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易太太不愧擅長察言觀色,從陶司靳走進來的第一眼,她就敏銳察覺到陶司靳對易遙的敵意,所以可以將眼前的僵局打破。
“還是先吃飯吧。”安黎也適當的附和,減輕目前這個尷尬處境,不著痕跡的刻意拽了拽易遙衣服,示意他不要再鬧下去。
“好。”易遙餘光冷冷掃了一眼陶司靳,也算是在這裏給足了安黎麵前,任何人說不動的他,唯獨在安黎麵前溫順的像隻貓咪,除了時不時會發點惱騷。
他們三個人走在前麵,易太太正要跟上去的時候,瞥到了在後麵慢吞吞的易玲。不悅的拽著易玲走出去,“你剛才幹什麽去了?還不快進去吃飯,別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哪還有什麽印象,剛才我都聽到了。”易玲想到剛才在花園聽到陶司靳對安黎的深情告白,就氣得臉色通紅。
“不管你聽到了什麽,你口中的那個靳少未必就能跟安黎在一起。我看安黎對他沒那份心思,你先上桌,克製自己脾氣別動氣。”易太太一直在旁邊安慰著易玲,真擔心自己女兒要是總這麽沉不住氣,早晚會發生大事。
飯桌上。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陶司靳本來就沉默寡言,易遙跟在場除安黎之外的任何人都沒有話講。整個飯桌上,隻有易太太跟安黎時不時活絡現場,整個空氣中都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易遙看不慣易太太一直充當女主人的角色,夾起一塊魚肉往安黎碗裏放進去,語帶不滿:“吃飯,少說話。”
易太太表情有些尷尬,露出了一抹難為情的笑,“安小姐,多吃點,就是不知道我家保姆做的菜符不符合你口味。”
“我不挑食。”安黎連忙附和,在這種環境下,她現在隻是保持沉默。
易遙冷冷撇了眼易太太,刻意說:“再不挑食,這種菜也難吃,還不如你做的好吃。”
“你別說了。”安黎在桌下用力踩了易遙一腳,真不知道易遙這張嘴皮子,為什麽從進了易家開始就再也不停下。
易遙疼得手一抖,筷子跟著掉在了桌上。他臉色漲紅著,咬牙切齒的看著安黎,“你下手可真是一點不含糊,”
“吃飯吧,別說話了。”安黎將一筷子白菜直接塞在易遙嘴裏,看似隨意的行為,落在其他易家幾個人眼裏卻變得不可思議。
從小到大,易遙都不是什麽任由人捏扁的乖寶寶。可安黎的每個行為,易遙雖然心有不滿但至始至終都沒有吭聲,反而選擇了隱忍。
這種情況落在易三先生,他的臉色跟著也沉重了下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安黎。
陶司靳看著他們兩個人的眉來眼去,心中大為吃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都一點不顧及。他緊咬著牙,握著筷子的手不自禁攥緊。
易玲見狀,立即夾起一塊魚肉放進陶司靳碗裏,“靳少,我家阿姨燒的魚可好吃了。我剛才把你把魚刺挑出來了,你快嚐嚐。”
“好。”陶司靳麵無表情的夾起魚肉吃下,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安黎,沒有絲毫的遮掩。
易玲看得心裏生出一股悶氣,她看著安黎忽然說:“安小姐應該做飯很好吃吧,我哥在吃這方麵可是很挑剔的。”
“還好,做的多就會了。”安黎回予禮貌一笑,並沒有深一層考慮易玲這話裏的意思。
但安黎這樣輕描淡寫的回答,根本就不是易玲想要的答案。她繼續佯裝好奇寶寶的問:“安小姐跟我哥現在是情侶關係嗎?”
“啊?”安黎猛然抬頭,發覺飯桌上除她之外的四個人,用著各種複雜的目光看她。她艱難的咽下嘴裏的飯,當著陶司靳跟易家人的麵,到底該怎麽說才最合適她也不知道,氣氛就這樣變得凝重了起來。
易遙見安黎遲遲沒有說話,故作不滿的將筷子丟下,“你這麽八卦,那你跟身邊這位靳少是什麽關係?”
“我跟靳少——”易玲說話間,偷偷撇了陶司靳一眼,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才緩緩接著說:“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是嗎?那真不巧。”易遙說著,伸手將安黎一把往懷裏摟,囂張的揚起嘴角,“我跟安黎是以結婚為前提而進行交往的,很快就會結婚的,對吧,安黎。”
‘咳咳。’
安黎被易遙這毫無顧忌的一席話,震驚到嘴裏的飯被嗆,連咳了兩聲反倒漲得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易遙連忙將自己喝過的水遞到安黎麵前,一邊安撫她的背,一邊說:“親愛的,快喝點水吧,嗆壞了我可舍不得。”
“你——”安黎本來剛嗆回來,被易遙後麵這一句又嗆得不停咳嗽。
易玲看著這一幕,餘光偷撇著旁邊的陶司靳。果然就看到他臉色有前所未有的難看。她心中一喜,臉上卻故作擔憂,“安小姐你沒事吧?要不然我哥跟我未來的小侄子該怪我了。”
“我沒事。”安黎難受的捂著胸口,聽到易玲嘴裏提起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易玲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這個話題來的。倒是自己不小心,被嗆了個半死。
“什麽小侄子?”一直沒說話的易三先生沉聲問。
易玲知道自己機會來了,故作不經意的說:“爸你還不知道吧,安小姐跟哥已經有一個孩子了,我也是這次去看哥的時候才看見那孩子,生得可愛極了。”
“胡說什麽。”易三先生頓時雷霆之怒,叱喝著易玲的口不擇言。
易玲鮮少見易三先生這麽動怒,立即故作委屈的扁了扁嘴,“這話也不是我亂說,你問哥就知道了啊。”
易三先生當即丟下筷子,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狠狠瞪了易遙一眼,“你跟我上來一趟。”
“你在這等我。”易遙起身前跟安黎細細叮囑了一句,才跟上易三先生走進書房。
好好的一頓飯,因為易玲的刻意挑事,而顯得氣氛越發詭異。
“我吃飽了。”陶司靳忽然起身離席,心中極度不爽,尤其是易遙當著易家人的麵提起結婚的事情,但凡安黎剛才否認一句他也不會感覺如此心痛。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聽到一句。
易玲見狀,連忙跑出去追上陶司靳,“靳少,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陶司靳毫不客氣的拒絕。
“靳少!”易玲張開雙臂擋在陶司靳麵前,試探性的小聲問:“是不是飯吃的不高興?沒關係,我請你去外麵吃。”
陶司靳冷眸看向易玲,一步步朝著易玲逼近,直至將她抵在大樹上退無可退,才停下了逼迫。他單手撐在左側,“我已經有愛的女人了,所以,別在我麵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被人如此坦白毫無可能的拒絕,易玲驕傲的自尊被踐踏,心中羞愧萬分同時,更是濃濃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