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瀟湘樓回來的許婉瑜仿佛昨日發生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沒一絲一毫放在心裏,照樣去榮安堂請安,同大姐姐許婉容一同去上閨學。
“紫菀姐姐,外麵有個叫明順的來找您呢。”
丫鬟紫菀正在給許婉瑜研墨,就見一掃灑的小丫鬟進來通稟了。
婉瑜本在練字,聽到小丫鬟說是小廝明順來了,想著或許是要找紫菀,便對紫菀示意出去見一見明順。
不多時,紫菀挑了簾子進了東廂房,見到一旁丫鬟南星在伺候小姐筆墨,便立到一旁等著回稟。
待婉瑜寫完字帖的最後一個字,方才發現紫菀已經回來了。
“又旁的事兒。”許婉瑜看著紫菀的神情便猜到,明順過來應是有事兒回稟,隻是借了紫菀的名頭罷了。
“回稟小姐,明順哥說,這些日子二姨娘柯氏似乎將侯爺整日的攏在自己房裏,偶爾四姨娘派人去書房請侯爺,那四小姐婉萱也能很快的出現,找各種借口將侯爺最後拉回柯姨娘那裏。”紫菀回稟完便待在一旁等小姐的問話了。
“看來,這個四妹妹也不簡單,想來父親身邊不止我們有親信,四妹妹也安插的有眼線。”
說完,許婉瑜抬頭看著紫菀吩咐道:“你讓明順留意父親身邊的小廝,看哪個同四小姐那邊有聯係。找到後不要著急,派人偷偷告知與我就好。”
等紫菀出了門,一旁的丫鬟南星便有點替自家小姐擔心。
這個柯氏真真是個麻煩的人,夫人幾乎算是因她而死,小姐卻又無法直接對她下手,也沒有任何證據說是她害了夫人。
這麽個讓人棘手的人竟然讓侯爺放在心尖尖上寵愛,南星生怕萬一來日侯爺一不清楚將這麽是蛇蠍心腸的女人抬為平妻了,那小姐在侯府恐怕更無寧日了。
“小姐,您打算怎麽辦?”南星擔憂的問道。
“嗯,讓我靜下心想一想。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婉瑜吩咐到。
許婉瑜一人靜下心想了想前一世發生的事情,有些事似乎因著自己的重生發生了不小的變動,雖說大的方向還未見到有變動,但是婉瑜認為若自己一直努力,做到未雨綢繆,主動出擊。或許事情會發生重大的改變。
想到這裏,婉瑜覺得之前讓白鶯安插在四姨娘身邊的小丫鬟要派上用場了。
“南星,進來一趟。”許婉瑜吩咐道。
一直守在廊下的南星聽到許婉瑜的吩咐,連忙挑了簾子進來。
“小姐,你有何吩咐?”
“你去找白鶯要個花樣子,就說我回頭想給老太君繡個抹額,讓她不著急,待用過晚膳再送來也不遲。”婉瑜吩咐道。
南星自然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想到怎麽破解柯姨娘獨寵的事兒了,便剛忙往榮安堂走去。
晚膳完,許婉瑜在西廂待著,正同丫鬟燈錦、紫菀分著絲線。
婉瑜知道,既然自己挑了要給老太君送抹額的名頭,那為了避免被旁的人聽去,自己自然要好好給老太君送給抹額的。
婉瑜正思量著要繡何種花樣子,就聽到門外南星同白鶯的聲音傳了進來。
待二人進了門,行禮問安完。婉瑜就示意紫菀同燈錦先出去了。
“小姐,您招奴婢過來有何吩咐。”白鶯上午聽南星說三小姐要花樣子,讓過了晚膳送過來,就想到這個三小姐是要有事兒吩咐自己去做了。
“倒也不是什麽為難的大事兒。上次讓你挑了個機靈的小丫鬟送到四姨娘身邊,那個小丫鬟叫什麽?”婉瑜示意白鶯坐著回話。
“回稟三小姐,那丫鬟叫丁香。倒是個心裏很有成算的姑娘。”白鶯回到。
婉瑜突然來了興致,問道:“怎麽說?”
