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問題大嗎?”給宋歌端來點心,李竹坐她身邊。訕訕問。

宋歌垂臉看著通話記錄,語色難堪:“他關機了。”

她知道消息後立馬想打電話澄清,但莫深已經關機,拒絕交流。

冰冷的客服語音體現他的怒意與不滿。

宋歌腦袋嗡嗡作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莫深會怎麽亂想。

“你這男朋友太小心眼了,他名字什麽來著,告訴我,我找人想辦法去通知他一下。”見宋歌神色不穩,李竹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你找不到他。”宋歌仰麵,撥開他的手。

李竹很自信的笑,眼底滿是不屑:“找不到他?你開什麽玩笑,快說!”

富家子弟有自己的人脈圈,這份底氣支撐著表麵的自負。

宋歌見狀,緩聲道:“他叫莫深,雲深科技的總裁。”

“莫深是吧,雲深科技我知道,不就是……等下,你再說一遍,他是那個莫深?”

李竹大驚,之前也聽過宋歌男友名,但他沒注意,隻覺得熟悉,怎麽也沒往“雲深科技”去想。

那個莫深,近年來被商界奉為天才,靠實力與技術跨越階級,在市場登頂,多少百年企業想約人見麵都約不到。

剛才那麽不禮貌的話是對莫深說的?

李竹一瞬覺得眼前有點黑,他跌坐在宋歌身邊。

宋歌拿了塊糕點安慰他:“你還行嗎?打電話的時候沒說自己叫什麽吧?”

李竹迷茫的看她,搖搖頭。

宋歌抿下唇道:“那就好。”

依她對莫深的了解,要知道方才那電話是誰接的,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我……你把項鏈給他的時候,幫我把這套茶具送給他。景德鎮老匠人關山之作,我自己都藏著沒舍得喝。”李竹搗鼓著翻出一套茶具,塞給宋歌。

宋歌推回去,為某人掩飾,“不用,他沒那麽小氣,不會計較的。”

可李竹堅持。

這份堅持包含的當然不是恐懼與驚怕,而是對莫深的崇敬。

他是個手藝人,脾氣不好,但最認能力。

莫深是出了名的擁有頂級計算機能力和商業思維的大佬,身在爾虞我詐的商場工作依舊能不忘初心,把科研技術當成核心競爭力量,這些年市場從未出現過雲深科技的黑料。

這公司清清白白和創始人一樣有傲骨,幹淨清朗,傲視群雄。

李竹打心裏佩服這樣的人。

“雖然素不相識,他也不認識我,但我稱得上是他粉絲,幫我把這個送給他。在我心裏,隻有他配用這套茶具。”

李竹訴說了牽動人心的敬佩,話音錚然有力。

宋歌推脫不開,隻好把盒子接下來。

“好,那謝謝你。”

*

傍晚,計程車上,宋歌把首飾盒打開,裏麵露出剛做好的項鏈,她抬手輕輕撫摸,想到莫深將會帶上它們,唇角彎成月牙形狀。

手機亮起,她按下接聽。

“宋歌我幫你機票訂好了,你真要今晚就飛過去嗎?”柳澤詢問的語氣中多了絲興奮。

宋歌應著:“對,今晚過去。”

“好,你安全降落後告訴我。對了宋歌……”柳澤語氣猶疑起來。

“怎麽了?”

“我就是想囑咐你好好對莫總,他真的愛你,另外我馬上要訂婚了,你就算要和莫總鬧也別選這個時候好嗎?我女朋友好不容易答應的。”柳澤訴說著小心思。

這段時間他睡覺都睡不好,但怕莫總被宋歌刺激,做出什麽事兒,讓他忙得定不了婚。

打工人的眼淚流不完。

宋歌送上祝福,幾番向柳澤保證,他才放心掛了電話。

計程車路過街頭,燈火璀璨,人影如牆。

宋歌輕輕抵在車窗上,想起莫深的臉,心裏像積雪融化般,多了些清明。

她調整好了,馬上開衝,把莫深挽回,和他好好走感情線,努力完成任務。

對待生活要有幹勁,事業搞起來!

*

英國酒店內,莫深在房間開會,工作台上放了很多罐咖啡。

服務員進來整理房間,安靜工作之餘不時偷偷瞟著這位氣宇軒昂的帥氣總裁。

工作起來俊臉緊繃有種說不出的淩厲帥氣,讓人移不開眼。

但若她留意,可能會發現,和莫深視頻的幾位外國小哥已經困得連眼都睜不開,精神頹喪,個個撐在桌子上聽莫深的話,時不時詐屍般的點點頭。

服務員離開後,莫深把咖啡喝完,看了眼窗外漸然大亮的天,話音淡淡:“就到這裏,這些問題,你們回去好好處理,今天是休息日,兩天後上班,我要看到結果。”

這意思就是加班唄,一個個搞核心開發的小夥欲哭無淚,完全沒了活力,直接下線補覺去。

莫深站起來,去浴室洗了把臉。

鏡中,他的臉上有胡渣,熬夜後的疲憊神色,看起來陰鬱如黑鷹。

水流嘩嘩躺著,他意圖借這急促聲響催趕走思緒內的雜音。

現在隻要一靜下來,耳內就回**昨日聽到的那男人的聲音。

他忍不住嗤笑自己以為宋歌等待著自己的電話,嘲笑自己自作多情想要試圖緩解下關係。

其實宋歌並不需要他,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示威般讓他別再打過來。

昨天到現在,隻靠咖啡撐著,他沒力氣,腿虛軟一陣,坐在地上。

莫深憶起,他曾特地讓宋歌把自己的備注名改掉,換成“親愛的”。

昨天那男人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是太知道,所以態度惡劣,彰顯著誌在必得自負。

他真是悲哀啊。

莫深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從浴室出來。

落地窗外已經飄起小雪。

這是英國第一場雪,在這個寒冷的初冬降臨。

站在窗前,酒店下車來車往,又一批旅客入住。

服務員敲門,送來早餐。

莫深轉身,看了眼餐車,拿起外套出門。

套房再豪華呆久了也無趣,他準備出去吃早餐。

腳下全工藝切割的大理石映得人影憧憧。

酒店工作人員給莫深打傘,他正要上車,忽然聽到背後一聲呼喊。

“莫深!”

女人聲色急切清亮,如忽然飄來的漫天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