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麵對秦國夫人心碎的眼神,趙洐回以輕蔑冷笑。

“我隻不過是在這寄養了兩年而已,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我母親吧?我母親隻有一個,便是當今的楚貴妃!”

趙洐毫不猶豫地撕破臉,隻要能夠滅了簫玉兒,將趙衡踢出選秀大典,這點小小的犧牲,完全值得。

林清芷實在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道:“無恥!”

無論是門外圍觀的文人,還是仆人,都向趙洐投以鄙夷目光。

可惜,趙洐壓根不在乎。

他一臉冷笑地注視著趙衡:“沒有秦國夫人出麵,到頭來還不是白忙活一場?”

“就算你是太子,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簫玉兒那個賤人,被押入刑部大牢,大刑加身,從自命不凡的醉仙樓花魁,變成一塊破抹布!”

趙洐的狂妄笑聲,不斷在院子裏回**著,已然勝券在握。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大局已定的時候,趙衡卻突然歎了口氣。

“好一個白眼狼,難怪太後和父皇都不喜歡你,就算是養條狗,也懂得報恩。”

言下之意,堂堂燕王,豈不是狗都不如?

趙衡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引來不少笑聲。

趙洐直接惱羞成怒:“那又如何?至少我贏了!”

“是嗎?”

趙衡隨口反問,更顯輕蔑,仿佛在他眼裏,趙洐自始至終都隻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這種發自內心的輕視,對趙洐的刺激反倒更大!

“難道不是?”

趙洐幾乎吼出來。

可趙衡卻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早在趙衡進門時,他就已經注意到,一直站在秦國夫人身後,形影不離的管家周文成。

秦國夫人向來勤儉,連她自己的日常衣物,都是最普通的棉麻材質。

反觀周文成,從領口露出來的內襯衣物,竟然是最頂級的綢緞材質。

由此可見,秦國夫人平日裏可沒少關照他!

再結合夫人一生未嫁,對曇花充滿執念,期待著枯株開花,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二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實。

可惜秦國夫人受製於爵位,更是迫於貞節牌坊的壓力,無法公開戀情。

而這,也正是趙洐所謂的把柄!

“嗬嗬,不如本太子向父皇請求,廢黜秦國夫人的貞節牌坊如何?”

此言一出,現場驟靜!

林清芷連忙拽住趙衡,語氣盡是驚詫:“趙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夫人為了大炎犧牲一切,若是因你而被廢黜爵位,天底下所有人都不會原諒你!”

要不是知道趙衡的人品,林清芷甚至懷疑,趙衡是在打擊報複。

“依我看,太子和燕王,分明是一路貨色!”

門外傳來一陣微弱的嗬斥。

這些所謂的傲骨文人,就算不敢拿趙衡怎麽樣,但指責的勇氣還是有的!

“燕王是白眼狼,那太子又是什麽?”

“說得沒錯!秦國夫人雖然沒有功勳,但是論功勞,與那些壯烈犧牲的大將軍沒什麽兩樣!”

“太子求助不成,便報複泄憤,豈有儲君之心胸?若連太子都這般小肚雞腸,我泱泱大炎,哪還有臉自詡天朝上邦?”

門外的指責聲越來越響亮。

就連趙洐都大感意外,搞不懂趙衡為何要給自己挖這麽大一個坑。

結果下一刻,秦國夫人竟一把抓住趙衡的手,激動無比道:“太子此言當真?”

“倘若太子真能辦到,我現在就去午陽門,給簫玉兒作證!”

對於普通女人而言,國夫人爵位是無上榮耀。

可是對她來說,卻是伴隨一生的枷鎖!

“什麽?!夫人非但不生氣,反倒感激太子?這是怎麽回事?”

“我沒看錯吧?夫人竟激動的流眼淚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文人,瞬間傻了眼。

林清芷也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子剪了夫人最珍貴的曇花,卻成全了夫人的念想。”

“如今又要廢掉夫人的爵位,卻反倒令夫人感恩戴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滿臉迷茫,越來越看不懂了。

趙洐臉色驟然一僵,很顯然趙衡已經看破了秦國夫人的心思!

這廝……好可怕的洞察力!

趙洐哪敢遲疑,連忙出言打斷:“做夢!禦製貞節牌坊,豈是想廢就能廢的?真把宗法祖製當兒戲了不成?”

秦國夫人的期待被瞬間擊碎。

就在她黯然失色之際,趙衡運籌帷幄的爽朗笑聲卻再次響起:“既然廢不掉貞節牌坊,那就幹脆讓父皇給秦國夫人賜婚。”

“保住爵位的同時,還能與心上人雙宿雙飛,豈不是兩全其美?”

結果此言一出,秦國夫人瞬間變得麵無血色。

她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就這麽被趙衡給公之於眾了?

趙洐狂妄的笑聲,響徹府邸:“哈哈哈!這可是太子說的,我可什麽都沒說!”

“夫人,太子毀了你守了一輩子的清譽,令老丞相死不瞑目啊,說是你的死敵也不過分。”

除非秦國夫人腦袋被驢踢了,否則絕不會再幫趙衡!

“我沒聽錯吧?太子要給夫人賜婚?難道說……夫人早就動了心思?”

“你們看,管家怎麽哭了?”

眾人望去,隻見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文成,突然癱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他忍了二十年,就是怕敗壞了夫人,結果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現場直接炸了鍋!

被視為大炎肱股,天下貞潔烈女代表的秦國夫人,竟然有私情?

所有人都猶如晴天霹靂,震驚到了極點。

周文成見狀,竟一頭撞向門框,以死謝罪。

趙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周文成的肩膀,調侃道:“你死了倒是痛快了,心上人卻要遭到千夫所指,此舉絕非大丈夫所為!”

周文成驚醒,悲哀的眼神瞬間被感激取代:“殿下說得對,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夫人後麵!”

“哈哈哈!你們倆都死不了。”

趙衡大笑一聲,轉而看向門外激烈議論的文人,話鋒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冷喝道:“都特麽給老子閉嘴!”

“還他媽傲骨文人呢,全都是見風使舵,毫無主見的牆頭草!”

“口口聲聲感激夫人的犧牲,關鍵時刻,又特麽說三道四,爾等皆是最虛偽的偽君子!”

鏗鏘有力的喝罵,直接將所有人的嘴全都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