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安黎,很想——”陶司靳低沉的嗓音變得哽咽,思念的眼淚無聲滑落她脖頸。
脖頸間傳來陣陣溫熱,就連安黎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即使麵對陶司靳落下的淚,如今也能如此淡定。她後退一步將陶司靳推開,眼神清冷無比,“靳少,還請自重。”
陶司靳下意識上前想要再度牽住安黎的手,卻清楚觸碰到她眼神中的冷漠疏離。他暗暗咬牙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激**起伏,“能再給我個機會嗎?”
“不能。”
安黎的明確否認,像一把利劍深深紮進了陶司靳的心,長時間的尋找是他唯一生存下去的動力。
而安黎的拒絕卻是阻礙他活下去的勇氣,他一時激動的上前,“你知不知道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從你墜入海裏的那一刻開始,我每天都在全世界尋找你的身影。現在我找到了,這難道不是上天刻意安排我們重逢嗎?”
“別說的這麽好聽,也請別打擾我的生活,就當我從海裏那一次淹死就行了。我跟你之間再無可能。”安黎注視著陶司靳的同時,一步步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擺明了要跟他劃清界限。
“我不信!”陶司靳控製的情緒徹底被安黎這一句‘再無可能’給激發,他哽咽著緊握住她雙手,“我知道你心裏還愛著我,你看我現在病已經好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發誓再不會將你推開,咱們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
安黎哭笑不得的望著這個男人,喚起從前回憶的刺痛,她眼眶不自禁蒙上一層水霧,“你當我玩物嗎?說要就要,說不要就可以不要,陶司靳,你別太自以為了。追我的男人多不勝數,我不是非你不可。”
“我知道你在說氣話,也知道你生氣,甚至恨我怨我,但我當初所做的一切真的全是為了你跟孩子。如果你現在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願意——”
沒等陶司靳說完,安黎便出聲打斷,“沒有孩子。”
“什麽?”陶司靳以為自己聽錯了,想到那天易遙抱著的嬰兒,他聲音沙啞的望著安黎,“可你明明生下了孩子,被一個男人抱著。”
“你這自以為是的毛病真是從未改變,有孩子就一定是你的嗎?你自己都說被另一個男人抱著了,還能是你的孩子嗎?承認現實吧,那孩子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我不信!你在騙我!”陶司靳激動抓住安黎雙臂,不可置信的用力搖晃著她。
安黎被陶司靳失控的行為搖得頭昏腦漲,她掙紮著推開陶司靳,卻怎麽都推不開,“陶司靳,你放開我!”
陶司靳再次將安黎緊緊抱進懷裏,哽咽著懇求:“你告訴我,那孩子是我的。安黎,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不要這麽傷我行不行?求你了,你別這麽傷我。”
“陶司靳,你這個神經病。”安黎幾次試圖掙紮,卻怎麽都掙紮不卡。
“放開她!”
一直躲在一邊觀看的易遙這時候衝了過來,揮手一拳將陶司靳打倒在地。他迅速將安黎拉到身後急問:“你沒事吧?”
“你怎麽來了?”安黎詫異易遙此刻的出現。
易遙尷尬的張了張嘴,正心煩不知道如何開口。忽然袖口被人扯住,臉上一記重拳挨了上來,疼得他踉蹌著倒地。
“易遙——”安黎衝過去跪在地上,看到易遙嘴角浸出的血絲時,嚇得臉色慘白,“你還好嗎?”
“混蛋,還敢動手!”易遙推開安黎就站了起來,剛才隔得距離遠看不太真切,這次真真切切看清了陶司靳的臉。他譏笑道:“原來是你。”
話畢,他再度衝向陶司靳。隻是這一次陶司靳早有防備,揮過來的拳頭被陶司靳靈活避開。拳頭的力度帶動著他身體向前,而陶司靳趁著這空檔,直接拎著他衣服又是狠狠一拳打了過來。
“陶司靳,你住手!”安黎眼看陶司靳還要打過來,不顧一切的擋在易遙麵前。驚恐看著陶司靳揮過來的拳頭,緊張的閉上了雙眼,卻沒有等到應有的痛感,睜開眼就看到陶司靳那拳頭舉在了她眼前,距離相差不到五公分。
隻要稍微沒控製好,那記重拳就能結結實實打在她臉上。看著這一幕,她腿不爭氣的癱軟了一下。
此時,他們的爭鬥引來周圍路人的圍觀。看著這些好熱鬧的閑人,她沒好氣的吐出口氣,轉身將易遙扶起,“沒事吧,咱們回去吧。”
“走什麽走,以為小爺怕他嗎?”易遙小暴脾氣上頭,推開安黎便衝過來攥著陶司靳衣領,咬牙切齒的警告,“臭小子,離我老婆遠一點,要不然小爺分分鍾把你幹趴下。”
“你說什麽?”陶司靳腦中嗡嗡響起‘老婆’這個稱呼。
易遙滿意的看著陶司靳這一臉吃癟的模樣,走上前,手熟絡的攬在安黎腰上。感覺到懷裏女人不自然的顫動,他抱在她腰上的手警告性的又緊了緊,用著隻有倆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老實點別動,小爺正在幫你呢。”
隨後,他迎上陶司靳那震撼,一臉受傷的表情,像宣布主權一樣,再次開口:“看你年紀輕輕就耳聾,小爺的就再告訴你一聲。安黎現在是我老婆,你識趣的話,最好別動小爺的女人。”
“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嫁給你!”陶司靳踉蹌著後退,險些沒站穩跌倒在地。
“小爺我比你差很多嗎?怎麽就不能嫁給小爺我了。你這人——”
眼看易遙又要滿口跑火車,被陶司靳激兩句要露餡,安黎立即適當站了出來,配合的抱住易遙,“是易遙將我從海裏救起來的,這段時間也一直是他照顧我,所以我跟他結婚了,嫁給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什麽問題嗎?”
“安黎,你——”陶司靳不死心的還想衝上去,隻是還沒觸碰就被易遙推在地上。
“老婆,咱們回家吧。”易遙居高臨下看著有些陶司靳的,得意的摟著安黎,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酒店。
圍觀的保安跟服務員見狀,連忙將失魂落魄的陶司靳扶了起來,“靳少,你沒事吧。”
“她已經結婚了?”陶司靳嘴裏不斷呢喃著這一句,怔楞的望著易遙消失方向,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兩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他曾經想過安黎會改嫁給別人,但此刻真正麵對的時候,內心卻像被無數把刀插進來一樣。心痛的撕心裂肺,根本無法控製。
不信。
我不信。
他在心裏這麽重複念叨著,晶瑩的**也在眼眶不停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