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做了個夢,夢裏赫寒身穿西裝,衣冠楚楚,撇去素日冰冷,對她笑的溫雅。
他向她張開手,把她擁入懷裏,溫暖熱烈。
沉溺溫柔時,心口猛烈劇痛。
睜開眼,赫寒拔出插入她心口的刀,笑得猙獰癲狂。
嚇得驚醒,宋歌冷汗涔涔驚坐起來。
床頭時鍾指向八點,昨晚喝了幾瓶酒,腦袋昏沉沉的疼。
怎麽就夢到赫寒了,擁抱、刀子、鮮血……組合得毫無邏輯。
不過,她怎麽在**?
昨晚收拾完客廳,考慮赫寒和蕭童都睡了沙發,她也將就趴在餐桌上睡覺。
難道昨晚夢遊,自己爬上了床?
掀了被,趿拉著鞋走出臥室,朝陽把客廳照得暖意融融。
家裏沒人,宋歌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翻赫寒的手機號。
玄關處傳來響聲,宋歌坐起來,瞧見赫寒從外麵進來。
帶著市井早餐的香氣,一瞬讓她感到腹中空空,饑腸轆轆。
牛奶熬的南瓜小米粥,酸奶油條,豬頭麵包……看著赫寒漂亮的手拿出一個又一個精致小糕點,宋歌隻想把它裱起來,掛在牆上拜一拜。
“赫寒你也吃。”吃得正歡,宋歌才發現赫寒坐在沙發前的黑椅子上,長腿交疊,像個仙子,沒什麽要下凡的意思。
果然,少年搖搖頭,臉上浮動的光影給他俊氣的臉添上一層朦朧的靈氣,容貌昳麗得勾人心魄。宋歌抿了口包子裏甜軟的流心芝士,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得出神。
美食美色都在眼前,生活真美好。
“昨晚我喝醉了,酒品還行嗎?”
“咳咳咳!”
包子卡喉嚨裏,宋歌咳得難受,赫寒把牛奶遞過去,輕輕給她拍肩。
“怎麽了,我昨晚折騰你了?”
“沒有!”聲音提了個度,宋歌斷然否認,昧著良心小聲道:“酒品……挺好的。”
“哦~你臉怎麽這麽紅?”赫寒尾音淡淡,手肘壓在茶幾上,傾身靠近她,狀作無意地問。
“我……我吃熱了。”
想起昨晚的事兒,宋歌下意識往桌角邊移,心虛的好像酒後強吻的是她。
赫寒應該忘了昨晚的事,如果她說自己被他吻了,這個傲嬌大佬一定以為她胡言亂語,癡心妄想。
正值周末,樓下一群小孩玩鬧,清亮童聲掀起嘰嘰喳喳的吵鬧。
伴著幽幽桂香一起飄進屋子裏,顯得房間格外安靜,時間的步伐慢吞吞向前走。
“對了,我準備了生日禮物,還沒給你呢!”驟然想起什麽,宋歌立馬起身去拿。
“看赫寒,你的小葫蘆~”
鑲了圈金邊的玉葫蘆是董芳在孩子出生前,特地找大師從廟裏求來的。寓意“福祿安康,美滿幸福”。這小飾品陪赫寒的時間比任何人陪伴的都長。
“這我是從你上次打架的巷口找到的,之前的紅繩已經髒了。我自己編了個繩子,你看喜歡嗎?”
宋歌還給繩子尾端配了個金製小鎖扣,把它開了又關給赫寒演示:“這樣一扣,下次就算你打架打的再凶也不會隨便掉了。”
陽光灑在赫寒發梢上,他嘴角抿直,綠色碎發下的眸忽閃忽閃,像貓的瞳仁,泛出層釉色的光。
宋歌心裏“咯噔”一下。
這少爺不開心?
不會怪她擅自改裝項鏈,怪她發現了項鏈還不及時歸還吧?
一種拍馬不成反被馬蹄踢的恐懼湧上心頭。
“赫寒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知道你肯定也找的很急,我隻是想改造一下,讓你更開心點。對不……起……”
還沒說完,肩胛一熱,跌進一個寬闊懷裏。
女孩的發絨軟細膩,體香清幽沁人,收緊手臂,赫寒把臉埋在宋歌肩上。
“謝謝。”
他語調悶沉,卻像清泉靈動的叮咚聲,輕輕滴在宋歌心上。
赫寒……第一次對她說這麽說。
少年黑色衣服上掛了很多銀製鏈子,冰冷膈人。宋歌脖頸耳邊是赫寒熾熱的氣息。
有一瞬她的感受力好像進入了赫寒的內心,一塊堅硬的冰慢慢融化了,化出的水流出來也是有溫度的。赫寒的心,好像漸漸暖起來了。
也許因為心情好,赫寒主動提出要搬離雨棚。
宋歌開心得跳起來。
雨棚實際上沒那麽不堪,隻是環境條件,周圍設施,確實不方便。
宋歌跟他商量,暫且就在自己租的房子裏湊合一陣,過段時間物色好新房子再換。
看見赫寒點頭答應,宋歌攬著他胳膊笑了好一會兒。
下午天色變了,烏雲悄然侵襲了天空,趕走了滿天柔軟白雲。
赫寒說天色不好,讓宋歌好好在家待著,帶了把傘,獨自去燒烤店。
激動的宋歌閑不住,洗了個洗,換上件白色毛衣,哼著小調出門,計劃去雨棚收拾行李。
站在街邊打車時,宋歌腦袋沒由來的一陣眩暈,站在馬路上,忽的什麽也看不清。
耳邊鳴笛四起,幸好有位路過大媽,把她拉到行人道上。
“姑娘你怎麽了,站在路口幹啥,人家車都要撞到你了,你也不讓。”好心大媽拿出清涼油在宋歌人中抹了抹,一下把她熏醒了。
腦袋裏有種鈍刀子捅的痛感,隻兩下又恢複正常。
宋歌凝眉,艱難的扯著嘴角:“謝謝阿姨,我沒事兒。”
她甩甩腦袋,扶著腿站起來。
可太陽穴又猛地刺痛,腳一軟重新跌在地上。
“哎呀姑娘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查查怎麽回事兒,這站都站不起來。”大媽拍著她肩膀,雷厲風行的點開手機,“我正好沒事兒,幫你看看哪家醫院近。”
“不用了~”宋歌伸手攔住,“阿姨我真沒事兒,就是……有點貧血,容易暈,我在這坐一會兒馬上就好。”
宋歌執意,在她再三肯定下大媽才安安心心離開。
一人在路邊坐了半小時,車輪席卷的灰塵嗆得呼吸困難,宋歌才撐著身子站起來。
身體異樣慢慢消散,她坐上出租車,直驅雨棚。
即將到達目的地時,天空飄起小雨。
司機的雨刷啟動不起來,透過雨珠淅瀝的車窗,宋歌瞧見一群黑衣人氣勢洶洶走向雨棚。
為首那個,身高一米九,寸頭,古銅色皮膚,宋歌在赫家見過他,那是嚴匡,赫天明的貼身保鏢!