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怡隨手將擦過汗的手帕扔在地上,漫不經心地問道:“哦?那公主想要問我什麽呢?”
這天真是太熱了,就站在這裏一小會,她就被曬出了汗。還是得趕緊回去,免得自己皮膚被曬黑。
這樣想著,朱文怡又慢慢地往側門方向走。
褚雲羅:“明知這些女郎都是受麗貴妃之邀,前來宮中參加宴會,可淩側王妃為何遲遲不差人過來,為其引路進宮中呢?”
“公主就為這事?”朱文怡停下步伐,肥豬一樣濃妝重彩的臉上顯露出驚訝:“這些女郎想要參見麗貴妃的宴會,自然需要讓我等看到誠意才可,否則宴會隨便讓人參加,這不就丟了麗貴妃的臉麵。”
“所以呢?”
“所以我就讓這些女郎在宮門前等上幾個時辰,以表對麗貴妃宴會的誠意,有什麽問題嗎?”
朱文怡一臉的理所當然,好似這就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一般。
事實上,不過是她嫉妒這些女郎罷了,嫉妒她們的年輕,嫉妒她們的美貌,嫉妒她們的玲瓏有致。她雖不清楚麗貴妃為何突然要舉行一次女眷宴會,可她知道麗貴妃其實一直對自己有所不滿,也想盡快給褚宵辰的正妃之位給填上,說不定正妃人選就來自這次宴會中的任意一個女郎。
所以她越發厭惡這些女郎,便故意不讓這些女郎進宮,在太陽下麵空著肚子曬幾個時辰隻不過是給自己出一口小小的氣罷了。等到到時候宴會上,麗貴妃看到這些憔悴又無精打采的女郎,想必也不會有更多的想法。
雖然朱文怡沒有明說,但褚雲羅還是從她看向在場女郎那般惡毒又陰狠的眼神中明白,這一切不過都是源自朱文怡的嫉妒罷了。
她不想再與後者爭論太多,隻淡聲道:“她們從早晨一直等到現在,想必麗貴妃也感受到了其中的誠意,現在可以讓這些女郎同本公主一起進宮了吧。”
“不可以。”朱文怡一口回絕,隨便找了個理由:“宴會似乎還沒布置好,這些女郎進去了難免礙手礙腳,布置起來就更慢了,不如就讓她們再在外麵多等一會吧。”
在場的眾人都聽出了朱文怡話語中的敷衍和虛假,而後者視她們如草芥石塊般輕賤的態度也讓眾多女郎都紅了眼眶。
“淩側王妃!”褚雲羅一臉怒容:“本公主告訴你,今日不管你同不同意,本公主就要帶這些女郎進宮!”
“是嗎?”朱文怡雖然隻是個左相之女,但是根本不懼褚雲羅。原因無他,就因為現在朝中之人皆知,目前最受聖上寵愛的是四皇子淩王殿下,而九皇子祁王殿下早就失了聖心,說不定哪天都會直接被趕出汴梁城。她身為淩王目前唯一的側王妃,褚雲羅名義上的嫂子,享受著滔天的富貴,當然不把一個小小的公主放在眼裏。
朱文怡斯條慢理地說完下麵的話:“那本王妃也就把話放這了,麗貴妃將宮宴一事交給我,那全部都是我說了算。公主你想去哪就去哪,本王妃管不著,但是這些來參加宮宴的女郎,你是一個都別想帶進去!”
“你!”褚雲羅看著朱文怡洋洋得意的麵孔,一時間氣得語塞。
雖然不想承認,但朱文怡說的有一點確實是對的。那就是麗貴妃將宮宴交給她,那宮宴的事情都歸她說了算。她讓這些女郎進,就進,讓這些女郎在這裏等著,那就得等著。就算褚雲羅強行帶著人闖進去,到時候鬧到景明帝那,也是褚雲羅吃癟不占理。
想到這一點之後,褚雲羅的麵色難看了許多,一雙美眸陰晴不定地盯著朱文怡。
朱文怡扭動著肥碩的腰臀,隨口說道:“你們就給我等著吧,什麽時候本王妃心情好了,我就讓你們進來參加宮宴。”
“哦對了,你們大可以因為氣憤而現在離去,反正接了宴帖的人又不是我。隻不過到時候要是麗貴妃問起來,本王妃隻好如實相告,是爾等女郎因為不願等宮宴,自行離去。”
“到時候麗貴妃怪罪下來,到底是誰會受罰呢?”
在場的眾女郎都默默地捏緊了拳頭。自家爹娘接下宴帖,就是希望能夠通過此次宴會搭上淩王殿下這棵大樹。倘若她們因為不願意等而離去的話,回頭爹娘問起來,保證第一個挨罵的就是自己。
現在她們的唯一選擇,就是隻能在這裏,頂著烈日等,等到朱文怡什麽時候同意讓她們進宮門。
朱文怡看著麵前這麽多如花似玉的女郎,心裏隻覺得一陣痛快。就算再漂亮再年輕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能跟條狗一樣乖乖地聽她的話,讓她們往東,她們絕不敢往西,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
欣賞完眾女郎憋屈又無奈的表情,朱文怡隻覺得頭上的太陽越來越曬。正當她打算叫隨從從裏麵將自己又扯進宮門時,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叫住了她。
“淩側王妃,請留步。”
一句側王妃,落入朱文怡的耳朵裏異常刺耳。她扭過頭,脖頸上的肥肉像是要迸發出來:“誰?”
站出來的姑娘有一張年輕貌美的臉,穿著嫩黃色的上衫和淺綠色的百合裙,吹彈可破的肌膚在陽光下白皙又剔透。微風吹過,微微帶起她的裙擺和衣角,像是活過來的雛菊小花,朝氣而又靈動。
這正是朱文怡最討厭的那種女郎,俏生生的,又天真又活潑,最容易勾起男子的保護欲。所以就連她說出來的話都帶了幾分自己沒有察覺到的討厭:“你又是何人,叫本王妃做什麽?”
沈綰笛輕輕揚眉,嘴角掛起一抹甜笑:“看來淩側王妃正是貴人多忘事,民女是沈府沈綰笛。”
沈府沈綰笛?
朱文怡勉強從腦海中隱約想起這個人,記得之前自己的草包弟弟也提過沈府。她記得沈府中僅僅隻有大哥沈一是當朝太傅,其餘幾個人好像都是在什麽紫霄書院當夫子,一群夫子,能有什麽出息?
在確定沈府並沒有什麽值得自己忌憚的東西之後,朱文怡說話愈發的肆無忌憚:“沈姑娘見諒,本王妃整日忙得很,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人或者事,確實不能讓我記住。”
尋常人聽到朱文怡這樣說,這時候已經拍桌子罵人了,可沈綰笛卻麵色不改,依舊笑著說道。
“沒關係,不過民女接下來說的話,淩側王妃還是要好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