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許婉瑜因著是在姐姐院子裏歇息,早早的便醒了。姐妹倆兒相攜去榮安堂正廳請安。

請安完,婉瑜便帶著丫鬟南星回到了溪月苑。

進來溪月苑正廳,許婉瑜便吩咐道:“去吧紫菀叫過來,我吩咐她有事兒?”

不多時,丫鬟紫菀挑了簾子快步進了正廳,恭恭敬敬的給婉瑜福了一禮,說道:“小姐找奴婢有何事吩咐?”

“你去母親院子裏打聽一下,看看丫鬟燈錦回來了沒?若是回來了,讓她過來溪月苑一趟,就說我有事兒找她。”

丫鬟紫菀還沒出正廳,許婉瑜趕緊又囑咐道:“讓燈錦別和其他人提起我找她了,知道嗎?”

紫菀鄭重地點了點頭,挑著簾子出了門,往博雅苑走去。

片刻後,紫菀在門外回稟:“小姐,燈錦姐姐來給您請安了。”

“快請進來。”婉瑜連忙站起來,把大丫鬟燈錦迎進了正廳。婉瑜這樣的舉動,著實讓丫鬟燈錦嚇了一跳。燈錦找急忙慌的行禮問安到:“三小姐,使不得。您這樣可是讓奴婢如何是好。”

“紫菀,你去守在廊下,任何人不讓進來。”婉瑜吩咐的到。

“三小姐找奴婢是有什麽事吩咐。”

許婉瑜仔細打量著母親的貼身大丫鬟燈錦。燈錦年約十五六許,是母親的陪嫁丫鬟。當時母親嫁入侯府,外祖母給母親準備了不少陪房和丫鬟。母親將一些陪房放在了自己的莊子上。燈錦就是從莊子上選上來伺候的。因著母親為人良善,對莊子上的仆人也甚為寬厚,燈錦一家對母親很是忠心。

今兒燈錦穿了一件蓮青色對襟襖,下著同色棉布裙,頭上挽了個同心髻,隻插了一支素銀簪子,整個人清秀素雅。

“燈錦姐姐,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兒嗎?”婉瑜語氣溫和的說。

“三小姐,您這就折煞奴婢了。”燈錦寵辱不驚的回到。

“母親自從生病好了之後,身子一直大不如前,前些日子聽蓮欣說,大夫給開了安神補血的湯藥。”許婉瑜說完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可是,我看著母親喝完中藥,病情還是沒有好轉,竟是又加重了一般。”

婉瑜試探的把蓮欣端湯藥的事兒告訴了燈錦,隻看燈錦如何回答了。

燈錦眉頭微蹙,思量了半天才開口:“可是我回家的那幾日?”婉瑜微微點了點頭。

“不應該啊!我記得我回家前,夫人的病已經是大好了,為何又要找大夫,喝湯藥啊?”燈錦疑惑的問道。

“母親倒也沒多說,好像是夜裏歇息不好才找的大夫。”婉瑜呐呐的說道。

“三小姐的意思是懷疑湯藥裏有問題?”

婉瑜聽到燈錦的話,頓時愣了楞。心道,難不成燈錦是發現了什麽,才會如此說話的?婉瑜焦急的看著燈錦。

“其實,奴婢也一直懷疑夫人的病情為何老也不好,時常反複。按理說,就算是當年傷了根本,這也將養了這麽多年了,為何總是不見好。一個小小的風寒,就生生的讓夫人病了好一陣子,總覺得是有什麽?可是每次請大夫看,也沒發現什麽啊?”燈錦細細的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婉瑜聽。

“看來不是我多心了。”婉瑜說道:“我也總覺得母親病的蹊蹺,這才讓人叫了燈錦姐姐來,畢竟你是常在母親跟前伺候的。我和大姐姐雖是有心,但是也有疏忽和照顧不到的地方。”說完,婉瑜對著燈錦福了一禮,鄭重的說道:“燈錦姐姐,這一禮是我拜托你照料母親的。我想將母親的日常起居、飲食托付與你,幫我看著母親,有什麽動靜一定要及時告知與我,可好?”

