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肥豬的妙用
主持記者招待會的錢若雲，現在正向眾人介紹著台子上的這些武器裝備是在曆次戰役中如何被繳獲的，隨著台下不斷傳來的笑聲這個沒有經曆過那次戰鬥的小女人，居然把道聽途說的事情說的是繪聲繪色。讓地下的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秦思嬌不由得讚歎道：“錢姐姐好厲害啊，講故事可是真拿手。”壞小子聽到這話不由得哭笑不得，看來一個連女人都會讚歎的人物可不是那麽容易出現的，由此他對這個錢若雲也越發地好奇了起來。
隻聽到錢若雲繼續說道：“我們的抗日義勇軍在麵對凶殘的鬼子的時候毫不退縮，終於一次次的打退了鬼子的進攻，而為南方的四民黨創造出了良好的戰機，當然我們也犧牲了很多的戰士，所以今天我們才可以在台上看到我們的勝利和戰果，讓我們仔細看看這些武器，這些槍炮就是侵略我國的日軍所遺留下來的，上麵還沾染這我們同胞的鮮血，不過現在開始它們已經無法作惡了，我們要用它們來回敬入侵的日寇……”她慷慨激昂的揮舞著素手，把地下聽眾的情緒不斷提高著，這些整日用文字引導著別人的記者們也聽得不住讚歎。
眾人對著那一堆堆的武器劈劈啪啪的拍攝著照片，不斷騰起的煙霧中閃光燈不停地亮起著，讓顏舉凡有一種虛幻的感覺。往日中隻有在老電影中出現的這種照相機現在正真實的拿在眾記者的手裏，嘿嘿，這可是古董啊，不過轉眼間他又是一陣失望。要成為古董現在隻能等到幾百年後吧？現在可算是最新科技產品了，不過這些照片連同記者們的稿件，會通過秦家的網絡快速的傳遞到抗戰後方的各報館裏。這也是他一再考慮後的結果，這樣一來可以讓宣傳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也同時為記者們提供了方便。
不過馬上就要到重頭戲了，壞小子興奮地看著角落裏的一個人，暗自打出了手勢。很快一陣樂曲聲響起。錢若雲有些驚訝地看到一個人從旁邊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張稿子，眾記者也被這變故打斷了，不知道下麵會有什麽節目。隻見台上的錢若雲仔細地看了一下稿子，隨即微笑起來，大聲宣布道：“諸位，下麵本人特意向諸位介紹一位特殊的人物，相信大家一定會感興趣的。”這話立刻吊起了大家夥兒的興趣，難道還有什麽驚喜不成？眾人不住的把目光到處搜索著，隻見後麵的台子上兩個戰士押解著一個身上蒙著黑布的人走到了台前。隨著他們的腳步，眾人也不住的猜測這個人是誰。
秦思嬌搖晃著壞小子胳膊，不住的用眼神瞪著他，試圖讓他提前解開謎底。不過顏舉凡故作不知的用下巴示意著，無奈秦思嬌隻好緊緊地盯著那個頭套裏的人，看著大家被後麵的這個人吊起了胃口，錢若雲笑眯眯得介紹道：“下麵我向諸位引見一個人物，此人大家一定很熟悉，他就是已經被日軍宣布陣亡的錢江大橋守備大隊，大隊長橫山靜島。”話音未落押解他的一個戰士就扯下了其身上套的黑布罩子。大家一陣嘩然，不光是為了此人的身份，而是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出現了一個肉球！
秦思嬌在後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冬瓜一樣的東西，這就是那個她曾經見過的日本大官？如果不是依稀可以看出些模樣她死活是不會相信的。現在她知道為何壞小子說要給自己個驚喜了，喜倒未必，不過現在驚是一定的了。看著拿眼瞪著自己的秦思嬌，顏舉凡笑了下輕聲說道：“這樣一來。可以讓日本人出醜。讓大家知道鬼子一樣會害怕，日軍的武士道精神也可以被打破，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隨著他的解說秦思嬌點了點頭，看來還是有道理的。
“你怎麽把他養的這樣肥？這樣子看來好可笑啊。”秦思嬌好奇地問道，顏舉凡笑了笑說道：“嗬嗬，這樣一來我們還可以得到一個優待俘虜的美譽啊，對以後的工作可是很有促進的，至於他為什麽這樣肥，嗬嗬。這可是秘密啊。”說罷把目光投向台上的鬼子軍官。
隻見那個橫山靜島看著台下的眾人一臉地謙恭。渾然不是前些日子那個驕橫跋扈的日本軍官了。這讓之前見過他的眾人不由得大是奇怪，都不知道壞小子搞了什麽鬼，居然讓他短時間內體重高了一倍多不止還變得這樣聽話。隨著閃光燈劈裏啪啦的拍攝，台下的眾人也紛紛地向著這個鬼子提問著，讓人驚奇的是。這個鬼子現在居然有條有理的回答起來。讓低下心有疑慮的一些人也恍然大悟，看來這個人真的是日軍的高級軍官了。要知道自從抗戰爆發以來，還沒有俘虜過如此高級別的日軍軍官。相信國內的眾人知道了一定會非常的興奮的，這可是比殲滅了幾千鬼子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呢。
