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父親在娶母親前還有一個訂了親的青梅表妹!”大小姐許婉容驚訝的問道。
“是的,大小姐。”紫菀點頭應是。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旁的不同尋常的事兒嗎?”婉瑜聽完問道。
“明順哥還偷看了侯爺珍藏的一幅畫。”紫菀說的時候有些猶豫,害怕說出來明順哥會被小姐斥責,但是又覺得此事頗有些蹊蹺,才慢吞吞的說道。
“發現什麽了!”婉瑜接著問道。
紫菀聽到小姐並未斥責,而是直接問,便開口說道:“畫有些陳舊,紙張也泛黃了,像是很久之前畫的。畫中的女子有幾分像是年幼時候的柯姨娘。”
紫菀說完,見兩個小姐並未打斷,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寫著‘吾愛雅嫻’。”
“可知道侯爺這表小姐叫什麽名字?”三小姐許婉瑜一針見血的問道。
紫菀心想小姐就是聰明,果真猜到了,便開口說道:“那表小姐就是叫黃雅嫻。”
果然如此,上一世許婉瑜一直不知道父親為何對柯姨娘如此上心,寵愛的無以複加,更是為她請封為侯夫人,原來如此。
這柯氏正是因著長得又幾分像父親的青梅表妹,又加上身世有相似的地方,且閨名也有個“雅”字,方得了父親的青睞。
“好了,這件事我曉得了,你先下去吧。”婉瑜說完便吩咐丫鬟紫菀下去了。
“既然妹妹也累了,姐姐便告辭了。”許婉容見婉瑜有些疲倦,便也慌慌張張的從溪月苑走了。
因著今兒知道的事兒太多,婉瑜便沒將姐姐婉容的情緒放在心上。
第二日一早,婉瑜就聽到丫鬟南星慌慌張張的站在廊下問道:“小姐,您可起了?燈錦姐姐再等您呢,說是博雅苑那邊有要事。”
許婉瑜聽出了南星話中的慌亂,忙吩咐道:“讓燈錦進來回話。”
隻見燈錦一臉嚴肅的進了西廂,直接說道:“三小姐不好了,夫人昨晚同侯爺大吵一架,之後身子就有些不好。今兒早上,竟然整口整口的吐血。”
許婉瑜聽完,臉色煞白,心慌的不行,趕忙吩咐道:“可請了大夫?別,南星你去靖遠公府找蕭少爺,就說請他幫忙務必將徐老禦醫請回府。若是找不到蕭少爺就直接去醫館試一試,實在不行速回來回稟。”
南星聽完吩咐轉身跑了出去。
婉瑜慌慌張張的換了衣衫,正要跟著燈錦出門,隨口問了一句:“可是通知了大小姐?”
燈錦低著頭說道:“大小姐被侯爺禁足了。”
“什麽?可知道為何?”婉瑜邊走邊問。
“昨兒晚上,大小姐跑去書房同侯爺大鬧一通,被侯爺斥責後禁了足,侯爺又去了博雅苑找夫人理論,砸碎了一屋子的用具,還把夫人氣的暈了過去。”燈錦說完頓了頓,又斟酌著說道:“貌似是大小姐質問侯爺為何如此對待夫人,抬了柯姨娘進府,寵妾滅妻什麽的說了一堆。然後侯爺就……”
許婉瑜這才想到,昨晚大姐姐離開溪月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有些怪異,隻怪自己沒上心,沒囑咐好姐姐。
二人忙進了博雅苑的東廂房。
婉瑜進了門,就見到母親盧氏正躺在螺鈿敞廳拔步**,
盧氏隻著一件蓮青色的牡丹紋寢衣,長發散披於一側,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眼睛緊閉,眉頭緊鎖,似乎很是倦怠。
許婉瑜不敢出聲打擾到母親,隻看了一眼便又快步出了西廂房。
一旁的方嬤嬤跟著也出了房門。
“大夫來了沒?怎麽說?”婉瑜厲聲問道。
“大夫已經到了說夫人她……”方嬤嬤哽咽的接著說道:“說是夫人她大限以至,救不了了。”
“換大夫,給我再去請旁人過來。”婉瑜嗬斥一旁站著的小丫鬟到。轉身又吩咐跟著前來的趙嬤嬤:“嬤嬤去趟老太君那裏,說母親不大好了,讓老太君做主先將大姐姐放了。”