燈錦連忙回禮說道:“三小姐這樣看得起奴婢,奴婢自當盡心照料夫人,就是沒有三小姐的請托,奴婢也會多加操心。至於和蓮欣是否有關,還請三小姐多派人看著。若是蓮欣真的有做出對不起夫人的事兒,那我也是不能容她的。”

婉瑜點頭應是。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燈錦便離開了溪月苑。

這邊大小姐許婉容派人找來了方嬤嬤,將姐妹倆兒對丫鬟蓮欣的懷疑,一字不差的告訴了方嬤嬤。

方嬤嬤聽後大吃一驚說道:“大小姐,是老奴的過錯,如果不是老奴沒有替夫人守好博雅苑,也不好出這樣的事兒?”

婉容趕忙安慰道:“嬤嬤這說的是什麽話啊。這件事先不說是不是真的,也不說蓮欣到底有沒有動手腳。就是蓮欣出了問題,也不能責怪嬤嬤啊。隻一樣,望嬤嬤派人看著蓮欣,別再讓她插手母親的吃食,有什麽動靜及時和我們姐妹倆兒商量可好?”

方嬤嬤連連點頭應是。

“嬤嬤,還有一點,希望嬤嬤可以瞞著母親,別讓她再添了心事兒,於養病不利。”婉容鄭重的囑咐道。

方嬤嬤隨即回到了博雅苑,派了個粗使小丫鬟監視蓮欣。

這一日,許婉瑜和大姐姐許婉容在溪月苑東廂房下棋,隻聽丫鬟紫菀進來回話道:“小姐方嬤嬤帶著個小丫鬟來了,說要找兩位小姐。”

許婉瑜和婉容對視了一眼,想著這是有什麽發現了,便趕忙請了方嬤嬤進來。

方嬤嬤行了禮,落了座。婉瑜安排紫菀守著門,便開口說道:“嬤嬤這會子過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

“大小姐讓老奴找人看著蓮欣,結果這幾天過去了,蓮欣倒也沒有什麽異常。”方嬤嬤回到。

許婉瑜詫異的問:“那嬤嬤過來是要說什麽?”

“今兒午膳過後,蓮欣要去園子裏給夫人采些**插瓶,老奴便又吩咐了小丫鬟銀杉跟著點。”方嬤嬤說完,頓了頓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鬟,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奴婢是夫人院子裏的銀杉,老子娘也都在夫人的莊子上伺候著。”那小丫鬟福了一禮,接著說道:“今兒,奴婢跟著蓮欣姐姐身後去了園子,看到不多時三太太身邊的二等丫鬟玳瑁也來了。因著怕被蓮欣姐姐發現,我隻遠遠地看著,沒到近前。兩人似是說了一會兒話,蓮欣姐姐好像收了個赤金的鐲子。後來就各自分開走了。”

“你可看清楚了!”許婉容氣憤的問道。

“奴婢看清楚了,而且事後奴婢故意到蓮欣姐姐身邊,看到她手腕上確實多了個赤金鐲子。”丫鬟銀杉確定的說。

許婉瑜對著丫鬟銀杉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銀杉到了近前,婉瑜從手上去下了一串紅瑪瑙手串,帶到了銀杉手上,說道:“這手串是我賞你的,你說的話我信。以後蓮欣那裏有什麽動靜你多留意,和我或者大小姐說都行。你可記得?”

銀杉連忙要褪下手串,說道:“小姐,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怎能要小姐如此金貴的物件呢。”

“你收下,好好看著蓮欣就是了。”婉瑜嚴肅的吩咐道。

銀杉隻得收了手串,點頭應了。

“嬤嬤,這件事兒我和姐姐會商量的,母親那邊你多操心,先安排蓮欣回家休息幾日吧。或者暫時別讓她到母親近前服侍就行了。”婉瑜對方嬤嬤說道。

方嬤嬤點了點頭應是,隨後帶著丫鬟銀杉回了博雅苑。

許婉瑜和姐姐婉容商量,覺得如果銀杉說的是實話,那麽蓮欣很有可能是三房的人。這樣也就隻能安插人到三房,隻有從三房內部入手,才能看清楚蓮欣到底是不是對母親下手了。是不是確實因為三太太的指使,才對母親下的手。

姐妹倆兒在溪月苑商量了半晌,總算找到了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