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瑜本就不是個傻得,或者說婉瑜是給個心思細膩的,在看到蕭靖和表情不善的時候,就覺得可能要發生些什麽了。

突然聽到蕭靖和這般質問自己,許婉瑜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來這個蕭大哥還是存了自己“勾引”男子的心思啊。

婉瑜語氣也有些不快的說道:“不然呢?蕭公子以為除了舊相識,我們應該還有什麽旁的關係嗎?”

“若隻是相識的關係,你為何如此清楚他妹妹愛吃什麽?”蕭靖和問道。

許婉瑜聽到蕭靖和如此說,真真是無語的很,也懶得同他解釋,便起身準備拉著大姐姐許婉容離開。

蕭靖和見狀,快步走上前,擋著婉瑜的去路,不依不饒的接著問道:“怎麽,回答不上來了。那好這個問題我不管。那為何隻是相識的關係,他竟然當著旁人的麵,親密的叫你‘瑜妹妹’啊!”

許婉瑜見蕭靖和一直糾纏著“他”,便有心問道:“這個他是誰,不如蕭公子好好告訴婉瑜,婉瑜實在是不知道。”

“不要裝作不知道,不是你的蘇哥哥,還能是誰!”

“哦,原來蕭公子說的是祁哥哥啊!”

許婉瑜其實是從未如此叫過蘇祁的,最多隻叫過蘇大哥罷了。眼見到蕭靖和這般歪曲自己,索性許婉瑜也就這般叫了出口。

“祁哥哥,真真是郎情妾意的很啊!”蕭靖和聽到婉瑜如此叫蘇祁,恨不能現下蘇祁出現在自己麵前,好好揍他一頓。

“郎情妾意!”許婉瑜重複了一遍,然後突然伸出了塗著豆蔻的纖纖玉指,輕輕的撩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嫵媚的衝著蕭靖和莞爾一笑道:“蕭公子是我的何人,我就是同祁哥哥有什麽郎情妾意,似乎也與你無關吧。”

說完,許婉瑜對著正一臉呆滯的盯著兩人看的大姐姐許婉容,開口說道:“姐姐,我們走。”

許婉瑜轉身繞過蕭靖和,挑了簾子出門了。

蕭靖和本來在自己說完“郎情妾意”四個字的時候,就覺察出來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了,可還沒想好怎麽挽回,就聽到了許婉瑜承認二人真的是“郎情妾意”。

蕭靖和竟如晴天霹靂般被釘在了原地。

所以,當許婉瑜繞過他準備離開時,蕭靖和右手動了動,想要抓住婉瑜離去的手臂,卻又被那二人郎情妾意的話給傷的,生生收回了伸出的手。

許婉容見妹妹婉瑜先行離開,隻得衝著易文謙福了一禮,也跟著快步出去了。

馬車上,許婉瑜一臉凝重的似乎思量著什麽,旁邊坐著的許婉容,輕咳了一聲說道:“婉瑜,你同蕭公子是怎麽回事兒?”

“姐姐,別在我麵前再提起任何關於他的事兒。若再提起,別怪我不考慮姐妹之情,我會同你絕交的。”婉瑜一臉認真的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你為何不解釋清楚你同蘇公子之間並沒有什麽呢?”婉容不解的問道。

“為何要解釋,我同他解釋什麽!”婉瑜並不打算同姐姐就這個話題再多說什麽,便假裝累了,閉了眼睛歇息了。

待馬車安安穩穩的停在安國侯府的後門,婉瑜先行下車,頭也不回的對大姐姐婉容說道:“今兒我也倦了,就早早回院子歇息了。”

說完,婉瑜不等姐姐婉容回答,就徑自回到溪月苑歇息了。

回到了溪月苑的許婉瑜,吩咐一眾丫鬟不要打擾自己,便一人回到西廂房歇息了。

側臥在貴妃榻上的婉瑜心裏是不平靜的。

在瀟湘樓裏,同蕭靖和拌嘴,所以思路並不清晰。

現下靜下來,方才發現事情的端倪,按理說蕭靖和不應該在意自己同蘇祁的關係的,可是他偏偏就揪著這一點不放。

婉瑜心思剔透,似乎發現了蕭靖和對自己不同是心意,但是又覺得或許他隻是單純的不喜蘇祁也說不定。

現下對於婉瑜來說,這些兒女情長什麽的不是最要緊的,當務之急是對付柯姨娘以及姐姐婉容的親事。所以,許婉瑜也隻是想了片刻便放下了。

瀟湘樓裏,隔間隻剩下了蕭靖和同易文謙兩人。

易文謙看著隻低頭喝著悶酒的蕭靖和,有些無語。

今兒自己這個好友,真真是說話做事都讓人無法理解,變得幾乎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蕭靖和了。