錢若雲現在對這個買下自己的少年有些猜不透了，看來這個手筆似乎也是他做出來的。如何把一個頑固的軍官**成一個聽話的綿羊可是非常厲害的本事啊。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用目光搜索著那個少年的身影，這一刻他應該也在吧？
顏舉凡自然不會繼續待在這裏，他現在正心情愉快地走在大街上。來自前世的他知道國人的傳統，各家的宣傳機構大多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刻意鼓吹戰果，作假宣傳。因此長久以來國人對報紙裏麵的東西都不再信任了，所以雖然抗日義勇軍宣傳說消滅了多少鬼子。恐怕國人相信的還真不多。沒辦法，國人的慣例在前麵了。而現在他讓各家報杜的記者親自看到了俘虜和繳獲的武器，可以極大的提高同盟會在國人心中的分量。
今天看來這些日子來的功夫沒有白作，不光是這展示日軍軍官戰俘的機會振作了國民的士氣。更是借機考察了錢若雲的反應，現在從她接到講稿到麵對眾人和這個日本人的泰然自若看來，應該不是日軍方麵的人。當然也可能是她的道行已經深到麵對國家的榮辱不變色的境地了，隻是如果真有這樣高的水平還會被派到這裏來嗎？如此看來她即使有問題也可以排除日方的背景了。
不過顯然秦思嬌的心思沒有放在這裏，她正奇怪這為何這個鬼子居然肯這樣地合作了。沒辦法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壞小子被迫吐露了些事情來滿足她的好奇心。“你知道一個人的意誌雖然可能堅定，可是這也是一個非常奇妙的事情。比如。這個鬼子他連自殺都失敗可以說明他本身的意誌就不堅定，甚至可以說他的心裏有著無數的破綻，嘿嘿，你不是奇怪他為什麽變得這樣的胖嗎？現在我就來告訴你。”說著他煞有介事地看看周圍，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用熟豬油拌飯，不放鹽。可以快速地讓他胖起來，這中間不給他一點蔬菜，要知道人是必須有蔬菜調劑腸胃的，否則會痛得死去活來。連著喂他三四天。他的胃也就足夠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了，而被豬油撐大了胃口的鬼子即使不吃也會難受的很。他痛不欲生之下就會答應提供一些不重要的情報了，嘿嘿。”說著顏舉凡得意地笑起來，雖然他說的是這樣輕描淡寫，可是據負責經辦此事的蕭曆匯報說，那鬼子當時可是嚎叫了足有一天才撐不住的，嘿嘿，即使是他想起來，被自己的胃折磨恐怕還不如被割兩刀痛快。
他笑著和街上的人打著招呼接著說道：“而人一旦出賣成了習慣。就會不自覺的賣個一幹二淨。隨後反複用飲食療法就可以輕易地打開他的心防。而人對痛苦的記憶是本能回避的，所以下一次在提問的時候就會乖乖地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當然我們並不對他的情報太感興趣，那些不過是順便收集來對比日軍的編製和火力的。他的主要作用就是用來反戈一擊打擊日軍的士氣的，雖然我們對日軍的士兵是決不寬恕。可是這個橫山靜島的示範作用對日軍的軍官可是很有效的，這可以動搖他們的作戰決心，和羞辱他們。嘿嘿，過些時候你就知道這個胖豬的用處了。”說完顏舉凡笑嘻嘻地拍了一下這個聽得愣住了神的少女。
秦思嬌的心裏是五味俱全，作為一個大家族裏的小小姐她自小見慣了自己家裏的鬥爭。無論是她的姑姑和媽媽還是族裏的高層管事彼此間的利益紛爭，在她懂事的時候就已經在記憶中出現了。可是現在和這個壞家夥的主意比起來都頗有些不如。那些手段似乎都不值一提。可是這個壞家夥的年紀才隻有十五歲吧，這也未免太讓人吃驚了，直到此時眼前這個少女才真正的對顏舉凡服氣了。
看到秦思嬌的傾慕的眼神，顏舉凡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是對著雨濃恐怕他不敢如此徹底的把想法說出來的。可是秦思嬌自幼應該已經習慣了爭鬥，而且他希望將來這個女孩子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現在看來並沒有弄巧成拙，這讓他心情大大的好起來。
