悔了。果然,陶司靳那殺人般的眼神就看了過來,嚇得他背脊一片發涼,下意識的縮回了脖子,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陶司靳冷冷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王總的事情在安黎麵前不要提起,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另外,是時候見見那個姓鄭的了。”

“可是你身體——”

廖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陶司靳伸手打斷,“我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醫院那邊還在尋找,我這病情也沒有擴散的那麽嚴重,你隻管照著我說的去做就行,其他事少管。”

廖紹到嘴的話欲言又止,最後隻得應下來去安排,出了病房就去安排。他不愧是陶司靳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方麵,都總能以最快最好的方式處理好。

一個小時後,陶司靳就坐在了鄭總的辦公桌對麵。

鄭總手指夾著香煙,用力深深吸了一口煙,才笑看向陶司靳,“靳少大駕光臨,還真是讓我這個小廟蓬蓽生輝啊。”

“是嗎?這次我來是特地來給我拿不懂事的前妻,送還你東西的。”陶司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朝著身後的廖紹打了個響指。

廖紹在鄭總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將一個精致的禮盒放在辦公桌上,做了個請的手勢,“鄭總不妨看一下。”

鄭總在狐疑中打開禮盒,在看到裏麵的U盤時,臉色倏地慘白,惱怒的將禮盒推到陶司靳麵前,“靳少這是什麽意思?”

陶司靳撿起桌上的U盤,慢條斯理道:“看來是我記錯了,你送給我前妻的那條手鏈價值不菲,你跟你老婆最近在鬧分財產,所以我就送給你老婆了。至於這個U盤,才是給你的。”

“你什麽意思。”鄭總此話一出,一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到手機上麵他老婆的備注,果斷將電話掐斷。

可剛掐斷甚至都來不及放下,電話就又打了過來,他不耐煩的直接將手機關機。原以為這樣會消停一點,沒想到還不到幾秒鍾,秘書又敲門走了進來,說他老婆給他打來了電話。

鄭總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對上陶司靳那雙意味不明的鷹眸,他煩躁的讓秘書將內線接進來。

沒等電話那頭的老婆開口,他率先大罵了起來,“你搞什麽!我現在在公司,要離婚也得等我把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完再說!再鬧不明白,你就去找你律師,咱們仔細分清楚!”

話畢,他重重將電話掛斷,險些沒講電話丟下。

“跟老婆的私事處理完了,現在就差不多該處理一下公事了。”陶司靳將U盤再次丟到鄭總麵前,“我建議你在咱們說話之前,先聽一段這裏麵的對話,因為在今天上午九點,王總已經坐飛機離開新陽了。”

鄭總冷嗤一聲,傾身將雪茄狠狠在煙灰缸裏掐滅,“靳少這是要嚇唬我嗎?王總是你們公司的人,跟我有什麽關係?”

“既然這麽不想談,那陶某就隻能請王總去警察局一趟了。”陶司靳麵無表情的說完,起身往門口走。

廖紹拿走桌上的U盤一起往外麵走,沒走幾步,鄭總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

“你這次來是特地威脅我的嗎?”

“沒錯。”陶司靳轉過身,對上鄭總有些氣急敗壞的嘴臉,回答的理所當然,也回答十分坦誠。

鄭總冷笑一聲,“別忘了,你一樣是個殺人犯,又有什麽資格來威脅我!我兒子鄭旭要不是因為你,怎麽可能會年紀輕輕就死了。”

“既然如此,那你盡管找證據將我送進去,我萬分感激。”

相比陶司靳的泰然自諾,鄭總表情則變得有些猙獰,他氣勢洶洶的手指著陶司靳,“別以為你在新陽隻手遮天我就怕你,你買凶殺人,毀屍滅跡這件事情我都記著呢。你最好別栽在我手裏,要不然——”

廖紹上前拍掉鄭總的手,聲音低沉帶著警告:“關於報複這種話,等你有了足夠的能力之後再說,否則,一切都是癡心妄想。”

“好,真是好。”鄭總諷刺的拍起掌來,目光別有深意的看向陶司靳,“靳少真是養了一條忠心護主的好狗啊。”

陶司靳喉嚨一癢,強忍著想要咳嗽的衝動,黑著俊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一走出這棟大廈,馬上手扶著牆壁低聲咳了起來。

咳著咳著,吐出了一小口鮮血,看得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