“小姐讓奴婢幫著找個機靈的丫鬟,找個機會送到四姨娘的身邊。正巧王嬤嬤吩咐要讓奴婢叫了幾個小丫鬟到近前,說是老太君要賞給丫鬟給四姨娘。”
白鶯說完頓了頓,接著說道:“之前奴婢還是二等丫鬟的時候,同院子裏的小丫鬟丁香就很是交好,便索性提點了她一二。沒想到她倒是入了王嬤嬤的眼,給挑走送到了四姨娘那裏。”
許婉瑜忙示意南星拿了個裝著銀錁子的荷包出來,笑著說道:“對了,還未恭喜你呢。榮升為了老太君身邊的一等大丫鬟。”
說完便讓南星將荷包遞了出去,白鶯接過荷包,不好意思的說道:“奴婢有今天倒是三小姐給指的明路,都是托了三小姐的福氣。”
“別這麽說,也有你自己的努力。”婉瑜淡淡一笑,說道。
“那丁香是同奴婢一樣的情形,她家父母也是早亡,隻剩了她同弟弟兩人相依為命。她父親死後將姐弟兩人托付給了她叔叔。可是叔叔家也是個窮的,養不起兩個隻能吃飯的孩子。丁香沒辦法隻得將自己賣入侯府為奴為婢。”
聽完白鶯說的話,婉瑜點了點頭吩咐道:“倒也是個讓人憐惜的。既然是這樣那她又有所圖什麽?”
“怕是想能給弟弟掙個未來吧。”白鶯低著頭接著說:“她的心思同我的一樣,隻希望自己的姐妹或兄弟能過得好些,畢竟身邊隻留下這麽一個親人了。”
這話倒有點觸及許婉瑜的內心了,自己何嚐不是。現下,在侯府,自己也就隻掛念著大姐姐這麽一個親人了。
“這倒是能理解。日後能幫忙就盡量幫著些吧。”許婉瑜轉身吩咐南星到。
許婉瑜囑咐完南星,接著又對白鶯吩咐道:“既然這樣,那你就這般囑咐丁香。”說完招了招手將白鶯招到自己身邊,一通耳語。
白鶯聽完頓時覺得三小姐真是謀算人心的本事厲害的很,更加覺得自己當時跟著三小姐是對的。
“奴婢曉得了,定會盡快完成小姐吩咐的事兒的。”說完白鶯便下去了。
當日晚上,四姨娘身邊的小丫鬟丁香借口找白鶯姐姐借些絲線,便來到了榮安堂的後罩房。
“白鶯姐姐,這個是這個月的月例銀子,煩您幫忙送到我叔叔家,還有這個是我給弟弟納的鞋子,也請您一並帶過去。”丁香將一個包袱交給了白鶯。
“我省的,一定親自交到你弟弟的手裏。”白鶯說完,便看著丁香問道:“若我讓你幫忙做些事兒或者傳些話可方便?”
“姐姐說的什麽話,姐姐讓我做什麽都方便。”
丁香低著頭說道:“能調到四姨娘身邊做貼身丫鬟多虧了姐姐提點。若是沒有姐姐,我這會兒還在做掃灑丫鬟呢。哪能升為二等丫鬟,往家裏寄更多的錢。”丁香是真心感謝這個提點了自己的大丫鬟白鶯。
自己在榮安堂什麽地位,自己心裏清楚的很,往上爬的機會幾乎沒有。再加上自己既不會說什麽好話,有沒有根基,可能一輩子也就是個掃灑丫鬟了。
是白鶯姐姐給自己指了路,雖說四姨娘不是很受寵,但為人算好,沒打罵過下人。而且自己畢竟是老太君賞的,倒也沒受過什麽氣,月例銀子也漲了,自己自當是要報答白鶯姐姐的提拔了。
白鶯見丁香答得毫不含糊,便知道自己並未挑錯人,這是個知恩圖報的。便將許婉瑜的吩咐一字一句的轉達給丁香。
丁香聽完後,有一瞬間的驚訝,很快便麵上一點也不露了。
白鶯又吩咐丁香道:“若是四姨娘不信是你出的主意,你大可以說是王嬤嬤指點的。”
丁香點了點頭便回了四姨娘所在的雪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