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這邊的實驗室出入口隻有一個通道,除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二十四小時都有機器人把守;進去地人有著識別卡,要對著讀卡器晃一下才能進入第一道門,然後由機器人保安進行十一項地檢查程序,才會讓你通過主門。當然,也有一種高級別的通行卡,亮一亮就可以隨便進出,一般都是配給老板級地人物,有坐在防彈玻璃窗後麵地人工保安來開門。

即使警方進入這裏,也根本沒有接近保密區地可能,不像原來薑飛管理的時候,哪怕得經過兩邊裝有閉路攝像頭和運動監視器的走廊,但是沒有人把守,進來的人有自行調查的方便。衛氏的門檻和態度,決定了古利特的許多設想難以實現,想要接近真相比登天還難。古利特走到門口,看司空南山在第一道關卡就被保安攔下來,趕緊和保安說了一聲。

辦一張臨時的識別卡比司空南山想像的更加麻煩,衛氏集團在絕大多數參與的技術領域都處於絕對的領先地位,就是這些識別技術大多也都是衛氏的自家產品;一般而言,人們對自己公司的產品都有一種潛在的認同感,即便不可靠,也會認為不麻煩和不玄乎。司空南山進入警方的臨時辦公點時,看見古利特已經安裝了一部監測掃描儀,就用手機給於嵪打了個電話。

“嘿,老於,”司空南山看著檢測器被改過的外型說:“我看見檢測儀了,裏麵的東西改沒改,喊哪家公司做的?”

“戒備心不要那麽重。”於嵪的聲音確實沒什麽生氣:“除了外殼是定做的,裏麵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改的,柯尼希的手筆,他的能力比馬丁教授要強。”

柯尼希準確地來說,還是司空南山的手下,於嵪心裏都想罵人,表麵上禮貌性地回著電話。司空南山聽出了於嵪的不滿,隻好“嗯,哈”地回應著,仿佛自己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古利特插話說:“是打給於嵪嗎,。告訴他,我沒法從破壞的現場裏變出他需要的東西,衛氏沒有報案,又希望自己拿主意,我們能做的很有限。”

司空南山曉得古利特是說給自己聽的,立刻給貝恩倫斯打了一個電話,這家夥不知道在哪裏醉生夢死,司空南山能聽到吵鬧的音樂聲和貝恩倫斯特地降低的語音;司空南山的麵子絕對比於嵪好用,貝恩倫斯聽完要求,就告訴司空南山,馬上安排人過來協調。

僅僅過了五分鍾,就有一個穿戴整齊的中年人走進來:“司空警官嗎?我能為您做點什麽,我是這裏的安保經理沈勞茲——”

司空南山微笑道:“沈勞茲,不管怎麽說,衛氏集團是同意我們警方進來查案,我猜你們實驗室的人不想在工作時間受到打擾,所以很多工作要在夜晚進行。你是行家,應該知道監控不能代表一切,如果你能同意的話,我希望我們的人能在半個小時後入場,出事的二號區和相鄰的七號區。”

沈勞茲發現其實沒他什麽事情,好像隻需要和方方麵麵電話聯係,舒了一口氣說:“我的權限不夠,我馬上向上麵請示,一旦允許,我會在五分鍾內辦好所有的手續。”

黃金大道上的十葉樹咖啡館今天生意火爆,每一張桌子都坐著人,擁擠的程度讓路過的車輛以為在開什麽歡慶會;服務員倒不是很忙,因為大部分進來的人其實都隻要一杯咖啡,靈馬出版社在招編輯和記者,今天是在十葉樹進行麵試。三個主考官,薑飛和虞孟力親自把關,另一個人就是傑克摩斯。

也有些是來消磨時光的客戶,淵文笙就坐在角落裏,看著遞過來文件袋的虎妞說:“你也不知道幫老板分憂一下,凡是美女,盡管交給薑飛去麵試,有些歪瓜裂棗的,你就直接否決掉,這樣不節省時間嗎?”

“你當薑總像你一樣,這是找幹活的人,不是找雜誌封麵的模特。”虎妞明知道淵文笙在開玩笑,心裏還是有點別扭,按照傑克摩斯的講法,靈馬出版社的辦公室能用,薑飛還是選擇在這裏招聘,是為了造成廣告效應;但是虎妞更相信張延海的判斷,今天招聘的人,就是為了掩護靈馬出版社真正的那些職員,咖啡館招聘的人將組建靈馬快訊的框架,與情報毫不沾邊。

虎妞對淵文笙笑道:“淵總,這些事要老板吩咐,要不然我這麽做了,公司內外就得罪了好幾個人。今晚沒事了,就是來拿一份文件?”