“靖和,你再這樣喝下去會醉的。”易文謙好心的勸解到。

“不會。”蕭靖和說完,並未停下喝酒的動作,仍然一碗一碗的接著喝。

易文謙在旁邊看著,有些擔心,便開口問道:“好端端的你這樣喝酒會傷身的。”

“不會”蕭靖和說完仍繼續喝酒。

易文謙有點怒了,直接上手搶了蕭靖和的酒碗,怒斥道:“男子漢大丈夫怎的如此沒胸襟。不就是同許三小姐吵了一架嗎?能有什麽呢,大不了下次見了麵,賠禮便好啊。”

“你懂什麽!”蕭靖和拿眼睛瞟了一眼一臉迷茫的易文謙道。

“我不懂,我怎麽不懂。”易文謙本來是不想說破的,但是被蕭靖和一刺激,竟然脫口而出道:“不就是你心儀許三小姐,可是那三小姐竟然同蘇祁兩情相悅嗎。”

說完,易文謙又安慰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不就是安國侯府的嫡女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回頭我同我娘親說一聲,讓她也幫著你看看上京的閨秀,咱們再挑個好的。”

蕭靖和在聽到易文謙說自己心儀許婉瑜的時候,就愣在了當場,之後易文謙說的話就一句都沒聽進耳朵裏。

“你心儀許三小姐”這幾個字如魔咒般在自己腦海裏無數遍的飄過。

等蕭靖和覺得頭痛無比,閉上眼睛時,許婉瑜那如花般的笑顏竟然綻放在自己麵前,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仿佛在嘲笑他“你就是心儀我”。

“不是的”蕭靖和睜開雙眼,大吼一聲。

將一旁自說自話的易文謙嚇了一大跳,忙問道:“不是什麽?”

“我並未心儀於她,我隻是憐惜她。隻是欣賞罷了。”

蕭靖和是個從未同閨閣女子相處過的人,以往的人生也是沒有任何女性參與,自己隻是知道父母之間的情誼那算是愛情。

對許婉瑜,蕭靖和是知道的,從開始的一麵之緣到後來機緣巧合下救了她。自己便莫名的關注這個看著什麽都能掌握到自己手裏的女子。

她穿一身天水碧的披風像極了自己的母親。這隻是蕭靖和對婉瑜最初的想法。

接觸關注下來,蕭靖和方發現她為家人籌謀算計,為家人奔波,也像極了母親,那個時候自己是欣賞她的。

後來,她賞梅宴上的雙手書,驚豔了一眾人,自然自己也是被驚豔被吸引了。那個時候更多的也還是欣賞吧。

再到她為自己母親奔波,請徐老禦醫的時候流淚的樣子,好像自己就莫名的起了憐惜之情。知道這個女子是這般不易,雖然有委屈有傷心,卻驕傲的堅強的樣子,讓自己莫名的心動。

她的母親最後還是病逝了,當自己知道這個消息時,想著這個堅強的女子是否還是隱忍時,竟是不自覺的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

看到她站在河邊自怨自艾的時候,蕭靖和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這一刻蕭靖和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還是隻單純的因著這個堅強的女子,才出言提醒她,助她走出迷霧。

這一切的發生,在許婉瑜當著蕭靖和的麵說出同蘇祁是“情同意和”後,生生的被扼殺了。

蕭靖和並未愛慕過旁的女子,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對婉瑜的心思到底隻是單純的欣賞、憐惜還是心儀,甚至是愛慕。

“易文謙,軍中有事兒,我先回了。”說完蕭靖和轉身出了瀟湘樓。

蕭靖和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靜下來想一想,自己到底對許婉瑜的心思是什麽?

隻留下一臉迷茫的易文謙獨自在瀟湘樓發呆,心裏想著,這靖和到底說的“不是”是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