午後的陽光把這初春的大地照射的暖洋洋，桐城裏的街道上還是有著些糊口小商販在叫賣著。雖然最近抗日義勇軍圍了城市，可是還是開放了一個方向讓人自由地進出。因此桐城裏雖然緊張可是物資並不缺。對這些人來講無論是誰來了，他們都要納稅的。雖然漢奸不是好東西可是畢竟除了偶爾吃點拿點倒也不做什麽壞事。就是日本人隻要不靠近他們的軍營大多也沒有什麽妨礙，很多堂子裏的姑娘偶然還可以在一些放假的日軍身上賺些鈔票。隻不過最近形勢緊張，已經很久沒有輪休了，街頭上的生意人也不太開心。對他們來說無論是日軍還是抗日義勇軍都是有著槍的官老爺。是他們萬萬得罪不起的，就比如雷家的二老爺，那想當年也是一號人物，在地麵上跺腳都晃三晃的人物還不是讓武工隊給收拾了。所以即使對著親朋抱怨兩句，也要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梅煥玉正鐵青著麵孔看著麵前的這個丫頭。就在剛才他讀完了雷雅彤留給他的信之後就定定地看著雪青，足足有三分鍾沒有說話。“姑爺，小姐也是迫不得已吧。”雪青乍著膽子輕聲打斷了梅煥玉的沉思。
“哎，雅彤誤我啊！”梅煥玉終於發出了一聲長歎。也讓正擔心遭了魚池之秧的雪青鬆了一口氣。就在剛才梅煥玉正心情愉快的準備調配雷家送給他們的大批糧食之際，這個俏丫頭居然就找上了門。梅煥玉還以為是雷家後悔了，哪裏想到這些糧食竟然成了雷雅彤留給他的一份大禮，而他的這位夫人，雷家的三小姐居然一聲不吭地一早出城離去了，這讓剛才還奮起雄心的他大受打擊。好在自幼他就鍛煉的心誌堅定無比，不然僅僅是漂亮的夫人不告而別就讓他難受個半死的。
他再次拿起信件看著：“夫君雅鑒，妾身為雷家計不得不暫離君側，還望夫君諒解。今亂黨已近，為避免玉石俱焚雷家已經把重要產業移往他處。也請夫君早日決斷。當今亂世非女兒家可以參與，妾一婦人本不便置喙，不過亂黨氣候已成，望夫君早日定奪去留，雷家名下所餘糧食全部交於夫君處置。未免陷夫君於不義，離去之時不便當麵拜辭。今日之罪再見之時一並承擔，望君保重，自當後會有期。妾身雅彤揮淚書就。”那娟秀的小楷仿佛玉人就在眼前，梅煥玉短歎一聲。把信仔細包好收入懷中。
雷雅彤的信中說得明白，為了不牽累他，也是為了個雷家保存一些香火，無奈才離開的。那些糧食希望他妥當處置應該可以幫到他的大忙，並請他留意雷家的大仇人武工隊的行蹤，具體的事物可以和雪青接觸，雷家的一些產業已經委托給她了。
“雪青，當日蒙你照顧，才能得以成婚。今日還要煩勞你了。”梅煥玉強打著精神說道。雪青暗自讚歎著這個男人夠堅強，趕緊說道：“姑爺可折煞小婢了，您有何吩咐雪青一定遵從。還請你不要責怪小姐。”說著輕輕一福。
梅煥玉點點頭，抬手止住了他說道：“好，你暫且回府，有事我會派人通知的。注意安全，沒事不要上街走動了，天要變了。”說著揮手示意衛士送她會去。
看著雪青施禮後走出門外，梅煥玉一陣出離的憤怒。對雷雅彤居然一聲不吭就偷偷地溜走更是非常的生氣，不過隨即他的怒火就消失了。換作是他為了自己家族恐怕也會如此，何況雷家還送給了自己大堆的糧食，算不得不義。隻不過但凡男人跑了老婆就沒人笑得起來，何況是這樣一個足智多謀的美麗女子呢。想到這裏他不免擔心起來。在他的印象裏他的這位夫人可是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既然安排了離開桐城，說明她也就不看好這座桐城了，可是自己的家族在這裏還是有著無數的生意的，不是說走就可以走得了的。
梅煥玉咬了下牙齒。提筆給自己家人寫了封書信派人送去。雖說桐城有著大量的產業，割肉的時候會痛，可是如果大難臨頭也就顧不得了。隻不過為何雷雅彤對還沒有發生的這場大戰不抱信心呢？在他想來隻要日本人的大隊人馬開過來，恐怕桐城的安全就穩如泰山了，雖然隸縣的義勇軍不一定消滅得了，可是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地。他還想著在日本人來的時候順便打點撈些好處呢，隻是看來現在要及早準備了。
宏文寬長歎了一口氣，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作為一個特派員他對剛才看到的事情無話可說了，就在剛才他進城的時候，發覺這個大院子裏外擠滿了人，等到他好奇的進去的時候才發覺裏麵在搞一個記者招待會。那個昔日他曾經見過的鬼子已經變得老實多了，在這個搞政工的人看來似乎已經不再桀驁不馴，這讓他在對抗日義勇軍敬佩的同時也對他們的強大能力震驚，你可以殺死一人，也可以俘虜他。可是讓一個被灌輸效忠天皇多少年的高級日軍軍官俯首貼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在日軍這個殘酷的團體裏必須意誌堅定，可是這個他曾經試圖說服而不成的鬼子在短短的時日裏就被“教育”好了，這未免讓這個多年從事類似工作的家夥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