段嫣從外麵匆匆進來,淵文笙用眼色示意了虎妞一下,笑著說:“幫個忙,讓後廚快一點,段小姐可是把手中的工作停下來,請了一個小時假來陪我”。

“德性。”虎妞掉頭就走,三步兩步就去了廚房,今天一切都透露著古怪,淵文笙可不是什麽賈寶玉似的情種,過來拿一份文件還要約段嫣見一麵;要是真有情的話,淵文笙不如買了東西去警局門口見段嫣。不過虎妞匆匆一瞥,還是注意到段嫣是經過精心打扮的,走到廚房的時候,虎妞明白了,不是淵文笙約的段嫣,而是小姑娘追過來有事。

虎妞走到廚房的時候,淵文笙的單子已經在電子點菜單上點好了,虎妞看了一下下單情況說:“把薑總他們的點心擺在這張菜單後麵,其他的人不用動。”

廚房的廚師答應一聲,虎妞便改了菜單的順序,然後通過攝像頭打量著淵文笙和段嫣,虎妞發現,淵文笙給段嫣留的是一個特地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三個在麵試的卡座;跑來湊熱鬧的米璐悄無聲息地走到虎妞身後,輕輕地拍了下虎妞說:“你這樣可不行,要拿薑總當老板待,他給人麵試,你應該在一旁看著,遞個水啊,有那種死皮賴臉的女的出麵擋個駕啊,一句話,豁出去。”

虎妞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隻是看明白……”

米璐掃了一眼畫麵說:“段嫣身上有攝像頭,在她胸前的紐扣上,她是來拍照的,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來麵試。”

虎妞出去的時候,薑飛剛剛麵試完一個女生,正在客氣地說:“多謝你對我們公司的信任,明天人事部會給你答複。”

女生高興的走了,虎妞給薑飛填滿咖啡,習慣性地把咖啡館重新觀察了一遍問:“你們準備招多少人?”

“三個團隊,二十個人左右。”薑飛矜持地喝著咖啡說:“我其實想大口地喝,隻是怕影響咖啡館的品味,裝好裝作一個咖啡控,你安排下一個吧,抓緊時間,爭取十二點回去。”

“我原以為你準備一個通宵呢。”虎妞看了一下名單,找到了下一位應聘者;薑飛看著走過來坐下的男人,哪怕是來參加麵試都有些漫不經心,手裏還拿著幾張廣告紙。薑飛抬起左手,大拇指和其他手指蹭了蹭問:“你能做多久,一年,還是一個月。如果你還沒有想好,可以等一會再麵試。”

“你確實像龔蔻說的那樣,很隨便,我叫戚塞斯,是戚關中的兒子,我沒準備進你的公司,隻是想當麵看看你這個人,為什麽馬丁叔叔會選擇你這樣的一個外人做接班人。”戚塞斯放下手中的紙,打量著薑飛說:“你們家的工作做得也不怎麽樣,預先都不調查每個人的背景,和傳說中的靈馬完全不一樣。不對,也許你們就是故意的,或者是你在做一個注定失敗的遊戲,就象馬丁實驗室,現在在衛家手裏。”

薑飛笑了笑說:“要是馬丁實驗室還在我手裏,你就不會來見我?”

戚塞斯點頭說:“那當然,最起碼現在說明,馬丁叔叔看走了眼,當然,就象你一直表白得那樣,你對實驗室其實沒興趣,你的興趣還是賺錢。不過一個流浪兒出身的人,文物販子的徒弟,眼光格局不夠是正常的事情。”

薑飛輕輕拍了下巴掌說:“戚先生,很感謝你關注我們公司,既然你沒有興趣前來任職,能不能把麵試的機會留給下一位,你知道的,今晚上我很忙,那天有空,約了龔蔻,我們一起喝個茶。”

戚塞斯站起來得意地笑了笑,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拎起座下的一個大尼龍手提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虎妞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抱歉地說:“我不知道這個人會這樣。”

“沒關係。”他微笑著說,順手把戚塞斯留下的那些廣告紙扔進了紙簍裏;麵試一直延續到十二點才結束,薑飛幾個人都是麵帶疲憊。虎妞納悶的是,段嫣和淵文笙似乎聊得很開心,原來說隻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已經接近三個小時了;薑飛花了五分鍾吃了點點心,喝完杯中的咖啡,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虎妞跟在薑飛後麵,注意到段嫣投在薑飛身上的目光,上了車問:“薑總,虎妞在看什麽?”

“在看薑飛拿不拿戚塞斯丟下的紙,當場馬丁教授就是把一部分資料寫在廣告紙上給的薑飛。”傑克摩斯淡淡地說:“看樣子警方終於摸到了真相,段嫣來就是觀察薑飛的,好在薑飛對戚塞斯不相信,就算真有什麽機密也寧願丟棄。”

虞孟力頷首說:“朱萬闕應該出手了,我們原先一直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麽搖擺不定,原來是楚迪文沒有死,現在楚迪文死了,他應該有所動作,要麽會走到台前,要麽就會和我們合作。虎妞,沒有什麽,戚塞斯那時候能聽從朱萬闕的話,和薑飛、衛傑景爭奪馬丁實驗室,他又是失敗的一方,沒有用意,他不會跑來湊這個熱鬧;至於段嫣就更簡單,把消息故意透露給線人就行。”

虎妞明白了,敢情薑飛認識戚塞斯,至少曾經見過戚塞斯的照片;既然是對手,虞孟力怎麽會不了解對方,拿不到戚塞斯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