婉瑜說完又吩咐紫菀到:“去我外祖府上通報大舅母一聲,說是母親不大好,請大舅舅從宮中延請禦醫來給母親看診。務必先瞞著外祖母。”
婉瑜想了想又轉身吩咐一旁站著的小丫鬟到:“你去外院找個小廝,讓守在侯爺下朝的地方,就說母親不大好了,請父親一下朝立刻回府。”
等三小姐許婉瑜吩咐完,整個人便向虛脫了一般,燈錦及時扶著了婉瑜,方才避免了摔倒。
“小姐放心,剛才來的大夫已經給夫人開了吊命的湯藥,奴婢也已經吩咐人熬了,給夫人喂了。您先用點早膳吧,不然你您支撐不住怎生是好啊。”燈錦勸到。
三小姐許婉瑜本就覺得有點心慌,聽了燈錦的話,咬了咬牙,點頭道:“好,我先用些早膳。”
可雖說婉瑜知道此時博雅苑隻自己一人做主,萬不能倒下,但因著掛心母親盧氏的病情,真真是食難下咽,隻隨意喝了幾口粥便怎麽也吃不下了。
“妹妹,母親怎樣了?”大小姐許婉容一臉愧疚的跑進了博雅苑的正廳。
許婉瑜陰著一張臉,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母親現下正歇著,你別再添亂了。”
婉容知道這次是自己莽撞,害的母親同父親生氣,才讓母親病發昏倒。隻低著頭,眼圈紅紅的不敢再說話。
不一會兒,老太君同三太太也一起來到了博雅苑。見正廳裏無人說話,寂靜的可怕,忙招呼王嬤嬤前去問問情況。
還未等王嬤嬤問清大太太是何情況時,盧府許婉瑜的大舅母和二舅母就也一同前來安國侯府了。
二人忙先同老太君見了禮,叫了婉瑜、婉容到近前問話。
大小姐許婉容因為覺得是自己害了母親,一直情緒低落,不言不語。三小姐許婉瑜隻得將母親現下的情況同二位舅母並老太君、三太太一同說了一遍。
大舅母正要同三小姐許婉瑜交代請禦醫的事兒,就見丫鬟紫菀挑了簾子進來,說是去請徐老禦醫的南星姐姐回府了。
“小姐,徐老禦醫來了。”南星人還未到,便已經在院子裏喊了起來。
“快請。”婉瑜連忙從正廳快步走出來,迎了上去。
徐老禦醫也不多說什麽,連忙跟在婉瑜身後進了西廂房。片刻工夫,徐老禦醫便探診完,黑著一張臉,怒吼道:“上次來的時候身子還不這樣破敗,我交代的不能動氣,不能動氣。你們是不是沒聽。既然不遵醫囑,還叫我來何用。”
徐老禦醫說完竟是甩手要走。婉瑜趕忙攔著,解釋道:“徐老,確實是我們的不是,隻是母親現下已經如此了,還望徐老您能幫忙一二。”說完竟是要跪地磕頭。
徐老忙扶起婉瑜,嘀咕道:“我這是欠了蕭小子的啊!”頓了頓又一本正經的說:“你母親確實是大限將至,我也無法,隻是能吊命一日,方便你們安排後事。”說完仔細看了眼許婉瑜,心說著蕭家小子如此為這麽個姑娘一再求我,隻不曉得人家姑娘知道不知道。
婉瑜聽完徐老的話,頓時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待徐老開了安神藥,飲下湯藥,稍待片刻。三小姐許婉瑜方悠悠轉醒。
許婉瑜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丫鬟、婆子,竟然有一種恍惚感,不曉得到底自己為何重生,難道隻是為了再一次經曆母親的早逝嗎?還是自己並未重生,之前的那些才是夢境,自己仍然在上一世掙紮。不然母親為何命運還是如此,明明自己已經努力了,找出了給母親下藥的人,也努力改善嫡姐同母親的關係,防備著老太君同三伯母的刁難,為何母親最後還是救不會來。
“小姐,小姐。夫人她找您進去呢。”南星的一聲夫人,終於讓許婉瑜從魔怔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聽見說母親醒了要見自己,許婉瑜忙進了西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